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开始墨玉所担心的。失去了凝聚力的晓夏城,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萧明几人来到中央广场那里,发现一开始的百余名面具人早就被杀光了,一群人正在那里气愤的说着什么。宁和快步的走上擂台,在果冻的帮助之下,声音直传整个广场。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静一静!”
宁和在晓夏城算是一个“名人”。不光是因为他是全城唯一一个“守旧派”,同时也是因为他和贾府婚约之事。所以听到他的声音广场上的人渐渐的就安静了下来,想听听他怎么说。
“诸位,诸位!你们不是声讨这些面具人是哪里来的问题,更不是讨论这些面具人是什么人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些面具人是金衣楼的成员,而且这里战死的一百多人根本就是一个诱饵,是让我们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广场这里来的诱饵。此时,金衣楼正派了五万大军,把整个晓夏城给围了起来。我虽然不知道金衣楼想干什么,但是大家想想,那个杀手组织派出五万大军把这里围起来,难道只是来和我们大家聊天的吗?”
宁和的话一出,整个广场再一次的沸腾了起来。
有直接吓傻的,有惶恐不安的。自然也有将信将疑的,还有破口大骂的。
“宁安之,你以为单凭你一张口,我们就要相信你吗?”有人怒骂道。
“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呢?难道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我宁安之一介平民而已。不求声名,不求钱财。但求天地良心。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无从说起,但我知道了,自然要通知大家早做准备!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我的兄弟告诉我的!”宁和一指身边的萧明。
“他刚才就在这里守擂。凭什么知道外面的事情?”还是有怀疑者。
“我兄弟的妻子当时谁见了?她们就是怕断水流耍花招,所以在城市外面打探消息,正好就看到了这五万大军!”宁和道。
守旧派守得是古礼和文俗,不是说他们真的脑子僵化迂腐。再说宁和这个连光脑都要用的家伙,在守旧派里都算是另类的。所以他自然是不会说出萧明放出侦察鸟从而得到情报这样的话的。要是让下面那些家伙知道萧明是外域之人,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萧明的消息的。说不定还会认为一切都是萧明搞出来的。
听宁和说的真切,再加上他又是晓夏城出了名的不说谎,下面的人也都开始相信了起来。
“不对!宁安之,你在骗我们。我们晓夏城虽然不大,但是想靠五万人就把整个城市给围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聪明人永远都不缺少,尤其是自作聪明的人。
“当然不可能靠五万人把整个晓夏城围起来,那金衣楼只围了东、南、西三面,留了北面!这正是古代兵法之中的围三阙一,虚留生路!等着我们从北面突围……”宁和这个时候书呆子气又犯了,他这么一说,连萧明都发现不妥,羽濡在一旁更是直接变了脸色,蒂法和古秋沙只剩下苦笑摇头了。
“宁安之,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哪里有什么围三阙一,虚留生路的说法。肯定是金衣楼的人手不够而已。再说了,就算他们想要围三阙一,虚留生路,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往北面冲,只要杀出城去,北面尽是森林,大家往林子里一钻,再来五万大军也找不到我们!”
“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大家一起往北突围就是!”
附和者越来越多,一群人激动的就想开始突围。
“不能走!”宁和大声的叫道:“这城中还有几万老弱,你们走了,他们怎么办?万一金衣楼屠城,那他们就死定了!”
有人沉默了下来。他们既然是城中之中,那自然难免也是家中有老弱妇孺的。虽然一些自私的家伙很要大喊“管我什么事,只要我活下来就好”,但是这个时候谁敢喊这话,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宁安子,那你说怎么办?”迷茫之中,有人问道。
“我们要团结起来,我们晓夏城也能凑齐最少四万擅战者,我认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那金衣楼的人未免敢攻来,就算他们敢攻,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堂堂古域男儿,难道上阵杀贼之胆都没有?”宁和大声的说道。
“说得好听,一个大军队没有指挥,就是一盘散沙,你认为谁可以指挥我们?你宁安之?哼,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谁要听你指挥谁听,我可不会!”有一个阴仄仄的声音响了起来。
立刻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我宁安之有自知之明,不会乱指挥大家。但是墨城主本来就是晓夏城的城主,指挥大家本来也是他的义务和权利,大家都听他指挥不可?”宁和说得理直气壮。却没看到羽濡在一旁笑得更苦了。
宁和擅长嘴皮子,一张说能说会道,唯一问题是太过书生气,想问题想得太过简单了。
果然,宁和这么一说,下面的反应更大了。
“我呸,原来是为那个不男不女的白痴少爷当说客的。宁安之,你不是一向自诩傲骨吗?怎么当城姓墨的狗腿子了?大家不要听这个书生的话,要突围就趁现在。带上自己的家人,我们一起冲出去,至于那些走不了的,那就是他们的命,难道还要怪我们不成?再说了金衣楼再凶恶,也不至于屠城,我们只要在外面躲上几天,等到金衣楼的人走了,我们再回来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下面说话,声音忽左忽右,估计是类似于“回声”一类的异能,这说话之人也知道不能露脸,不然会被人鄙视死。但是他这样说,却鼓动起了所有人的心思。
人性就是如此,卑劣起来当真是野兽不如。表面上谁都不肯直接说出放弃城中妇孺的话来,但是只要有人说出来,那么就会心安理得的云从。
“反正这话又不是我说出来的,与我无关!”
这样的想法不是一个人有,而是一群人有。
一个早就没有了凝聚力的城市,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有什么信义,哪里有什么良心。
那个忽左忽右的声音响起之后,所有人先是沉默,跟着开始有第一个人转身离去,跟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越来越多的人离去。不管宁和怎么大喊,都没有人停下来。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广场本来的几千人,只剩下了不到百人。
“你们,你们!”宁和气得大骂,却最终无力的垂下头来,悲怆的泣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啊!”
剩下的百余人,大多是一些老弱,他们知道自己没什么战斗力,跑是跑不掉的,也有极少数的几个是热血青年,是响应宁和而留下的——不多,不到十人而已。
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痞子气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留着一个东方人极少会留的莫干西发型,三步一摇,五步一晃的来到了宁和的面前:“宁大哥!我,我听你的!”
宁和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到这青年愣了一下。
他认识这个青年,是晓夏城中出了名的泼皮,名叫邬江父母死得早,一直在城主厮混,天赋不错,居然让他混到了一个B级的实力,是城中一群痞子的头头。当年受过自己父亲的恩惠,与自己也算是旧识了。
“邬江,你,你没走?”宁和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他一直以为,像是邬江这样的痞子,应该是第一个跑的才对。
“走?走吧里去?我邬江吃的是晓夏城的百家饭长大的。当年宁老公喂过我饭,城东的江叔给我送过衣食,每一次我和我这些兄弟打架受了伤,都是城西的牛婆婆给抓的药。我邬江是个痞子,但还有良心。我走了,江叔,牛婆婆怎么办?再说我一向佩服宁大哥你是个有学识的人,更崇拜这位萧大哥的武艺。邬江哪里都不去,听宁大哥和萧大哥的指挥。哪怕是死,我邬江也死在这晓夏城里!”
宁和看着邬江,看着这个平日里他有些看不起的痞子,突然发现,这个自己同岁的青年,比那些所谓的天才,所谓的娇子,更加的像一个人。一个真正正的人。
“安之当初狗眼看人低,在这里向邬兄道歉!”宁和站直了身子,向邬江深深的行了一礼。
邬江也不让开,受了宁和一礼,然后又嬉皮笑脸的道:“宁大哥其实也没看错我。我邬江的确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痞子。不过痞子也是人,我邬江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偿的人。这一次等我邬江活下来,那些抛弃城里的家伙,嘿嘿!”
“先不要再说这些,我们先去把城中的老弱都集中到城主府去,城主府好歹也有高墙,多少可以挡金衣楼大军一时。而且城主府中有地道。可以把人撤到城外,我们只要到了那里,多坚守一段时间,总是可以有办法想的!”羽濡开口说道。
“这样大好,我们快去!”宁和总算是听到了好消息,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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