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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里，我并不能看清楚顾晟言的表情。
所以，也就错失了在我说完那一句话之后，顾晟言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复杂。
以及，他慢慢握紧复又放开的手。
良久，我才听到顾晟言的声音。
“沈曼，别太作践自己。我不想孩子以后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母亲。”
还是那句话，仍旧是说我不知羞耻。
“我不知羞耻，我不堪，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终于忍受不了顾晟言的话了，我直接呛了回去。
是啊，我现在这样的一番遭遇，不就是拜他所赐么？
要不是因为坐牢，我又怎么会落魄至此。
“沈曼，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不要老想着往别人身上加，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就不要老是怪在别人身上。做错了，就要反省。”
我看着顾晟言，听着这一番话，闭上了眼睛。
是啊，做错了事情就要用一生来反省，来偿还。
这就是，他顾晟言一直以为的。
所以我是罪人，我有罪。
爱他是罪，看孩子是罪，就连和他相处在一个环境下，都是一种罪孽。
我看着顾晟言，黑夜里看不清他的五官。
此时我的心里，却是极度悲凉的。
这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就走到了这样地步。
良久无言，双方盯着彼此。好像有话要说，又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
“晟言，你在这里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和顾晟言齐齐看过去，是找过来的刘芸。
一看见我，她这才有些惊讶的说道：“沈小姐，你也在这里啊，是在和晟言说事情么？”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我和顾晟言谈了什么，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顾晟言的脸色没变，看着走过来挽着自己手臂的刘芸，淡淡的说了一句。
“进去吧，外面凉。”
说着，就要转身。
我看着顾晟言转身的背影，一时间站在那里没有动。
刘芸却是在转身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我说不上来。
好像是已经看出我和顾晟言之间的那点事情了，可是好像又是别的。
最后，她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也进去了。
进去之后，就是秦皓在那里找我。看到我之后，立马就上前来了。
“你去哪里了，刚刚到处都没找到你。”
看着秦皓的样子，我想着刚刚和顾晟言之间的事情。
“出去透气了，怎么了？”
我问他，想要知道他找我做什么。
难道说，那个女人已经解决了？
“帮我个忙。”
看着我，秦皓直言要我帮忙。
我倒是不知道秦皓要我帮什么忙，就问他。
“帮什么忙？”
“做我女朋友。”
秦皓这话刚说完，我就看着他。
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间冒出来这么一句来。
做他女朋友？开什么玩笑呢。
“秦老板，你这是在逗我呢？”
我有点不能相信，秦皓会莫名提出来这样的请求。
“没有，我就是想请你假装做我的女朋友，待会儿帮我应付一下。”
见我这样，秦皓最终还是说出了他的目的。
假装做他女朋友，然后帮他挡桃花？
想了想之前那些纠缠在秦皓身上的眼神，以及那些女人对我的敌意。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这个所谓的女朋友，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要是过去，那些女人的眼神分分钟能把我杀死。
不死也要脱层皮的那种。
没办法，女人的妒忌心很重的。
“秦老板，你这是在让我难做啊。”
我看着面前的秦皓，不得不感叹了这么一句。
还真是难做。
秦皓见我这么一说，立马就来了一句。
“麻烦你了，就这么一回，回去我就给你加薪，怎么样？”
加薪，没想到秦皓这么一说。
我看着面前的秦皓，脸色一下子亮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样子。
看了一眼秦皓，我最终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答应了秦皓的请求。
他带着我重新进去了里面，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气氛已经悄悄的变化了。
“秦皓，这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就在秦皓带着我游走在人群里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正问着，人已经快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你就是秦皓的新女朋友？”
刚刚站定，目光就直接放在我的身上。
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语气毫不客气。
来者不善啊，默默在心里感叹了这么一句。
还不等我说什么，旁边的秦皓倒是开口了。“苏夏，别闹了。刚刚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我转头，看着旁边的秦皓。
却见他正严肃着一张脸，看着站在面前脸色不是很好的苏夏。
“我不信，秦皓，你一定是骗我的。”
苏夏说着，指着我一脸的不相信。
“有什么不信的，你还要我给你证明什么？”
听见苏夏的话，秦皓的脸色并没有变化。看着她，语气有些玩味。
苏夏一滞。
似乎是没有想到秦皓会这么说，她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来。
只是愣愣的看着我。
脸上满是失落的受伤的表情，看着好不让人心疼。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忽然间有点愧疚了。
毕竟，我只是秦皓拿来做挡箭牌的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女朋友。
可我看这个苏夏，恐怕是真的很喜欢秦皓吧。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执着着向秦皓追问答案了。
可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苏夏，我一直都跟你说过的，我只拿你当妹妹。”
秦皓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苏夏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秦皓说着，一时间还没能够回过神来。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一下子暗淡了。
“为什么？”
几乎是哑着声音问出了这句话，我看着苏夏眼里闪过挣扎和不甘。
恍惚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样。
想当初的我，不正是这样子的么？
其实我现在依旧是这个样子，那种挣扎的感觉从未有消散过。
爱而不得。
其实苏夏何尝有错呢？只是说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而已。
秦皓的神色猛地变了变，在苏夏问出这一句的时候。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
“没有为什么，苏夏，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说完这一句，秦皓猛地一下子搂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我整个人一僵，完全没有了动作。
我扭头，看着秦皓，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要记着，我喜欢这个人，不喜欢你。”
轻淡淡的一句话，却也是最无情的拒绝。
苏夏的脸色变得惨白，这个时候秦皓搂在我腰间的手猛地一下子收紧了。可很快，又放松了。
就那样淡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夏，甚至连一点安慰的话都没有。
“那我知道了。”
良久，苏夏盯着秦皓放在我腰间的手，最终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转身离开。
脚步飞快，像是落荒而逃。
忽然间很心疼这个女孩子了，可是这件事，我并没有办法解决。
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解决。
别的人，没办法插手。
苏夏一走，这场闹剧就算是告一段落。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在苏夏一走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心思继续看热闹了。
各自搂着女伴时不时的调笑一下。
没有人再继续注意这里。
秦皓的脸色不变，继续带着我继续游走在这场舞会上。
不过很快，舞会就到了后面重要的环节了。
所谓的舞会，又怎么能够少了跳舞的环节呢？
所以在秦皓在我面前做出邀请的动作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有些懵懂的。
但是我还是把手交到了秦皓的手里。
“好了，我美丽的沈曼小姐，接下来就跟我一起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吧。”
说着，他已经将我领到了舞池里。
这时候音乐响起，秦皓拉着我开始跳起舞来。
我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和秦皓跳舞。
这个音乐很熟悉，以至于我整个人不等秦皓教我，我就直接跟着节拍跳了起来。
秦皓一看我这个样子，虽然说有些讶异，但是还是跟着我一起，配合着我的动作。
两个人意外的合拍。
跳着跳着，我就想起来了。
这个节奏我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个舞步，还是当年，顾晟言在家里教过我的。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只知道莽撞的女孩子。
所以那个时候的顾晟言，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包括爱。
两个人越来越合拍，看着秦皓近在咫尺的面容。
恍惚之间，那张脸和顾晟言的脸重合。
就好像此时，站在我面前，和我一起跳舞的不是秦皓，而是顾晟言。
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和顾晟言就在曾经我们一起居住的屋子里，牵着我的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那个时候，顾晟言甚至还很嫌弃我的愚笨。
越是嘴巴上嫌弃我笨，教我的时候又是格外的用心。
“专心点。”
直到这一声提醒，我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面前的人，早就不是顾晟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