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古怪的老头

　　默格等人走出猎人协会后，苏白抬手招呼了一声正在路边询问他人的圆脸青年。

　　圆脸青年笑呵呵的走到默格二人面前，在得知默格等人准备与旭日猎人团一同前往天岳山脉后，圆脸青年顿时开怀一笑，脸上的笑容如初春盛开的野山花一样灿烂。

　　待默格等人与圆脸青年代表的旭日猎人团签订好随行协议，继而圆脸青年与默格等人约好正午在城门外汇合，与旭日猎人团一同离开岳繁城，出发前往天岳山脉之后，默格二人带着断角在岳繁城中漫步闲逛起来。

　　一边聊天，一边四处闲逛，默格、苏白与断角缓步来到了城门附近。

　　“苏胖，我想去观摩一下岳繁城的城防炼金法阵，你要和我一起吗？”默格抬头望着岳繁城高耸雄伟的城墙，开口对身旁正四处寻摸的苏白说道。

　　苏白皱起眉头，连连摆手道：“不去不去，破城墙能有什么看头……”

　　“我再逛逛，看看有没有没尝过的小吃。”苏白四下看了一番，对默格说道。

　　“好。”默格点点头，偏头对一旁的断角问道：“你跟着苏胖逛吃的，还是跟着我去看看城墙之内的炼金法阵。”

　　不待断角选择，苏白便哈哈笑道：“断角一定是跟着我喽，一堵破城墙有什么可看的，每个城市不都是大同小异。”

　　不过，并不如苏白所想，断角在听完默格的询问后，用头拱了拱默格，表示要跟随默格一起去观摩岳繁城的城墙。

　　“好好好……”苏白指了指断角，又指了指默格，气呼呼的说道：“断角你够狠！”

　　说罢，苏白直接转身向玲琅满目的小巷中走去。

　　默格看到苏白因为这一点小事也生气吃醋，无奈的笑了笑，对着苏白的身影喊道：“别忘了中午之前到城门外汇合。”

　　“知道！”苏白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声，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见此，默格撇了撇嘴，对身旁的断角说道：“我们走吧。”

　　…………

　　默格与断角缓步来到城墙之下，不过，默格还未来得及走近城墙观摩一番，他便被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形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远处，一名满头暗金色中夹杂着根根白发的老者，正一边悠哉悠哉的提着一个鸟笼沿着城墙闲逛，一边满脸笑容的逗弄着鸟笼中的一只五彩雀鸟。

　　亮黄色的竹笼中，五彩雀鸟生得一身斑斓夺目的彩色羽毛，煞是好看。笼中的五彩雀鸟四处打量，米粒大小的双眸中闪动着机灵的光芒，看上去灵性十足。

　　这只小巧的五彩雀鸟，在金发老者手中树枝的逗弄下左蹦右跳，扑腾着五彩羽毛的翅膀，时而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惹得老者仰头一阵大笑，看上去老人家甚是开心。

　　默格之所以被这名逗鸟的金发老者吸引，是因为默格看到这名金发老者的面容之后，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尤其是金发老者的眼神，更使默格感到异常熟悉，总感觉他在哪里见过这名金发老者。

　　默格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这名金发老者，这名老者自然也察觉到默格注视不移的目光，向默格的方向望来。

　　金发老者在看到默格之后楞了一下神，随后抬手向默格招了招手，示意默格过来到他的身旁。

　　默格当然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所以，看到金发老者对他招手，默格的脸上顿时生出几分尴尬之色，像是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子一般，满脸窘态。

　　招呼了一声断角，默格走到了金发老者的面前。

　　“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刚刚盯着您看，是觉得您的面容有几分眼熟，所以才一时失礼……”

　　不过，还未等满含歉意的默格说完，金发老者便摆摆手，示意默格不用在意，哈哈一笑的大声问道：“小伙子，我看你直奔城墙而来，又是为何？”

　　闻言默格心中一紧，原来这名金发老者一早便注意到了默格与断角。不过，被金发老者注意到也并不是什么怪事，毕竟，带着一只巨角灵鹿在岳繁城中乱逛，想不引人注意才是难事。

　　默格歉然一笑，“没有，我第一次来到岳繁城，在城中胡乱逛逛而已。”

　　不过，老者似乎是没有听到默格之言，拉着默格的手走到城墙近前，抬起满是褶皱的手掌，轻轻抚摸起城墙冰冷的石砖。

　　不去理会默格的一脸疑惑，金发老者将鸟笼放在脚边，目光停留在面前满是岁月痕迹的深青色石砖上，苍老的手掌，更是不停摩擦着石砖上的棱角与坑点。

　　“当我还是个小男孩，父亲带我爬上城墙，去看战胜归来的战士们，托着房屋一般大小的魔兽尸体，走进城门之中。”

　　金发老者摩挲着城墙，目光陷入了长长的时间河，思绪纵身一跳，跳入了久违的记忆之中。

　　“我还记得归来的士兵们，每一个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嘴角更是恨不得咧开一道口子，以便他们能够更加放肆的开怀大笑。”

　　“战士们铁质的铠甲上有还未变干的血迹、有不知是魔兽还是人类的血肉、还有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抓痕和大小不一孔洞。”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们在笑，放肆张狂的笑。”

　　“虽然拥护在士兵身旁的城民们，上一刻还在担忧、哭泣、绝望，可当他们听到了战士们凯旋的笑声之后，他们都笑了，笑着痛哭流涕，城镇上空的乌云，也一下子都散开了。”

　　“我父亲摸了摸我的头，他说：‘儿子啊，等你长大了，你愿意成为绝望着、失败者、不幸者和贫弱者的救星吗？’”

　　“他说：‘你能够战胜他们吗？战胜你的心魔，还有那些失去信仰的人，以及他们谋划的诡计？’”

　　“不等我回答，父亲笑了笑说：‘总有一天，我将离你而去，化为天上永不坠落的太阳，化作指引你方向的幽魂，步入死亡，变成你深夜中不安的梦境中，一道咆哮战歌的光芒。’”

　　“说着，父亲在我的耳边，轻轻哼起了战歌。”

　　金发老者轻声诉说着往事，原本一脸疑惑的默格，此刻也被老者充满魔力的话语，代入了他苍老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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