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闻言，不止是俎刀，就连暴腾也不由瞪大了眼睛，前者问道：“此话当真？！”
楚凌说道：“我为何要撒谎。”
俎刀脸色微微一暗，苦笑道：“如果我们早知道是这样，就绝对不会来此，甚至连一丝念头，都决计不会有。”
“没错。”
暴腾也是凝重的点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虽是强盗出身，但也绝对不会拿自己人开玩笑。”
“老家主在世的时候，就常常跟我们讲：‘人在，山头在，人亡，山头无。’不管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绝境，都不能出卖自家兄弟。”
“说得很好。”
楚凌轻笑一声，道：“那你说说，假如我今夜不是恰好路过此地，你们该如何对你们所做的一切，负责。”
“万般惩罚都不能洗刷，唯有以死明志。”暴腾深吸了一口气，道。
“好一个以死明志。”楚凌冷笑道：“死真的有那么可怕？那你们刚才为何不惧生死？你们犯下什么罪过了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们真的将青龙剑夺走，王浩然最终难逃一死，你们就选择抵命，他王浩然能活过来？”
“……”
楚凌一连串的反问，将俎刀、暴腾堵得是哑口无言，他言辞犀利道：“死，并不是谢罪的方法，而是逃避。”
“总而言之，还好我的出现，令你们没有犯下无法弥补的大罪，然而你，不得不说的是，即使你们被我阻止，但你们的行为，始终见不得光，为世人所不齿。”
“有罪，就得认罚。”
“从今往后，只要还在王家，你们得听我吩咐，直到我哪一天，离开为止，你们……答不答应？”楚凌眯起眼睛说道。
“……”
闻言，二人不知该如何回答，相视一眼，面面相觑。
楚凌淡笑补充道：“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做出不利于王家的事情，而且，我们还可以约法三章，只要是不利于王家的事，你们可以不听从，如何？”
“……”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推辞、拒绝呢？
“好，我答应你。”
俎刀率先表态，道：“酒量代表所有，想必您也不是奸佞小人，我俎刀今后，听候您差遣！”
随即，暴腾也开口道：“能够让我暴腾服气的，当今世上，还没有几个，而您就是其中一个，今后我暴腾，也唯您是从！”
“好。”
楚凌嘴角不由上扬，点了点头道：“放心，时间能够见证一切，我不会让你们后悔，你们此时此刻做下的决定。”
“还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今夜的事情，咱们大家都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我们也和往常一样，你们叫我楚凌贤侄，我也叫你们叔叔。”
楚凌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没有什么可值得商量，随即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王浩然那里有我看着，即使后面还有被金钱蒙蔽双眼的盗剑贼前来，也不用顾忌。”
“……是。”
俎刀、暴腾心中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楚凌仿佛早已看穿一般，全部一一道出。
既然已无话可说，便在应声之后，匆匆然离开房间，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片刻后，楚凌兀自喟叹一声，喃喃自语道：“看来，确实是我太心急了一点……”
楚凌苦笑连连，旋即转头看向白虎狮，正欲开口，却只见后者如瞧见瘟神那般，迅速向后撤离，喉咙里还不断地发出低吟虎啸。
“我有那么可怕？”
楚凌不禁摇头失笑，愕然问道。
“吼！”
白虎狮提高些许声音，似乎在说：不然你以为？
楚凌之前对待他们二人的手段，哪怕是白虎狮，都觉得犹如被雷电劈中，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假使楚凌当着它的面，真的对俎刀、暴腾他们施以毒手，那又会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白虎狮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
楚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没去理会，转身朝向王浩然的床榻，说道：“浩然表哥，你还打算装睡到何时？”
“……”
顿时，白虎狮赫然睁了睁虎眸，迅速转头看向王浩然，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装睡？
这怎么可能？
明明那种呼吸格调，绝无可能是装，就能够装的出来的。
“还跟我装。”
见王浩然一动不动，好似真的昏睡过去那般，楚凌撇了撇嘴，道：“如果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把青龙剑拿去换钱，想来你刚才都听见了，这把青龙剑，可是价值一千万两纹银，我可是眼馋的很哪！”
“……”
“真跟我较劲是不是？不相信我会这么做是不是？”
楚凌玩味的笑了笑，说道：“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本大师到底会不会把青龙剑卖给别人，过了今夜，你也别后悔。”
“白虎狮，我们走！”
说完，楚凌打了个手势，旋即转身向门外走去。
见状，白虎狮也只有跟着去，但它的眼神里，却是露出一抹深深地怀疑。
并非王浩然是否真的昏睡令它疑惑，而是卖剑这回事。
楚凌当真舍得，将青龙剑卖掉？
为什么它一直认为，楚凌是想将其据为己有呢？
不然，王家的这些破事，他怎会如此兴致勃勃的参与其中。
倘若楚凌能够知道白虎狮的心声，定会给它竖一个大拇指，好好的夸赞：“知我者，莫若白兄也！”
只是，白虎狮了解楚凌的尿性，王浩然却是不敢确定。
一千万两纹银，都已经足够令青城平民百姓，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确实……不是小数目。
“不要！”
王浩然哪里还沉得住气，赶紧睁开双眼，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急忙的追上，喊道。
“睡醒了吗？”
楚凌脚步一顿，身体突然来了个大转弯，笑吟吟的盯着满脸焦急的王浩然，动作流畅连贯至极。
“嘿……刚醒，刚醒……”王浩然干笑着说道，神情也是极为尴尬。
现在他算是明白过来，楚凌从一开始，就是在诈他。
哪怕王浩然早已猜到，却也不敢冒险。
“如果没睡够的话，浩然表哥你大可回去继续补眠，我这还有急事，必须得先走一步。”
楚凌晃了晃手中的青龙剑，用手指着它，嘿笑道：“嘿，现在，我看着这把青龙剑，就像是看到了一千万两纹银，喜欢得紧呀。”
“好了，不跟你多说，我先去换钱，等我变成富豪的时候，回头请你喝酒。”说着，楚凌又是转身，迈开脚步。
“哎！别呀！”
王浩然哪能闲着，赶紧闪身挡在楚凌前面，说道：“楚凌，咱们一切好商量，对不对？当然，我装晕确实是我的错，但我也不好受啊！”
“你对俎叔叔、暴叔叔说过的那些话，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惊恐万分。”
“本来，在我知道他们的身份之时，就准备收敛龟息术，向他们问个明白。”
“但我却又发现，你似乎有问题要问他们，于是我就想，等你问完之后，我再起来。”王浩然苦着一张脸道：“但我哪曾想，没说几句话，你就语出惊人，吓得我是一身冷汗，又不敢起来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
楚凌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施展龟息术，难道你不清楚，我能一眼识破你的伎俩？”
“这，这我当然清楚……”
王浩然神情很是无奈，道：“不过，当时那场面，换做是其他人，也绝对不敢出声，所以，我也心存侥幸，希望你没有看出，我确实是清醒的……”
“嗯，算你给我的理由还算合理，我就暂且饶过你这一次。”
楚凌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旋即撤回来，坐到一张檀木椅上，问道：“那既然如此，你跟我说说，今夜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
闻言，王浩然深吸了一口气，道：“都是青龙剑惹出来的麻烦。”
“总结的很到位，但回答却很笼统，和没有回答是一样的。”楚凌耸了耸肩，“不过我倒是听出来一个关键，你的意思好像是，如果没有青龙剑，就不会发生像今夜的事情？”
“……如果没有青龙剑，就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王浩然迟疑片刻，斩钉截铁道。
“呵。”
楚凌摇头轻笑一声，旋即抿唇点头道：“恭喜你，你又朝向二货的境界迈出了举世瞩目的一步。”
“……”
被楚凌拐弯抹角的嘲讽，王浩然表示，自己已经司空见惯，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即使没有青龙剑，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但是，如果没有青龙剑，又怎会来盗剑贼？”
“这个问题很好。”
楚凌点了点手指，说道：“我给你举个例子说明一下，你就知道你的问题是多么的精辟。”
“假如，青城的一家青楼，有一名惊艳世间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万千世人的春心，也正因如此，来自九州大陆各地的采花贼，都将目标转向于她。”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名拥有惊世容颜的女子，突然暴毙，那么，采花贼就不会去那间青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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