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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气候就是好,此时此刻,还温暖如春。
孟子琪也挺喜欢这边的气候,从前她就是个崇尚自由的人物,认为在有生之年走遍这整个世界,感受每一处的风景与风情就是她此生最大的追求。
但是,渐渐地她就变了。
她喜欢的音乐已经被抛之脑后了,她找到了比音乐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她以为的爱情。
人人都知道爱情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它能够出现在你的世界里,那就是上天对你恩赐。
多少人碌碌匆匆地过完了一辈子,也依旧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她曾经也是这样的,渴望爱情,但是又得不到爱情,直到她在美国遇见了荣柏,不,切确地说是遇见了云澈。
她渴望的爱情就好像带着荧光粉的花蝴蝶停留在了她的肩膀上。
爱情是美好的,但是这美好的背后往往也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当你爱上了一个人,就好像头顶上被带上了一个紧箍咒,你再也不能自我了,如今回忆起来,与荣柏、夏雪纠缠的那段时间,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对荣柏,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抛弃了,但是结果依旧是一次连着一次的欺骗。
人家宁可不要命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抓不住,又放不下,心不甘,又无可奈何,无论她多么痛苦,多么难受,多么疯狂,多么执着都是她自导自演的独角戏,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感受,甚至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这口气,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咽下去。
从莫家的会客厅里走到大门口,那带着暖气的风吹拂着,她依旧漂亮与明媚的脸庞上如同被春风拂过的花儿渐渐地盛开了。
“小彧……”
“孟姐姐……”唐彧知道这次来莫家,不会那么轻松的,莫家的人恨透了他,就跟他恨透莫家的人一样。
“看来你还是挺在乎颜颜的。”
“我、我这……”唐彧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提了提手中的礼品盒,孟子琪吩咐佣人接了过去。
唐彧问道:“她、她这几天还好吗?”
“年前回来的那两天还没怎样,这两天哭得比较厉害,你可真是好样的,让她在家里给你守着,你在外面风流快活?你们唐家的男人啊……难道这种事情也是会遗传的,你爸爸婚内出轨,你大哥也是婚内出轨,你这也算是婚内出轨吧。”
“不不不,我、我没有的。”唐彧感觉到了惭愧,是啊,他的家风好像不大好,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并不认为他爸爸跟大哥不是好人,即便他们这事儿的确做错了。
“没有,颜颜都跟我们说了,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
唐彧有点焦急地道:“我、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释这件事情的。”
孟子琪试探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愿意与莫家的人扯上关系,是吗?”
孟子琪说话的口吻一直都如同尖锐的刀剑,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唐彧不愿意就怎样?他们已经有了斩不断的联系了。
他点了点头,孟子琪笑道:“既然如此,那风向也该变一变了。”
“嗯?”唐彧不太明白。
孟子琪道:“从前是颜颜死缠烂打地缠着你,如今可是你千里迢迢地追到南阳来了,按着商场上供需关系,你说谁是需谁是供呢?”
唐彧听明白了这话,问道:“她、她是要对我提什么要求吗?只要不是太过分,我、我统统都答应。”
“看来你的心还是不诚,既然如此,那我可不能放你进去了,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礼物我都当是你给我拜年的了。”
孟子琪转身就要走,唐彧急忙喊道:“哎,孟姐姐,你倒是说说,她到底要怎样啊?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呢?”
“是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啊?”
唐彧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她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没得问题,但是她若是让我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是万万做不到的。”
孟子琪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说:“好小子,好样的,比起你大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孟子琪引着唐彧进了莫家的里厅,这家的佣人知道来者是他家的小姑爷,各自都想要过来看个热闹,毕竟这可是把他们家的小魔女治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啊!
唐彧走到哪里都感觉自己被围观,很是不好意思。
这莫家与唐家不一样,唐家在唐衡宁那一代是个暴发户,他呢,可能就是个富二代,莫家可是传了好几代了,故此家好多佣人都是伴着主人家生活了一辈子的。
过年也是在一起过,热闹着呢,加上本身莫家的人就多,莫颜细细一数就有五个兄弟姐妹,这过年在加上一些亲朋好友,热闹得不行。
孟子琪边走边说:“姐姐知道你对莫家有看法,但是今时不如往日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打打杀杀的年代了,莫家的人不能说是改邪归正,但是白有白的道,黑有黑的道,既然你要当莫家的女婿,不说让你完全按着人家的道来走,但是这过年在这边,你总是要让家里长辈们高兴高兴吧,进了这个门,按着莫家的规矩做事,这你总该做到的吧?”
唐彧不明白的问答:“我、我……他们要我做什么?”
“嗨,做什么?首先你跟莫颜结婚是怎么结的啊?你一个大小伙子,你是无所谓的,到了美国的教堂找个神父一主持,再去大使馆盖个章什么的,这就成为合法夫妇了,你也不想想,将后你要是有个女儿,你能够让他就这么草率的嫁了人?何况,这么多年,先不说颜颜小小年纪给你们唐家生了两个可爱伶俐的孩子,就说她为了守了七年的活寡,你说你是不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是是是……”
“既然如此,那现在对家里的长辈改口,你总是做得到的吧?”
“这、这……”唐彧想着要去喊莫老爷子为“岳父”,喊莫沛为“三哥”,他这还真是有点做不到的。
他的迟疑完全被孟子琪看在眼睛里,便劝道:“小彧,我跟你说过的,很多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别说你跟颜颜此时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的,就算是没有这层关系,你作为一个军人,你也知道不管当年是怎么一个情况,你也奈何不了莫家的人,你不放下,折磨的是你自己,你不痛快,那些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可以痛快吗?”
时过境迁,唐彧也看开了一些。
人总是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想着莫颜温柔地靠在他的怀抱里,哀求着他,让他放下,请求他的原谅,他也强迫着自己不要钻那个牛角尖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走进了正厅,莫老爷子已经正襟危坐了,孟子琪喊道:“爸爸,人我帮您带进来了,小彧也说了,任凭您惩罚,您老有什么怨气,可以这一次性都发泄出来了。”
莫老爷子抬头瞧着唐彧,吹胡子瞪眼的,可是他毕竟是老了,精神劲儿大不如从前了,“哼”了一声。
瞧着唐彧道:“臭小子,难得啊,你这辈子竟然还会登上我们莫家的门?”
当年这莫老爷子可是挺看好唐彧的,无奈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唐彧瞧着这一大群人,各自都端端正正,整整齐齐地坐在这里,但是唯独不见莫颜,心里也就明白了,今天怕是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够跨过这些门槛走到莫颜的身边,与她解释他肩膀上的压印了。
他几乎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道:“爸……岳父……”
本来是想要喊爸爸的,但是实在是太绕口,实在是喊不出来,故此临了又转口喊“岳父”了。
“嗯,喊不出来啊,不要着急,你跟颜颜既然已经离婚了,那自然也不算什么名正言顺的夫妻了,现在我也在称呼上讨不了你的便宜的,我就问你,我家的女儿,你还要不要?”
莫老爷子精神劲儿不足了,但是底气还在,声音很是响亮。
“我、我……”唐彧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但是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痛快快的,扭扭捏捏,不说别人听着不痛快,连他自己说得都不痛快了。
于是道:“我要,这回来也就是要把她带回家去的,我知道这几年我没有尽过做丈夫的责任,更是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对不住她,所以,莫家对我有什么要求,只要唐彧能够办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莫老爷子道:“爽快,最喜欢爽快的人说话,赴汤蹈火,我们倒是用不上,不管你们过去闹成什么样子,今天,我就当你是来提醒,那就得按我们莫家的规矩来……要取我莫老大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信你问问我的两个女婿。”
莫老爷子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两个女婿,他们正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大女婿笑了一声说:“那这我可是过来人了,听说唐先生是从军的,在部队里训练过的,那这第一关,三刀六洞,怕是为难不上你。”
孟子琪惊讶道:“什么三刀六洞?”
莫沛道:“这是我们帮派里的规矩,进帮会不容易,出帮会就更加不容易了,若是有人执意不顾情义要离开帮会,也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扛上三刀六洞,就可以了,死了就是命该如此,活着那就是他的造化,从此以后,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无论过往有过多少事儿,都一笔勾销。
后来,我爷爷觉得这个规矩还不错,等着我的姑姑们出嫁的时候,就是用这个规矩来考察姑父们,两位姐姐出嫁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求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闯过我们莫家的三刀六洞。”
孟子琪问道:“怎么闯?难道还要在唐彧的身上砍上几刀不成?这个我不答应,颜颜也不会答应,你们的规矩,我也不懂,但是要伤人,我可不能同意,小彧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人。”
莫沛道:“你也想得太多了些,这刀子能不能砍在他的身上,得看他的本领,若是这点本领都没有,说实在的,搞不好颜颜还看不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