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冰长老岂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倘若冰心见他支支吾吾，就算是没事，也难免会受到怀疑，毫无保留也都变成了有所隐瞒。
到那时，就算是他长了多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调整了一下情绪，闫斌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也没多言，一股脑的将他知道的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复述出来。
“就只是这样……而已？”冰心显然有些不太相信，闫斌说的，根本就是在描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关键。
毕竟，闫斌是在楚凌离开青龙宗以后，才接上头，一起行动的。
仅仅是青城王家里面发生的那些事，还不足以让青龙宗对他们怀有如此大的敌意。
“当然，我可以说谎，但是冰长老，闫斌的话，你应该相信吧。”楚凌笑着摊了摊手，道。
“我并没有怀疑闫斌的话，不过，我并不相信你。”冰心目光闪过一道冷冽，这目光看得楚凌心头一紧，毕竟，他到现在，还不能回答她昨夜的问题。
“如果是因为那件事，对不起，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解释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掩饰。这是冰心说过的原话，衍生出来的含义。
先且不谈如何解释，楚凌现在，是连该怎么掩饰，都全然不知，只能神情有些低落的道。
“你不要会错意，我只是想问你，白虎狮哪里去了？在闫斌去找你之前，你又去过哪里？”冰心瞬间问到重点上面，“还有，你别说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也不要那么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
“要知道，此事已经牵扯到两大宗门的恩怨问题，不是一句话就能带过那么简单。你如果不老实交代，就连宗主也没办法帮你出面。”
“到那时候，你所面对的，就不是刚才那些没用的青龙宗弟子，而是青龙宗的高层，甚至是整个青龙宗。”
“不管你有多厉害，但现在的你，面临宗门级以上势力的讨伐，还没有资本站稳脚跟，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你么？”
“……”
冰心一连串的炮语连珠，直把楚凌以外的所有人，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楚凌无言以对。
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多大的能量，哪怕是他说出，自己现在一样能够无惧宗门级势力，也根本没人相信。
如果他搬出凌剑阁，想来还会有人愿意相信，却也不会太过信任。
毕竟，凌剑阁的势力何其强大，又怎会为他一个小子，如此大动干戈，与偌大的宗门为敌。
而且，凌剑阁内部的矛盾纠纷还很严重，凭借吴光一人之力，恐怕还不能号令组织内的所有高手。
不过，即便如此，楚凌也不是别人让他说，他就会说的人。不然的话，他在之前就已经主动说出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牵扯到阳剑宗的。”楚凌轻笑一声，说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冰心说道：“就算你此刻脱离宗门，成为一名散修，但同样不会全身而退。毕竟，你是在，还是阳剑宗弟子的时候做的这些事，引得青龙宗前来找事，他们又岂会放过如此良机？要知道，青龙宗早就对阳剑宗心怀不满，就差一个导火索，而你，就是引火点。”
“……”
说实话，冰心所说的这些，楚凌还真的没有想过。
楚凌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如此一来，办法就只有一个。”
“灭掉青龙宗？”
冰心冷笑一声，语出惊人道。
“……”
楚凌眼神一凛，不由一怔，冰心所言，也正如他的想法一样，只要灭掉青龙宗，即能一劳永逸，也不用一来二去的太过麻烦。
“别开玩笑了，你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持以这样的想法？”
冰心毫不留情的打击道：“沉浸在往日的辉煌中，并不能体现出你有多大的能耐，只会显得你太过自负。”
“没错，以前的你，的确只能令人仰望，我也相信，那时候的你，即使放下手中的一切，只要有心，也能在此崛起。但现在，我所看到的，就只是，离开了曾经拥有，你什么也不是。”
离开了曾经拥有，你什么也不是。
冰心最后的这句话，不断地在楚凌的脑海中回响，难道，真的是他自己错了？
楚凌还是第一次怀疑自己，倘若这番话是别人说出来的，他或许还会恍若未闻，当做空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视个干净。
但冰心不同，在冰心的身上，隐约能够看见一点冰玉的影子，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师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何弟子一句也听不懂？”白兰雪忍不住出声问道。
“是啊，我也不懂，什么曾经的自己，什么以前？”向天满头雾水道。
闫斌没有开口，因为前两人都把他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就只能一个劲的在那里点头。
“你们不需要知道。”冰心美眸一凝，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旋即整了整脸色，淡淡的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楚凌的这句话，几乎是和冰心同时说出来的。
越是这样说，就越显得可疑。
不过，现在继续解释，反而会更加令人无法相信。
因此，楚凌和冰心也都没有开口说话，保持沉默。
“……”
知晓内情的人不说，他们也没有继续追问，就算是问下去，也肯定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阳剑宗，闫斌，下一个该你上了！”
又是在这种气氛尬尴的时刻，裁判的声音又很适时的传了过来，打破氛围。
“哎，来了！”
此时，闫斌对之前看不顺眼的裁判，也感觉不是那么碍眼了，他就怎么能那么及时？
“不管怎么样，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虽然我不太懂，但现在，我也知道青龙宗那些人的德行了，不论你想不想搭理他们，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找你的不是。”
“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的，不管青龙宗会使出什么手段，但只要跟楚凌兄弟过不去，就是跟我闫斌过不去。”
“所以，只要他们敢来，我闫斌定然会第一个站出来。哪怕是他们的宗主来了，我不会眨一下眼睛。”
“嘿，嘿，该说的话我也都说完了，接下来该我比试，我就先走了啊。”一本正经的说完之后，闫斌又嘿笑着说道，然后才转身离开。
虽说闫斌的一席话并没有什么亮点，但值得一提的是，正因为这样通俗的言语，顿时就将众人心头的情绪，都缓和了下来。
楚凌有他自己的倔强，他不说的原因，是因为，不是他的自愿。越是通过大道理强迫他，就越是不能让他开口。只有他自己想说的时候，才会说出来。
毕竟，这件事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即便是将一切都告诉他们，也都无所谓。
这是病，得治。
当他在听完闫斌的话后，似乎这一症状，得到了一丝缓解。
顿了顿，楚凌道：“其实，在那之前，我还去过一趟青龙宗，而王浩然，也是我从青龙宗里面救出来的，他被人囚禁在仓库里面，断绝与外面的一切联系。”
“什么，有这事？”向天不由惊道：“这么说来，楚凌师弟你只身一人，独闯过青龙宗？”
“……”
冰心、白兰雪的黛眉齐齐一簇，皆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凌，前者较为复杂，看不出其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后者眼神担忧，很显然，她想的是，楚凌到底有没有受伤。
“不用担心，本来我没有擅闯的打算，不过，那些所谓的内门弟子，实在是太过嚣张，在没有问清楚事实真相的前提下，就准备将我拿下，没办法，我也只好将他们挨个教训了一次。”
楚凌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们竟会这样？”
冰心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惊讶。
“冰长老，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是很常见的事情，就算是我们阳剑宗，类似的事情也常有发生，屡见不鲜。”向天说道。
“怎么会这样？”
冰心想不明白，修炼者不好好修炼，怎么去做这些无用之事，甚至还可能耽误修炼的进程，得不偿失。
“人性。”
向天归结出“人性”这两个字，道：“宗门外的人，都向往宗门，成为外门弟子的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内门，而当他们成为内门弟子之后，虚荣心得到满足，便会以高傲的姿态，去蔑视外门弟子，以及普通人。”
“久而久之，外门弟子心里积怨，当他们也都成为内门弟子之后，便会报复性的刻意针对外门弟子，如此恶性循环。”
“……”
冰心不知该回答什么好。
“只是这种现象，在青龙宗，体现的更加疯狂，甚至已经成为一种习以为常的魔障。”
楚凌接着向天的话说道：“青龙宗，有个外门弟子，他当着内门弟子的面，帮我说话，还告诉王浩然的所在之处，事后定会受到内门弟子报复，我便让白虎狮去保护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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