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就是被圣教的人掳到了红云坡去的。”
身躯健硕。却满脸稚气的年轻人,忙不迭地说道。
“嗯?你又是如何这般肯定?”
张凡略一皱眉,疑惑地问道。
这年轻人,既然跟踪他们两人一下子就被发现,那他也不可能跟踪尸弃教的人一直到红云坡而不被人察觉,这其中就有问题了。
“那里是圣教的老巢,有几百年了,村里的老人都知道,他们肯定是在那里。”
虽然义愤填膺,哪怕有夺妻之恨。可提起尸弃教来,年轻人口中还是下意识地以“圣教”相称,由此就知在这十万大山中,尸弃教有多么的深入人心了。
“这到也说得过去。”
张凡暗自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随即抬头起来,远方数里外的一处地界。
一红云坡!
那里,正是醉死道人最后传出消息的所在,也是年轻人口中所说的尸弃教占据之处。两者也算对得上。
若是这年轻人所说的是其他的地方,张凡或许还不会感兴趣,更未必会管此闲事,既然他们信奉尸弃教,有此结果,却也怪不得别人。
但是与红云坡扯上关系,那就不一样了。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若是”
张凡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按他看来,这年轻人的未婚妻叫什么姗姗的,十之**已经遇难了。这一去,见得尸体,不过突增伤感罢了。
不过此人或许还知道些什么。带上他倒也不费什么力气。
“好好好,多谢两位仙师,徐成没齿不忘。”
自称徐成的年轻人大喜过望。趴倒了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额上已是鲜血淋漓。
“走吧!”
张凡暗自点头,向着妥澜仙子示意了一下,便向着远处红云坡方向
去。
红云坡,山峦密林间一倾斜所在,与其说是坡地,倒不如说是山之
侧。
此处和其他林地不同,没有诸多树种,乔木灌丛间杂,而是独有一种巨木,稀疏散布。
这些树木固然高大粗壮,整个坡地看上去多有此巨木,却由其稀疏,偏偏给人以荒凉土坡之感。
树冠枝梢乒。终年有嫣红的细碎小花绽放,近看也就是繁花似锦罢了,远处望却,却似大片的红云笼罩。
仅仅这些细碎的嫣红小花,还不能得此红云之名,不知是地气的缘故,还是灿烂烟霞独制情此处。每逢黄昏时分,天光地色繁华,交杂渲染成大片的红云,笼罩在山坡上,说不出的迷蒙绚丽。
这,便是红云坡!
“这里就是红云坡?!”
“果然此处风景独好!”
张凡与星澜。还有那今年轻人徐成。一起漫步灿烂烟霞之中,通体尽染红云,恍若神仙中人,目之所及。无不瑰丽难言,不由感叹。
“姗姗姗姗”
到了此处,徐成急不可耐,哪里有心情欣赏什么风景,更何况对他这样的凡人来说,再怎么样的风景。也比不得老婆孩子热抚头来得重要。”
呼唤之声出口,他才察觉到不对的地方。在其周围方圆一两丈的所在。仿佛有一今天然的屏障,他的声音无法传出。哪怕是扯破了喉咙喊。亦是只在这方寸间回荡。
“仙师!”
这徐成倒也聪慧,刹那震惊之后。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张凡等人动的手脚,连忙恳求出声。
“稍安勿躁。”
张凡随意地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恳求。
他与星澜自然可以屏气敛息,收敛气息,即便是元婴真人,也难以发现,可是徐成一个普通凡人,当然没有这般本事。
若非这无形的屏障屏蔽,怕是他还没走到这里,就被此处的尸弃教众发现了。
从头到尾。张凡都没有看向此人一眼。目光一直在红云坡区域间扫过。不放过一个小小的细节。
“嗯?”
少顷,他与星澜仙子同时惊呼出声,两人的目光,交错于一处。
“是那里了!”
四目相对,暗自点头。
红云坡上,一株巨木擎天,本来这样的大树,在这红云坡中多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同的是这株大树周围多有践踏痕迹,村身上的某处更显出几分手掌摩梭的光华。
“是树洞!”
刹那间,张凡就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了。
这株怎么看怎么异常的大树树身上。豁然大洞敞开着,仿佛一只巨熊的巢穴入口一般。
两相一结合,事情也就清楚了。若说此处无鬼,那他们两个元婴真人。当真是白来的修为了。
很明晏。这株大树就是一个入口。其下估计已经被掏空了,就是一个地下洞府一类的存在,只是禁制玄
“东华道兄,我们是不是要,”
星澜仙子皱着秀气的眉头说道,两颗如星辰璀璨的眼眸间,闪出了一抹厌恶之色。
找到了地方,自然要下去,只是让他们两个元婴真人钻树洞,却是未免有几分不愿,觉得失了身份。
“不急,待张某施法一看”。
张凡微微一笑,也不等星澜仙子回话。屈指随意地在空中一划。”
霎时间,星光汇聚,水光激滟,流水之声,星光之耀,汇于一处,凝成一渐渐清晰了起来的水镜。
一镜花水月神通!
“镜花水月?!”
星澜仙子吃惊地一挑眉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单单一个镜花水月也就罢了。哥联想先前的拨魂**,她顿时不由自主地对张凡重新看待了起来。
“他到底会多少失传的神通秘法?”
这个疑问,萦绕不散,不过却是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水镜前;张凡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镜中所显,自是树洞之下,尸弃教的巢穴了,
此时水波渐平,星光清冷,两相辉映。到映出了一副惨绝人寰的景来
阴冷与血色中,一个通体血色衣袍。连头发与皮肤,皆如鲜血凝就的中年男子,正倚靠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悠然自得地饮着酒。
在他的面前,数缕血色丝绦。将一个人形紧紧地缠绕着。
之所以说是人形,实乃是因为这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张人皮。
人皮生前当是一个秀气的女子;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上,局宇间仍可见清秀姿容。她周身不着寸偻。也无明显的伤痕,只是在顶门秀发掩盖处,鲜血淋漓而下,仿佛曾经开出了一个血泉一般。
在这张瘪下去的人皮不远处。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在缓缓地蠕动着。血肉直接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着,口中尽是痛苦呻吟之声,微弱、绝望,闻之令人恻然。
单单看这般景象,张凡几乎就可以还原出真实情况了。
想必,那个血衣中年人。乃是在那今年轻女子的头顶上开了一今天窗。然后以灵力凝出血色丝绦束缚之。再从“天窗”中灌入了什么东西。使其挣扎,整个血肉自己挣扎着人皮中蹦出来。
那种痛苦。仅仅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以张凡的冷漠,也不由得心生寒意,渐露杀气。
那个秀气的女子,落入这般境地怕是有不短的时间了,这点地面上染满了血色的痕迹,好像一个没有皮肤,只有血肉的人,痛苦地在地面上不停地蠕动着,翻滚着。造成的结果。
“姗
徐成整个人呆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也不忍在他的身上起作用,短短两个字,犹如用了一生的时间。毕生的心力,才从口中吐了出来。”
星澜仙子不忍地蹙着眉头,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姗姗啊”
她的声音,仿佛唤醒了什么似的,徐成猛地一下跪倒在地,仰天悲鸣。那种撕心裂肺二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会心生恻隐。
“东华真人!”
星澜仙子深吸了一口气,回眸张凡。其心意,不言而喻。
“嗯!”
张凡微微领首,随手一抹,徐成的悲鸣。再无阻隔,顷刻之间。响彻这方天地,惊起宿鸟小兽,成狼奔系突。
实在难以想象,区区凡人之身。竟能发出这般响动。
“谁!”
水镜中景象骤然模糊。那个血衣中年长身暴起。显然听到了徐成撕心裂肺的喊叫。
还不待他有什么动作呢,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以他元婴真人的修为。竟是险些站立不稳。
地面上,张凡在撤去徐成屏障之时,同时蓦然出手,再无顾忌。
一只手掌。当空罩下,无边灵气汇聚。化作先天一气大擒拿。轰然罩落老树、夫枷“轰”。
大地震颤,老树呻吟,仿佛天地巨力,加之于一掌,霎时间,不知几千年老树,连根拔起;不知几多土石,化作漫天飞雨。
豁然大洞,俨然大地疤痕,显露在了张凡等人的面前。
红云烟霞映照下。大洞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曝露在外,正是先前水镜中现出的景象。
“我不入洞,就让洞来入我。”
“去你小树洞,还尔天穹庐。”
“尸弃教的朋友,张某在此恭集了!”
张凡的声音。犹自在红云坡上回荡着,激起狂风。摇落红花,落英缤纷之中,数十道血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