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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也出来圆场:“就是,就是……对了,何英,你和小花今天明天忙不忙的?”
“不忙啊,天热了,客户不多的,特别是红色旅游一停,很松闲了……”何英说。
“那跟我们到瑶水去,明天我公司开业,咱们这会就走,好不好?”张伟说:“晚上咱们好好吃顿饭,好好叙叙旧……”
“这――”何英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陈瑶。
“阿英,去吧,我和张伟来这里就是邀请你们的!”陈瑶诚恳地说。
“好!”何英就等陈瑶一句话的,转头对小花说:“小花,安排一个内勤过来值班,咱们一会就走,你跟我去瑶水……”
“得令!”小花一听很高兴,冲张少扬挤了下眼神,忙去打电话。
30分钟后,张伟和何英的车驶出瑶北市区,直奔瑶水。
张少扬开吉普车,小花坐上面。
张伟开何英的车,一辆白色的丰田,何英和陈瑶坐上面。
“这车是到瑶北以后买的,以前那辆本田雅阁卖了!”何英对张伟说。
“你怎么这么喜欢买日本车啊,我最讨厌日本人,我不喜欢日本车,我啊,等我挣了钱,我就买德国车,德国的车好,奔驰……宝马……”张伟开着车,摇头晃脑地对和吃陈瑶一起坐在后排的何英说。
何英看看陈瑶,两人相视一笑。
陈瑶突然想起何英给张伟的一百万。
这是陈瑶、何英、张伟三个人第一次聚齐坐在一起。
短暂的谈话过后,三人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突然都感觉彼此之间出于一种尴尬而又陌生的境地,曾经的过去让大家都意识到了现实的存在,空气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只有车子前进的飒飒声。
张伟专心开找车,心里不停翻腾,他知道,要来的早晚会来,何英和陈瑶都是有性格有脾气的人,两人都为自己的爱情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遭受了刻骨的磨难,此刻大家处在重逢的欢愉之中,但是,过去的隔阂和伤痕不可能在瞬间消失得殆尽,何英也不可能在一霎那从心里不爱自己,陈瑶更不可能为了友谊出让爱情,即使她再容忍和伟大。
现实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勇敢去面对,走一步看一步,认真走好每一步吧……张伟心中暗暗盘算着。
张伟看着路两边连绵的群山,夏日的山区已经披上了浓郁的翠绿,到处充满了盛开的生命和活力。
见了何英,陈瑶说话很注意,尽量避免不在何英面前和张伟有亲热亲近的表示,为了不刺1激何英。
陈瑶托着腮,看着窗外高大的杨树飞快向后倒退,心中思绪万千。见到何英,是陈瑶最渴望又最害怕的事情,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何英会出现在自己和张伟面前,她希望见到何英,和何英一笑泯恩仇,可是内心又很矛盾,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自己不停去抗拒见到何英,她不知道见到何英后三个人将如何去面对,她很多时候不敢想三个人如何在一起面对。
可是,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不可避免的到来了,何英竟然就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而且,潜伏的是那么成功,自己和张伟竟然都没有察觉,虽然自己偶尔起过疑心,但是终究没有去想很多。自己是网络聊天的高手,在张伟面前表演地那么成功,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英竟然结结实实涮了自己和张伟一把,特别是自己。当然,何英是没有恶意的。自己直到见了小花,才猛然想到这里面的玄机,才开始恍然大悟。
陈瑶有些懊丧,不过也有些欣慰,毕竟小如和自己交往这么久,没有一点对不住自己和张伟的地方,而且,很友好,从这个角度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何英逐渐在适应自己和张伟,在逐渐接受这个现实,总比突然让她接受好。
张伟刚见到何英时候一把将何英搂进怀里的时候,陈瑶正站在门口,正好看到,那一刻,陈瑶心里突然涌出酸酸的感觉,自己的男人,这么亲热地抱着另一个女人,那么紧,干嘛啊这是!就是再久别重逢,也不用这样啊!陈瑶那一会心中涌起对张伟的强烈不满,但是,又无法去指责他们,只能将不快压在心里。
爱情是自私的,对不起,阿英,别的我都可以让你,唯独这个,我不能,张伟是我的,我不能让给你,绝不。陈瑶在心里默默的对何英说。
何英也在入神,今天见到张伟和陈瑶,同样怀着复杂而矛盾的心情,她知道自己早晚是要见到他们的,从自己用小如的名字找陈瑶聊天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早晚要露馅。何英曾经打算自己永远不再出头露面,就在瑶北这个张伟曾经生活的地方了却残生。可是,心不由己,对张伟的强烈的思念和对他们之间无比的关注,让自己鬼使神差注册了新号码,加了陈瑶为好友。何英一开始的时候,每每想起张伟此刻正在和陈瑶在一起,心中就充满了无比的嫉妒和哀伤,虽然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但是心中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法接受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耳鬓厮磨的现实,即使是她主动离开的张伟。
何英希望自己能从内心中逐渐平息自己的嫉妒,希望自己能逐渐接受这个现实,逐渐能让自己坦然相对他们的亲热和结合,于是,她多次带着折磨自己的心理,刻意和陈瑶、张伟聊天,听他们讲自己的幸福爱情,听他们陈述自己的幸福忘事,在不断地刀割中增加自己的伤口,再自己慢慢去抚平。
我知道爱情是自私的,莹莹,我不会再去和你抢夺,属于你的,终归是你的,我想抢夺,也夺不来,虽然我内心曾经知道现在一直是无比的渴望,但是,我终归是要面对现实,我会祝福你们,即使我心里是那么的不情愿……何英心中默默地说。
为了调和一下气氛,张伟随手打开车内的音乐开关,播放出的音乐又是刘德华的《我和我追逐的梦》。
张伟不由笑了,边开车边说:“这歌真好听,我超级喜欢听。”
“是的,我也喜欢!”陈瑶和何英竟然不约而同一起说出这句话。
说完,陈瑶和何英相视一眼,彼此都笑起来。
车内的气氛开始缓和。
“阿伟,公司开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何英还是习惯称呼张伟为“阿伟”,看来她不打算改变这个称呼,这也是张伟留给她唯一的一丝痕迹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伟边开车边说:“小郭在家里操事呢,明天正式开业,到时候你和陈瑶来给剪裁,小公司,小门面,别笑话俺就可以……”
“呵呵,好啊,我也莹莹去给你剪裁,”何英笑了,看了陈瑶一眼,陈瑶也正在笑着:“小郭也来了,这小家伙现在担当重任了……”
“嗯……总经理助理,我的助手,”张伟说:“他除了文化水平低一点,其实很聪明,学习很刻苦,接受新事物很快,做事情很负责任,是一把好钢……”
“那你就好好用他,用在刀刃上,”陈瑶插话:“慢慢锻炼,带出来,摔打出来……”
“开业邀请的人多吗?”何英又问。
“不过,就我几个朋友和同学,还有你们,我不想搞得太铺张,还是先踏踏实实做业务重要,咱又不是公家的单位,搞大了没什么必要,而且,树大招风,搞得太大,拉广告的,拉赞助的,收费的,都来了,烦都烦死了……”
“嗯……我看可以,淡定,低调,不要出头,一开始沉稳一点好。”陈瑶说。
何英点点头,看着陈瑶:“莹莹,你还打算回兴州吗?”
“暂时先不回去了,公司已经转让给郑一凡了,别的生意暂时不需要回去,就先在这边散散心吧,我这里人生地不熟,张伟的生意我也帮不上忙,就玩吧,在山里住一段时间,有可能就给他打个下手……”陈瑶在这里不再用别的称呼,特意叫“张伟”。
“那也好,山里住厌了,就到城里来,到我这里住几天,”何英说:“正好咱俩多拉拉呱……”
陈瑶笑着看着何英:“好啊,说实在的,咱俩好几年没这么近距离在一起交心拉呱了……你来瑶北几天,拉呱这方言也学会了,呵呵……”
“入乡随俗了,我现在也能吃煎饼卷大葱了,也能吃馒头了,这里的气候水
土也逐渐适应了,”何英对陈瑶说:“这瑶北啊,其实也蛮不错的一个地方,就是社会治安差,到处都能见到小混混,随处都能见到打架的,经常听到凶杀、绑架、流1氓案件,车子晚上在外面大街上放一夜是绝对不敢的……唉……这一点最不好,和咱们哪里没法比……”
“这就是北方的治安大环境,北方都这样,乱,这里还是好的,东北还乱,”张伟接过话头:“对了,那次你说的那天宇旅游的韩天老板,最近还找你们公司麻烦吗?”
“这个人很横啊,你的前老板,怪不得你辞职走啊,他们习惯强买强卖啊,欺行霸市,非得要我们以高价格接受他们的大峡谷旅游点,给他们带客人,”何英说:“这几天假日停止发团了,好些了,不找了……我看这韩天啊,流里流气的,不大像正经人……”
“哦……”张伟很警觉:“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坏主意?”
“嗯……不说这个了,”何英看了陈瑶一眼:“反正我是不喜欢这个人。”
陈瑶换了个话题:“老郑接手假日了,各项工作估计很快就恢复过来,红色旅游团很快就能继续发,这边的协调工作还是要搞好……”
何英点点头:“嗯……我们这边都是固定的接待景点,一直不错的,大峡谷附近的地下画廊溶洞很漂亮的……”
“看来,我是不可避免要去拜访一下我的前老板了,不要怕,何英,在瑶北,咱谁也不怕,他妈的韩天翻不了天,也就欺负外地人,特别是南方人来劲,都知道南方人胆小怕事不敢打架,你越软弱,他们越猖狂……”张伟语气很硬:“韩天这样的,虽然也说是混过社会的,但是在瑶北,还轮不到他……”
何英听了这话感到心里很热乎,一种自己人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们就是规规矩矩做生意,谁也不惹的。”
“你别到处惹事,走到哪打到哪,越看越感觉你像小混混…….”陈瑶半真半假地说道。
“在瑶北,小混混都自称是混社会的,不叫小混混,”张伟笑了:“陈瑶,我不会乱打架的,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坏人太多,法制不健全,公民素质太低,很多时候,只能是以革命的暴力镇压反革命的暴力,咱们不想惹事,但是人家找到我们头上来了,怎么办?要是有流1氓骚扰何英,就不管了?就退缩?”
“没说要不管,退缩啊,”陈瑶说道:“可以报案啊,打110啊……”
“幼稚,可笑,”张伟冷笑一声:“你太幼稚了,报警管用吗?反倒会得罪人更深,南方的公0安我不知道,北方的公0安我是了解的,这派出所的所长,这刑警队的队长,哪一个不和黑道有联系,黑白两道,向来都是共荣共存的,互相寄生的……当然,咱们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我不会没事惹事的,我本善良,我是守法公民……”
陈瑶无语,勉强笑了一下。
何英赞同地点点头:“来这里一段时间,我看到听到的确实是这样,我公司所在的辖区的一个派出所长最近被检察院抓了,原因是这所长酒后抓了个有姿色的三陪女,以放人为借口在自己的办公室将女的奸污了,但事后又耍赖,把人家送进拘留所,结果被那女的告了……那女的随后就被当地的黑社会给杀了,砍了20多刀,听说那黑社会的头目是所长的把兄弟……这所长还是瑶北市中区前几年的全国10大优秀人民警1察……唉……真的很可怕……”
陈瑶彻底无语。
张伟“哦”了一声:“哈哈,这所长我知道,很风光的人物,以前到处做报告,戴大红花,领导接见……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进去了,估计是酒后得意忘形,放松了对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的改造,可惜,一个这么好的典型报废了,真的很可惜,辜负了党和人民的培养,辜负了领导和同志们的信任和期望……”
“北方这么乱,我看我们还是不宜在这里常留,还是回南方的好。”陈瑶突然闷闷地冒出一句。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以为南方就没有恶棍了,就是相对少就是了,”张伟想起自己的经历,恨恨地说:“那四秃子,那潘唔能,那王军,那高强,哪一个是好东西?哼,妈的,早晚老子得杀回去,一个一个收拾了……不过不用我收拾,高强自残了,报废了,报应,这都是报应,这人作恶太多,应得的报应……报应开始了,后面,还会有一个接一个的报应……苍天呐,大地哪,开眼了,报应开始了……”
听着张伟发狠而慷慨的表白,陈瑶和何英无语了。
张伟话匣子一打开刹不住了:“……唉……可惜了,高强也算是一个男人,一个老板,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最后竟落得个这个悲惨下场……老婆都跑了,企业完蛋了,最后自己也成了植物人,可悲……可怜那3岁的儿子……”
张伟这话触动了陈瑶和何英两个人的心,陈瑶知道张伟兴奋起来讲话没有闸门,经常走偏激路线,急忙制止他:“好了,不要说了,闭嘴……”
张伟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得离谱了,当着高强前两个老婆的面奚落高强,毕竟不大好,有些伤人自尊,于是闭嘴不言。
何英心里很难受,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陈瑶和何英沉默了一会,陈瑶对何英轻轻地说:“去吧,抽个时间去吧,去把孩子带过来吧…….”
何英面有难色:“就怕他们家不放……”
“那不行,不放不行,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妈妈,不放,就打官司,走法律渠道……”张伟又插话了。
陈瑶点点头,表示赞同张伟的话,看着何英:“我看可以,实在不行只能这么办,当然,能协调好最好……”
何英点点头:“嗯……看看再说吧,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个时候去不好,都在救人……”
陈瑶表示赞同:“有道理,别多想了,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往前看,一切都是天意……”
此刻,在陈瑶和何英这两个女人心里,对自己的前夫高强突然都没有了仇恨,都充满了同情和无奈,还有几分感慨和唏嘘。
当然,这是张伟所不能理解的,他现在同时要面对爱自己的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都曾经是自己的前老板高强的老婆,一个是自己深爱的,一个是自己一度为了良心和责任准备奉献的。
但是,在张伟心中,自然地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不管是陈瑶还是何英,不管是自己爱的还是爱自己的,自己都必须要保护她们,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面对深爱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张伟陡然感觉自己长大了。
后面的车上,张少扬和小花喜气洋洋地大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