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声刺破苍穹,回荡在整个青凤山武府的上空。
柳承眼睛微眯,紧紧地盯着那十几个巨大的石球,寻找着最合适的反击时机。
那些石球不仅数量多,而且体型巨大,寻常武者一旦被那十几个石球同时击中,几乎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柳承尽管拥有坚固的护体光罩,但此刻也不敢大意,更不敢小瞧那十几个石球的威力。
他不动声色地聚集起体内的本命元力,将所有的本命元力注入到右臂之中,准备寻找合适的时机轰碎那些石球。
石球飞射到柳承跟前并未立刻展开攻击,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之后,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将柳承围在了正中。
“好机会!”
柳承瞳孔骤缩,双手同时向上轰去。
“雷鸣掌!九雷连环!”
柳承发出一声暴喝。
下一刻,九道闪烁着猩红光泽的诡异气息自他的双掌中飞出,气势如虹地冲向空中,迎面撞向那十几个巨大的石球。
九道猩红气息宛如九条戏水的蛟龙,在空中上下翻飞,蜿蜒盘旋,将那十几个巨大的石球拍成了粉碎的细末。
土石碎末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其中夹杂的寒气扑面而来,就好像空中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雪。
“乱石狂舞竟然也被他破解掉了,怎么会这样,是我太大意了吗?”
肖问天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从上到下打量着柳承,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柳承身上有什么东西引起他的好奇似的。
看了半晌,他没有看出任何的异样。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炼体六层武者,除了那道诡异的雪白光罩,他再也看不出柳承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特别注意的东西。
“奇怪了,我的乱石狂舞虽说没有修炼到家,但是威力也足够强大,杀一个炼体十层的武者就跟玩一样,怎么在他面前就不顶用了?”
肖问天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乱石狂舞乃是青凤山武府传承的黄级上品武技,施术者可以直接操纵大地上的土石发起攻击,也可以将泥土凝结成巨大的石球攻击敌人,其威力之强可想而知。
肖问天是从三年前开始修炼乱石狂舞这门武技的,因为对其中的一些招式掌握不精,所以他只能发挥出乱石狂舞一半的威力。
不过即便是如此,乱石狂舞这门武技依然是他最厉害的一招杀手锏,他曾经就是用这门武技击杀了数名化髓境二层的对手。
肖问天想不明白,自己有化髓境的修为,又有黄级上品的武技乱石狂舞,怎么还会栽在一个连炼体境十层都没达到的家伙手上。
……
空中的土石粉末飘洒下来,落在了肖问天的胳膊上。
“咦,这石末……”
忽然,他感觉到一种痛彻骨髓的寒意。
此时,他才赫然发现,整个空中都是粉末飞舞,空气也变得冰冷至极,仿佛这整片天地就是一个大冰窟,自己此刻不是在青凤山下,而是处在一片冰窟之中。
嗞嗞!
突然,右臂冒出一层淡淡的气息,是一层寒气,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的寒气。
“你小子玩的什么下三滥手段?”肖问天气呼呼地说道,他用左手揉着自己的右臂,想让已经有些发麻的右臂尽量好受一些。
但是,此举非但没有减轻右臂的痛苦,反而令他的左手也有些一丝被冰冻的感觉。
右臂上的寒气越来越浓,肖问天惊慌地大吼大叫,仿佛发疯了一般。
像这种奇怪的事情,他还是头一遭遇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以致于在惊慌失措之下做出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柳承在不远处找了一块光滑平坦的大石块,一屁股坐了下去,颇为悠闲地欣赏着眼前这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肖问天,你就别折腾了,再折腾下去也是死路一条。看在大家同为青凤山武府弟子的份上,我劝你赶紧去定做一口棺材,再晚就来不及了。”柳承笑着说道。
接着,他便盘膝趺坐,开始凝练本命元力。
方才为了对付肖问天的乱石狂舞,他将体内的本命元力全部消耗掉了,如今不得不再次重新提炼。
若是换做往常,柳承是决不会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提炼本命元力的。
因为,提炼元力之时正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时候,对方若是抓住这个时机出手,就算是柳承这般妖孽的存在也会被打个半残。
然而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在攻击那十几个巨石的时候,柳承动用了妖丹内的至阴至寒之气。
巨石崩散成粉末后,那股至阴至寒的妖气便如影随形地附着在了粉末之中,落在肖问天胳膊上的粉末也是如此。
此刻,至阴至寒之气正在侵蚀着肖问天的躯体,如果肖问天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他就会被那股妖气折磨致死。
肖问天对柳承已经构不成威胁,在肖问天被妖气折磨的这段时间里,柳承正好可以趁机提炼本命元力。
等他提炼出一些本命元力,那肖问天只怕是早已归天。
“你个小畜生,你肖爷爷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肖问天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双臂失去了知觉,他也就无法再跟柳承战斗,这一次他是彻底输给柳承了,但是他不甘心接受这种失败,也不愿承认自己失败。
他是什么人,而柳承又是什么人!
两人的修为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北堂化髓境核心弟子之一,人送外号“活阎王”的肖问天。
在他看来,柳承充其量不过是个刚入门的炼体境核心弟子,根本没资格跟他相提并论,更不可能有打败他的能力。
“你必须给我死!”
肖问天双目通红,杀气喷涌而出,周身元力澎湃涌动。
他右手捏成了拳头,满腔怒火全部宣泄其中,径直轰向盘坐在石头上的柳承。
咔!
右手还在半空中,拳芒也没有轰出来。
肖问天暗吃一惊,随后便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那股令人无法忍受的痛楚正是来自他的右手。
定睛细瞧,只见在他紧攥的右拳上出现了一层稀薄的冰晶。
那层冰晶正沿着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身体的每一处延伸。
顷刻之间,他的右半边躯体便是被一层冰晶覆盖。
而就在同一时间,至阴至寒的妖气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在他体内快速流转起来,令他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筛糠一般剧烈。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哪,听我一句劝吧,现在去买棺材还来得及。要是你的另一半身体也被寒气侵蚀,那你可就没办法选择一口好棺材了。”柳承故意叹了一声气,假装很是惋惜地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肖问天差点气炸了肺,目眦欲裂地瞪着柳承,语气阴狠地说:“该为自己准备棺材的人是你才对!”
话音落下,肖问天再次聚集起体内的元力,挥动左拳砸向柳承的胸膛。
咔咔!
又是一阵清脆的声音。
肖问天的左手停在了半空中,既挥不出去也放不下来。
他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连眼皮也没眨动一下,宛如一具伫立在冰天雪地中的冰雕。
柳承睁开眼睛,端详着那具依稀可辨人样的“冰雕”,十分扫兴地摇了摇头。
“你本来还有机会买一具棺材,可你却不知道珍惜这个机会,如今你只能葬在这里,做一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柳承面无表情地说道,右手在空中打出一道清脆的响指。
砰!
那具“冰雕”轰然倒下,摔成了一堆细小的冰晶。
不可一世的北堂核心弟子肖问天,最终化为了一堆血水,渗入了大地之下。
……
走出那片茂密的小树林后,柳承便看到前方迎面走来十几个武者。
那些武者都是身穿白色锦袍,其上同时绣着青凤山武府和南堂的标记。
再看他们衣襟上绣着的纹饰以及腰间佩戴的绿色玉佩,柳承当即了然于胸,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是南堂管事孙无忌名下的核心弟子。
领头的是一位拥有化髓境九层修为的年轻武者,此人面色和善,肤色白皙,剑眉星眸,长得气度不凡。
“柳承见过各位师兄。”柳承颇为识相,知道那些人都是孙无忌的核心弟子,便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你就是柳承啊,我是南堂的风曜,在诸位师兄弟中排行第七,各位师弟都称呼我‘七师兄’,师兄们都叫我‘风老七’,你呢就随意吧!”领头者微笑道。
“随意?”
柳承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师兄来,心道:这位师兄倒是有点意思,别人要么称呼他七师兄,要么称呼他风老七,可他偏偏要自己随意。
风曜不在乎柳承对他的称呼,这让柳承不免有些疑虑。
两人头一次见面,对方就如此客气,这也太蹊跷了!
心念电转,仔细思索了片刻,柳承心想:“不行,我可不能随便称呼他,要是他故意找茬整我,我照他的话做就是送给了他把柄。”
“师弟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风师兄多多担待。”柳承恭敬地说道,没有一点怠慢之意。
风曜摆了摆手,淡笑道:“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拘谨,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况我二叔还特意关照过,让我好好照顾你。”
怎么又蹦出个二叔来?
柳承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随即轻声问道:“不知风师兄的二叔是何许人也?”
“你们见过面的,怎么你这么快记不起来了吗?”风曜笑了一下,颇为神秘地说道。
“我们见过面?”柳承愈加糊涂了,自己见过的人可不少,但就是不记得有谁是跟风曜有关系的。
“嗯,看来你是真给忘记了。好吧,我问你,不久之前,你可曾见过一位自称‘青凤山第一峰内门弟子’的人?”风曜盯着他的双眼问道。
青凤山,第一峰的内门弟子?
略微想了一下,柳承一拍脑袋,瞬间恍然大悟。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柳承颇为自责地摇了摇头。
至今为止,柳承见过的青凤山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青凤山第一峰的内门弟子风鹤。
“搞了半天,是风前辈特意关照过啊!”柳承立即笑道,“我刚来武府也不懂规矩,以后就劳烦师兄多多指教了。”
听到此话,站在风曜身后的一名干瘦武者走了过来,指着柳承打趣道:“哎,你啰里啰唆地说了半天,总算是说了一句正经话,你这小子不仅是不懂规矩,还有点胆大妄为。”
风曜接着此人的话说道:“是啊,你胆子也太大了,打伤殷焦也就算了,干嘛还非要挑衅肖问天啊?你知不知道,肖问天是北堂有名的活阎王,那家伙为人阴狠歹毒,他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南堂的核心弟子,你要是死在他手上,我们这些人就是想给你报仇都没招!”
说完,风曜往柳承身后的树林瞅了一眼,没有看到肖问天的身影,便朝四下里打量了一眼。
四周空无一人,在这附近能看到的只有他们这些南堂弟子而已。
干瘦男子见风曜四处寻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干瘦男子马上就猜到了风曜在找什么,虽然风曜并未说话,但干瘦男子还是从风曜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随后,他冲树林大声喊道:“肖问天,你要是有种就滚出来,别躲在里面像个娘们一样!”
干瘦男子是化髓境二层的修为,虽说实力比肖问天还差上一截,但是有诸位师兄弟助阵,他完全有信心震住肖问天。
等了一会儿,见树林中没有动静,干瘦男子立刻往前走去,欲要进入树林教训肖问天一顿。
“不用去了,既然那混蛋不想出来,我们就不要费力去找了,大家先回去跟师父交差。”风曜伸手拦住干瘦男子,肃声说道。
柳承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真的进树林寻找肖问天那可就麻烦了,地上那摊血迹三两天内是不可能消失的。
柳承趁机接过话头,故作惊慌地说:“师父也知道我的事情了?”
“师父都大发雷霆了。”风曜小声说道,“你就准备接受师父的惩罚吧,我估计你这个把月是没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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