“这么好吃的菜怎么会有毒呢?”柳承轻笑道,他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不得不说,老板娘的手艺的确不错,一桌子的素菜不仅颜色诱人,而且美味可口,即使与云州城城主府的饭菜相比,那也是毫不逊色。
“你尝出来了?”老板娘怯怯地问道。
那桌子饭菜都是她亲手所做,里面放没放毒也只有她本人是最清楚的。
但是,听柳承方才的那种口气,好像他已经知道了饭菜中没有毒。
事实上,老板娘根本没有在饭菜中放毒,她的客栈中也没有任何的毒药,哪怕是寻常的治病药草,她也是没有的。
不仅如此,在这个偏僻的村落中,连一位郎中都找不到。
“刚开始我也以为你是真的下了毒,可是我一直都没感觉到身体不适,所以我猜你一定没有下毒。而且,我从你的眼中看出来,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害我,你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是受人逼迫。“
柳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你一个普通人,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我的注意?要说这背后没有人指使,我是不会相信的!”
“怎么样,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实话了,到底是谁指使你害我的?”柳承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紧盯着老板娘的眼睛,沉声说道,“我跟你不同,我武者,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更不会顾忌别人的想法,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说这话时,柳承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气,白皙的双手上也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在寒气的笼罩下,茶碗中的茶水瞬间冻结,变成了硬邦邦的冰块。
老板娘已经领教到了柳承的厉害,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管对手多么强大,柳承都会毫无顾忌地杀掉对方,就像他之前杀掉那三个强盗般干净利索。
越是实力强大的武者,行事手段越是毫无顾忌,他们甚至会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地斩杀阻挡他们前进的任何一个人,不管那个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有人为为了功名杀妻求将,而有的人则会为了私利杀妻证道。譬如,青龙国坠魔谷的大长老黑烔王,他当年就是为了成为血祭境武者,而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可即便发生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依然是坠魔谷的大长老,其他的武道中人也并未因此而低看他一眼。
虽然老板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但是关于武道世界的一些传闻,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因此,她很清楚惹怒一个武者的后果是多么的可怕。
老板娘垂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许久后,她才抬起头来,紧咬着淡红色樱唇,看向不远处一直等她做出答复的柳承。
“怎么样,你想好了么,告诉我吧,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柳承低声问道。
他实在不能容忍一个指使普通人对自己下手的家伙,如果可以找到幕后指使者,他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老板娘惨笑一下,摇了摇头,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还是杀了我吧!”
柳承万万没有想到,看似柔弱不堪的老板娘却会说出这番话。
面对一位武者,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若是老板娘面对的不是柳承,而是其他的武者,想必她此刻已经当场毙命。
柳承向来是个不留情的人,有的时候甚至显得有些太过冷血。
但今天,即使老板娘说出了刚才那番让人恼火的话,柳承仍然没有杀掉老板娘的打算。
冤有头债有主,最该死的人是那个躲在背后的主谋者。
柳承想要杀的是那个主谋者,而不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妇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让你跟这客栈一起消失。”
说着,柳承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柜台前方。
他从柜台上取过火折子和蜡烛,然后又用火折子引燃了蜡烛。他举着蜡烛走到一旁的角落,装作要烧掉客栈的样子,晃动着蜡烛凑近房上的垂下的茅草。
“你要杀就杀我,干嘛要烧我的店?”老板娘带着哭腔喊道。
柳承回头瞅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泛着泪光,心中灵机一动,马上想到一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妙计。
老板娘死都不怕,干嘛还在乎这间客栈呢?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柳承对这其中的隐情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幕后主谋的身份。
当然了,为了知道幕后主谋的身份,他不得不采取一些为人不齿的手段。
心中盘算好了主意之后,柳承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生厌的坏笑。
“杀你?呵呵,我舍不得杀你,我还要靠你给我赚钱呢,至于这间破破烂烂的客栈,我留着它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烧了省事!”
他走到那只巨大的“鸟笼”前,将手伸进鸟笼,替老板娘擦去两颊的泪水。
“你不杀我?”老板娘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得罪了他,他居然会放过自己。
老板娘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抓着柳承的手哀求道:“你要是不杀我,让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干,只要你放过我。”
柳承猛地甩开她的手,右手手背在她的脸上轻轻蹭了一下,调笑道:“你倒是想得美,给我做牛做马就算了,我又不是牲口贩子,干嘛要你给我当牛做马?依我看,还是把你卖到黑市上省事,说不定还能替你找个如意郎君嫁了。怎么样,你很乐意吧?”
话音落下,柳承哈哈大笑,清秀的面庞变得分外狰狞,随着他的笑声,一股凛然的寒意正在慢慢地蔓延开来。
“你……你卑鄙无耻!”老板娘憎恶地盯着柳承,一把推开了那只在她脸颊上来回摩挲的手。
柳承冷笑:“你骂我卑鄙无耻,那我就卑鄙无耻一次。”
说完,他抓起旁边的蜡烛向空中一抛,头顶上方的茅草被蜡烛引燃,金黄的火焰开始向着四周蔓延。
火势越来越猛,连屋顶上方的木头也被引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霎时间,浓烟滚滚,烈焰滔天。
“你这么在乎这间客栈,我想你应该还有孩子吧……如果让我找到的话,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说着,柳承迈步朝外走去。
客栈内燃起的大火引起了附近百姓的注意,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老者提着锣跑到了街道上。
咚咚——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老者神情慌张,一边跑一边敲锣大喊。
没跑多远,他便摔倒在地。
但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敲锣呼救。
“着火啦,快来人呀,着火啦!”
锣声越来越急促,老者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时间不长,附近的男女老少都被老者的喊声惊动,纷纷走出家门察看。
街道上闹哄哄的,男人们都跑回家拎水灭火,女人们则无助地站在远处看着。
柳承伫立在客栈前,犹如一座小雪山,任身后烈焰滔天,火蛇狂舞,他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待在那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感觉到身后的火势越来越凶猛,柳承回头看向被“鸟笼”困住的老板娘,冷冷地问:“你怕吗?”
老板娘无力地趴在地上,没有回答她的话。
对她而言,不管是怕还是不怕,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等待她的依旧是死亡。
见她依旧执迷不悟,柳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目光一转,望向那些前来救火的人。
“你给我过来。”柳承抬手一指前方的一个年轻男子,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年轻男子见他面色阴冷,心中顿时起疑,不敢贸然上前。
柳承颇为不耐烦地说道:“你是没听到我的话,还是要我过去请你?”
“高人,我哪敢劳您大驾呢,您有什么话就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决不会有半点的隐瞒。”年轻男子连连摆手,很是忌惮地说道。
说话的同时,他眼珠子一转,掠过柳承,望向客栈内的古怪鸟笼。
当他看到鸟笼内有一女子时,后背上立即冒出了冷汗。
他看得真真切切,关在笼子内的人正是客栈的老板娘花寡妇。
“你……你把她……”年轻男手指着柳承,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全。
柳承扭过头去,瞟了一眼老板娘,而后回头朝年轻男子说:“我把她关起来,就这么简单,怎么,你想救她吗?”
听到这话,年轻男子吓得双手发抖,水桶“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往哪里跑!”
柳承身形一动,快如疾风般飞掠而出。
玄级下品的无尘踏虚步一旦施展出来,武者就能在眨眼间飞出百丈的距离,寻常武者全力推动的身法速度也难以与之相比,更何况刚才逃走的年轻男子只是个普通的俗人,连武技都没有修炼过。
眨眼间,柳承便追上了那名男子。
右手向前一抓,接着又向后一拉,那名年轻男子便被柳承摔倒在地。
“啊!”
男子惨叫起来,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摔倒,着实是疼得要命。
听到男子哭天抢地的惨叫之声,柳承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急于出手,手上没有拿捏好轻重,将对方摔得有些惨。
“不会要了他的命吧?”
柳承急忙回转过身去,上前察看男子的伤势。对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被自己那么没轻没重地一摔,想必伤得不轻。
柳承走到近前大概看了一下,年轻男子虽然受伤很重,但是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只要安心休养两三个月便可痊愈。
“看你的样子伤得可不轻啊,你要是想活的话,就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会帮你治好你的伤,否则的话,你就慢慢等死吧!”
柳承向那名年轻男子说道,他身上还有一些丹药,随便拿出一颗就能让男子的伤势迅速好转。
“你想问什么?”年轻男子强忍着剧痛,咬牙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柳承满意地点头,说:“那我问你,客栈老板娘这一辈子最珍惜的是什么东西,她是否有孩子?”
思考了片刻,年轻男子费力地点头:“她有一个儿子,名叫花傅辰,至于她最珍惜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柳承轻轻一笑,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小巧的丹瓶,从其内倒出两颗丹药放到了年轻男子手中。
男子看了看手中的丹药,然后二话不说,张嘴就要吞下。
见状,柳承立马伸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对方只是个没有经过武道修炼的普通人,若是一次吞下两颗丹药,就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伤害,甚至还会因此丧命。
柳承善意地提醒了他一下,并跟他讲明服食丹药的时间间隔,然后才起身回到客栈旁边。
火势逐渐减弱,周围的男男女女还在忙着救火,柳承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一直做到那只巨大的“鸟笼”前,才停下脚步来。
“鸟笼”是由二阶凶兽的骨头组成的,因而一般的火焰奈何不了它。
因为有“鸟笼”的保护,老板娘除了皮肤被熏得乌黑以外,几乎是毫发无损。
“若是你还不说出是谁指使你害我,那我就拿花傅辰出气。”柳承冷冷地说道。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花傅辰也不例外,柳承笃定老板娘会为了她的儿子放弃一切,哪怕是她的性命。
“哈哈!”
老板娘突然大笑起来,一脸鄙视地看着柳承。
“呸!”
樱唇一张,一口吐沫喷了出来,恰好喷了柳承一脸。
“你们这些卑鄙的家伙,有本事就冲我来,干嘛要拿我儿子出气?!”老板娘咆哮道,布满血丝的双眸射出冰冷的杀气。
老板娘眼中的杀气仿佛锐利的宝剑,直刺入他的心窝,让他没来由得感觉到一阵心痛。
柳承没有生气,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唾沫,然后朝老板娘问道:“告诉我,花傅辰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老板娘苦笑着点了点头,双手捶打着地面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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