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林从地上蹦了起来,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大救星,有些难以理解地撇了撇嘴。
然后,陈久林凑到柳承耳边,小声嘀咕道:“我说大哥,你这是要救我还是要耍我?我都到这份上了,你就别跟着这老家伙给我添堵了。”
参加族比可不是小事,搞不好就会丢了小命,在这件事上陈久林不会犯糊涂。
即便家族会奖赏给他一堆元石,他也不会去参加族比。
当然,让他去跳河,他更不会答应,除非有人强行把他扔进河水中。
对面的老者显然没有这个实力,虽然他比陈久林的修为高一层,但陈久林年轻气盛且十分惜命,在拼死相抗的情况下,老者也奈何不了他。
“跳河跟族比,你总要选一样吧,不然,族长和管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老者盛气凌人地说道。
从头到尾,老者只是用陈家族长与管事的身份来吓唬吓唬他,并未做出动手的姿态。
虽说只是言语相逼,可若是旁人遇到这种事情,在家族的威势下很快就会屈服,甚至主动提出将功赎罪。
然而,陈久林却不一样。
他就是个刺头,死猪不怕开水烫,既不接受将功赎罪,也不接受任何惩罚。想用族长等人的身份压他,迫使他屈服,那更是痴心妄想,因为陈久林从来都没把家族当回事。
不然,他也不会胆大包天地拿雪木去做棺材。
“我怎么会给你添堵呢?不就是让你去参加族比嘛,这有什么啊,我就不信他们的实力有多厉害,你只管答应下来就是。到时候,若是有人想动你,你就去找我,不管是什么人追杀你,我都会毫不留情地灭掉他!”
柳承淡淡地说道,神情淡然,丝毫不在乎旁边围观者射来的异样目光。
“这小子口气可真大。”
“哎呦,天都黑了。”
“是啊,云州城的牛都被吹上天啦”
“等族比的时候,咱们也去瞅瞅这小子有什么本事,居然敢这么吹这么大的牛。”
围观者中有几个年轻的武者,对柳承方才所言十分不屑,皆是出言讽刺。每年族比都有不少武者丧命,任何一个参赛者都不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活下来。
但柳承的口气之大,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就好像任何人碰到他都只有死路一条似的。
在他们看来,柳承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小子。
见柳承不似说笑,陈久林面露急色,立刻劝道:“大哥,你肯定是被人忽悠了,这族比可不是个好事情,听小弟一句劝,你赶快将此事推掉,千万别跟族比沾上边。”
这可真够怪的,怎么都这么害怕族比?
柳承有点迷糊。
刚才在谢府大门外,谢雨嫣讲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让自己拜师,又是指望自己帮她买桂花糕,说了一大堆看似没用的事情,其实就是为了瞒过谢家其他武者,给自己传递一个信息——族比很危险,完全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而现在陈久林这家伙竟然为了躲过族比,不惜在众人面前撒泼耍滑,就连柳承向其作出保证,他也一百个不乐意。
柳承的实力有多强,陈久林不是不了解,可他费了半天口水,陈久林依旧不为所动,而且反过来劝他也不要参加族比。
瞧陈久林那满脸焦急的神色,以及方才那番言之凿凿的话,柳承不由得猜想,陈久林极有可能对族比了解甚深,因而才会这般害怕。
“你一定很了解族比吧,那不如给我讲讲,我也想听一听这族比有什么可怕的。”柳承洒然道。
“要说起这族比,一两句话还真说不清楚。”陈久林朝对面的老者撇了撇嘴,继续说道,“瞧见他没,这位在这里跟我磨了半天嘴皮子,就是为了让我去参加族比。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族比是好事情,他会在这里跟我耗着?族比绝没表面看到得那么简单,这几年前前后后死在族比上的人,没一百个也有八十个。听我一句劝,你也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此时陈久林不单单是担心自己,也在为柳承担心,他害怕柳承真的自以为天下无敌,跑去参加那个骇人听闻的族比。
倘若柳承在族比上被人杀掉,陈久林之前的一番心思可就彻底落空了。要知道,他之所以将自家的雪木送给柳承,就是因为他看好柳承的未来。
这也是一个赌局,只不过他赌的是柳承的未来。
凭柳承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陈久林可以笃定,他日后绝对可以成一方强者。
可即便如此,在陈久林看来,就算是强如柳承这般的武者,在族比上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甚至也可能如其他人一样,沦为别人砧板下的鱼肉。
“依我看,族比死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是一个人都不死,那还叫什么族比!再说了,云州城这么多的武道家族,若是不拼个你死我活,怎么比出个高低胜负?”柳承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围观者俱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话说到这份上,再多说也是无益,陈久林只能无奈摇头。
柳承看了一眼渐渐西斜的落日,见天色已然不早,便盯着对面的山羊胡子老者说道:“这小子一定会去参加族比,您老人家可以回去向你们族长交差了。若是族比之日见不到他,你们大可以满城追杀他,不愁他不现身。”
“你……”陈久林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送死,还要拉个人去陪葬。
心里想着,嘴上却是不敢说,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好,我去参加族比,可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怎么保护我吧?”
“你就这么想知道?”柳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原来是有秘密的,难怪他这么自信。
陈久林心领神会地附耳过去,但见柳承在他耳边轻声言语了一声,而后身影一动,飞掠地无影无踪。
“去你大爷的,我喊你看我死啊!”陈久林愣了一会儿,随后对虚空破口大骂。
“你们说,那白发小子说了什么,居然会惹得这位如此生气。”
“可能是那小子把他骗了。”
周围的围观者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到柳承到底说了些什么,以致陈久林口吐脏言。
一眨眼的功夫,柳承就跑出了百十丈远,虽然离石桥的距离已经很远,但是陈久林的骂声还是传入了他耳中。
他旋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石桥的方向,一脸的无辜,“奇怪,我也说没什么啊?那小子发的哪门子火啊?”
事实上,他确实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有人杀你,你就喊我名字”。
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想不明白,这可是自己对陈久林的保证,只要陈久林喊自己的名字,自己就会立刻赶去救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可能是陈久林有什么地方误会了自己。
柳承无语地摇了摇头,不再细想,继续朝金羽商会急掠而去。
金羽商会。
天色渐暗,商会内早早的掌上了灯。
刚走到后院,就见自己住的那间屋子的纱窗上映出了摇曳的烛光,柳承不禁有些奇怪,这个时间会是谁在自己屋内?
是秦掌柜?
细想之下,柳承觉得不太可能。
白天他回商会的时候,恰巧碰到秦枫。当时秦枫见他头发全白,刚提升的修为又跌落下去,感到十分惊讶,便向他仔细询问了一番,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临走之时,秦枫还专门叮嘱东子,说他过几天才会回来,让东子看好店铺。
所以,屋内的人一定不是秦枫。
宋魁?也不可能。
宋魁大哥一直待在地下石室内,若是没有特殊的事情,几乎不会露面。
吱——
屋门从内打开,一个长相秀美、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了出来。
商会内只有一个绝色女子,那就是云萝。
“云萝,你有事找我?”柳承语气轻柔地说道,唯恐自己的声音太大,会惊吓到这个似水一般温柔的女子。
此时,云萝正背对着他,轻轻地掩上屋门,听到有人轻呼自己的名字,她旋即回转过身来。
“你回来了,我刚才就是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云萝盈盈一笑,又将屋门推了开来。
走到屋门前,柳承并没有着急进屋。他停下脚步,朝云萝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向屋内瞟了一眼,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件物品。
那是一个足有两个巴掌大小的朱红锦盒,其上满是用金线绣出的花朵图案,看上去极为精致贵重。
“你来送东西?”柳承奇道。
云萝迟疑少许,颔首道:“还记得上次你想看的东西吗,我将所需材料和制作方法都写在纸上了,锦盒内还有几张现成的,希望可以帮上你的忙。”
听到“材料”二字,柳承下意识地问道:“那些材料,商会内能否找到?”
他所说的商会,自然是指金羽商会。
“找不到,不过你放心好了,即便找不到所需的材料,也是可以选取其他材料替代的,只是效果会差些,不过并不妨碍使用。你若是不着急的话,也可以耐心寻找材料。”
顿了片刻,云萝又有些失落地说道:“当初急于逃命,我和爹爹都没有带多少材料出来,带出来的材料也大多用光了,锦盒内的那几张也是我仅剩的了。”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柳承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个布袋,往云萝怀里一塞,小声说道,“这里面有一万多块元石,你抽空帮我去一趟拍卖行,看看那里是否有制作符纸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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