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第五道战线,一个将领的耳朵猛然竖了起来,对着身旁的大将军齐敢当问道:“大将军,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滚滚惊雷!”齐敢当的一名亲兵校尉接过话来,应道。
“轰隆隆,轰隆隆……”
声音越来越近,让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颤。
“不好,是马蹄声!”齐敢当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声喊道。
可是还不等他的喊声落下,就只见不远处的夜幕之中,气势极为壮观的火龙横冲而来。
三十多万匹战马,在龙鳞铁骑和数万名马夫以及苦役的驱赶之下,就像是滚滚潮水一般,气势汹汹的扑了上去。
见到这一阵势,第五道战线的叛军,个个都是目龇俱裂,心惊打颤。那滚滚的马蹄声,就宛若惊雷一般,在轰击这他们的耳膜,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其彻底撕裂一样。
“大,大,大将军,这,这,这,我们该怎么办?”刚才那个口齿还很是伶俐的亲兵校尉,见到这么恐怖的阵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问道。
“放拒马桩,绊马索!”齐敢当不愧是一代名将,很快就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扯起嗓子吼道。
“弓箭手,准备,放箭!”
拒马桩和绊马索都还没有安置妥当,齐敢当就又急忙下了一个命令。
绊马索和拒马桩虽然也起到了应有的阻挡作用,不过在三十万多万匹脱缰的野马面前,也不过仅仅只是坚持了片刻钟而已。
漫天羽箭,对于皮糙肉厚的战马而言,无异于毛毛细雨,更何况,很多叛兵见到这般恐怖的阵势,握着兵刃的手都在直哆嗦,所射出去的羽箭,大半多没有什么攻击力。
“轰隆隆,轰隆隆……”
滚滚马蹄声宛若惊雷一般炸响,掀起的烟尘更是遮天蔽日,令人闻之就是心惊胆颤,个别胆小者,都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面对如此恐怖的阵势,所有人都本能性的往后退去。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跑”,让整个防线,都在瞬间土崩瓦解,如同山崩一般,彻底溃败了下来。
“不要乱,稳住,稳住!”
齐敢当扯起嗓子吼了起来,试图挡住麾下士兵的溃败。
然而,宛若山崩般的溃逃,又岂是他一个人可以阻止得了呢!
齐敢当连杀数人,依旧挡不住麾下士卒的溃败。
无奈之下的他,也放弃了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瞪若铜铃的眼睛里,尽是血丝,宛若野兽一般,怒视着不远处的林风。
“大将军,敌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我们快逃吧!“亲兵都尉见齐敢当还站在原地,急声喊道。
然而,齐敢当却丝毫都不理会他的好意,猛然推了他一下,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这里是天水关,是本将军我的地盘,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不怕死的天水男儿,跟我一起冲,就算是战死,也绝不后退一步!”
齐敢当扯起嗓子吼了一句,随后他也不管身后到底有多少士卒跟上来,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睛,朝死神扑了过去。
“奶奶的熊,脑袋碗大的疤,死就死吧,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亲兵都尉见自家将军冲了上去,他也破口骂了一句,挥舞着兵刃,迎向了死神。
依照军法,主帅若是战死,他的亲兵必须将其尸体抢回来,然后再集体自杀殉葬。
如今自己主帅都义无反顾的朝前冲去,那八百名亲兵,绝大多数也都放弃了逃命的机会,齐刷刷的扬起了兵刃,跟随着齐敢当冲了上去。
齐敢当的亲兵,自然都是精锐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是纵然他们再是精锐,也无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对抗三十万脱缰的野马。
不过短短的一个照面接触,跟上来的七百多名亲兵,就已经有大半,直接就被践踏成了肉酱。
齐敢当见还有几百名亲兵追随上来,心中不禁一阵热血翻滚,猛然挥起战刀,将一匹疾奔而来的战马,给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随后就只见他扯起嗓子喊道:“兄弟们,跟紧我!”
亲兵都尉在第一时间,将自家主帅的命令传达了出去:“兄弟们,朝大将军处聚拢,杀!”
见到这一幕,林风不禁微微的蹙了蹙眉头。
“大将军,那群叛军是不是疯了?”燕云指着远处正在浴血奋战的齐敢当等人,不解的问道。
无可否认,齐敢当的行为是疯狂的。他这么做无疑是在自杀。
对于常人而言,这般疯狂的举动,定然是不可理喻。
可对于爱惜羽毛的大将军齐敢当而言,就不难解释了。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作为一名将军,最后的尊严!
若是能将此人收于麾下,那么今日天水关决战,自己就已算是胜券在握!
想到这些,稍作片刻沉吟,林风凝声喝令道:“燕云,你暂时代替我指挥中军,继续追杀叛军,我前去会一会他!”
“大将军,这样是不是太过于危险啦?”听到此言,燕云急声喊道。
“无妨,执行命令!”林风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决。
“是,大将军!”燕云知道林风的命令已经不可逆转,也就本能性的选择了服从。
“林风哥哥,我也要去!”辰薇低声说了一句,她不敢去看林风的眼睛,害怕从那里看到拒绝的涟漪。
然而,林风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
“好,跟紧我!”
周大牛是林风的亲兵都尉,自然也得跟着,和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三百名亲兵。
他们绕过了万马奔腾,朝小路朝齐敢当迎了上去。
齐敢当镇守天水关二十余年,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除了刚才一时间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做出了一些疯狂的举动之外,他临危指挥能力,都配的上是当世名将这个称呼。
他们刚刚绕过肆虐狂奔的马群之后,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亲兵都尉陆凡,就突然指着前方的一缕尘烟,惊声喊道:“大将军,你快看,有敌军朝我们这里杀过来啦!”
齐敢当顺着陆凡所指的方向望去,当他看到在夜风之中,摇曳的战旗时,心头不禁猛然一惊。
“林”字战旗,莫非是骠骑大将军,林风亲自来了!
想到这里,齐敢当心中就是一阵激动:“来的正好,只要能将其擒杀,这场战争胜利,还是属于他们的。”
“列阵迎敌!”齐敢当将手中那把还在滴血的战刀猛然扬起,扯起嗓子高声喝令道。
齐敢当的亲兵仅存三百余人,在他的指挥之下,摆列成了一个应对骑兵的锥形战阵。
林风在距离其二百步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是精锐战兵的羽箭射程范围的边缘地带。
“敢问前方将军,可是齐敢当齐大将军?”林风勒紧马缰,凝声喝问道。
不等林风的话音落下,齐敢当就扯起嗓子应道:“不错,正是齐谋人,你又是何人?”
“林风!”林风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眼来。
听到“林风”二字时,齐敢当心头不禁猛然一惊,惊叹此人天纵奇才。若是能有选择的话,他定然不会与之交锋。
齐敢当的麾下的士卒,听到林风这般如雷贯耳的名字时,个个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希望能够一睹这位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尊容,看一看传说中的人物,到底长什么样?
“林风,你我素无恩怨,为何要犯我天水关?”齐敢当定了定心神,扯起嗓子喝问了起来,妄图在阵势上压倒对方。
林风冷然笑了笑,答非所问的应道:“敢问齐大将军,武将的职责是什么?”
齐敢当闻言一怔,不知道林风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不过他若是不大,定然会影响到士气,当即就扯起嗓子应道:“为将者应为帝国尽忠,负有守土御敌之责!”
林风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敢问齐大将军,认为自己是否是一位好将军?”
“我……”听到者及文化,齐敢当一时语塞,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林风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字一句的凝声问道:“七王叛乱,民不聊生,勾结异国,失土之责。敢问齐大将军,是否做到了为帝国尽忠,守土御敌了?”
对于林风所言,齐敢当无言以对。
沉默了片刻,只好扯起嗓子喊道:“帝王昏庸,奸佞专政,西北九郡多年来天灾不断,百姓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活下去罢了。再说了,其他人是否勾结敌国,我齐某人不知道。我只清楚,自己问心无愧!”
林风的表情骤然沉了下来,指了指天水关外,那些被劫掠一空,尸骨遍野的村子,城镇,一字一句的凝声问道:“齐大将军,天水关外的子民是什么情况,想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难不成这样的杀戮,就是你们口中所言的拯救吗?”
“这,我……”对于这个问题,齐敢当实在是无言以对。巴图等人率军前来驰援,将沿途百姓洗劫一空,尸横遍野,民不聊生。这些全都是用白骨鲜血所书写的事实,由不得他去否认。
“哼,林风,没想到你还是个口舌如簧之人。废话少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齐敢当担心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动摇军心,将最后一点士气也坠下去。因此也就不打算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而是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摆出了一副血战到底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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