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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一样的恨
“这么说我们只要从中路的空档直接穿过去就可以直接进入南京了？”周家财高兴地说道。
“不会那么容易的，我们的前面不是坦途。”仇战摇了摇头说道：“虽然144师和133师撤走了，但对防御有利的地形南京守军不可能不利用。一定已经派出部队接防，而把这两个师撤走，说明南京有可能又增了兵。
不过受到兵力不足的影响，中路他们只能守重点，给我们的穿插提供了方便。但到了南京外围，只怕我们就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了。”
“到了南京外围就行，我们就可以归建了。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去我八十八师。”顾德馨忙说道。他与胡有权不同，他现在是一心想归建。
“我才不想去八十八师呢。”袁百昌嗤之以鼻。
“到了南京难道我们弟兄们就要分开了吗？”顾德馨问道。
“该分别的还是要分别。”老喜摇了摇头说道。他也是铁定不会去八十八师，也不会去其他的部队。
“老喜，你是哪支部队的？”顾德馨好奇地问道。这十多天老喜只是透露出他是特务连的，其他的信息都没有说明。
“什么部队很重要吗？能杀鬼子就行。”老喜好象并不愿提起他的往事。见老喜不愿提他们都没有再问。
“真到了南京你们有什么打算？”胡有权问道。八十八师、八十七师和五十一师的钟士铳可以归建，其他的人却不知道怎么办，他也不能勉强其他人加入八十八师或八十七师。
“我跟着仇战。”袁百昌马上表态。
“我跟着老喜。”周家财想了想说道。袁百昌跟着仇战，仇战跟着老喜，所以他干脆说跟着老喜。
其他人都在一旁警戒去了，无法征求意见。胡有权看着老喜。老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把你们送去南京之后仍然返回这里打游击。这些天我发现我喜欢上这种战斗方式了。”
“我也喜欢。”仇战回过头来笑了笑说道。
“人数太少，偷偷摸摸的干杀鬼子的机会并不多。”顾德馨劝道：“听说鬼子占领一个地方之后就会扶持一些伪军维护治安替他们办事。驻军并不多。对付鬼子驻军，人数又太少了。”
“我们可以招兵买马呀。”袁百昌说道。
“象红军一样打鬼子？他们很会做老百姓的工作，很会打开地盘。”胡有权看着他们说道：“那怕就是你们这几个人，也要有后勤供应呀。”
这些都是实际问题。习惯于大部队作战的他们就算喜欢上这种战斗方式又能怎么样。如果真要拉起自己的抗日队伍要考虑的问题非常多！难不成去山上当土匪？军人有军人的骄傲，绝对不会去落草为寇。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到这里活动一段时间再说。”老喜有点被他们说动了，但仍然坚持不再寻找部队。至于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胡有权也喃喃地说道：“现在谈归建的事情还为时过早。”
“警戒，原地休息。”老喜下达了命令。众人散开各自找到一个合理的阻击位置做了一些简单的布置和伪装之后轮换休息。
……
“仇战，你了解老喜吗？”袁百昌一边观察一边低声问道。
“需要了解吗？老喜不愿说一定有不愿说的理由……”仇战仍然通过瞄准镜观察着。他相信老喜，也知道老喜心中应该也有一种疼。
“他这么高大，应该是从北方来的。”袁百昌说道：“难道他是东三省的人？当年从东三省过来的人都是老兵了。”
仇战摇了摇头，人类就是那么好奇。当这好奇心一旦被人勾起就会不断地放大，最后不得到答案就不会罢休。
“他身手不错，战术也很老到。来历一定不简单。难道他是红军？”袁百昌见仇战不说话他象自言自语地说道。仇战心中一动，有这种可能性，因为他讲过红军的游击战术。
“如果你很想知道，那么就去问老喜呀？”仇战想了想笑道。红军又怎么样？按老喜的话来说，能杀鬼子就行。
“我……我这不是怕他不高兴吗？”袁百昌苦着脸说道。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秘密。老袁，你就没有自己的秘密？在上海有相好的吧？”仇战笑道。
“你才有相……”袁百昌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小孩懂什么？！”然后闭上了嘴，他发现仇战还是一个小孩子，跟一个小孩说女人的事情……不要把他带坏了……
撤退的川军开始从前面的平原穿过，也有一部分就从他们这个山头的前面路过。以他们这段时间的潜伏实战和伪装水平的提高，并没有被国军发现。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也不怕鬼子伏击，更不怕小股鬼子的袭扰。他们根本就不要派出什么侦察和监视的队伍在外活动。这也让他们十一人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内。
老喜抱着机枪来到仇战他们的身边。仇战听到后面的声音马上就回过头来叫道：“老喜？你怎么来了？”
“商量个事。”老喜坐了下来问道：“晚上国民军一定有动静。我认为我们晚上应该下山，你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这件事情不应该找他们单独商量，可以肯定老喜找他们另有事情要商量。仇战不清楚老喜的心思，但袁百昌他心里清楚。
“老喜，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袁百昌坐了起来问道。
“你们真的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打游击？”老喜问道。
“愿意，但你能说说留下来打游击的理由吧？再说这片山区并不是很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只能作为游击队伍临时性的基地。”袁百昌严肃地说道。
平时随便说说还是可以，但真要把此事摆到桌面上来说就不同了。有那么多高手分析战情，他也懒得不想说那么多。一个年轻时混过帮派又在军队中混了多年的人不可能没有一点脑子。
他们可以说是穿过了这片山脉，对这片山脉的情况也算是比较熟悉了。一旦周围全部被鬼子控制，那么这里的活动空间并不大，地形也不利于他们。老喜没有说话低头思考起来。
“天目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将来那里必定是鬼子与国民军交错的地方，我们要想在那里活动必须要加入一个阵营。八十八师我都不想回去，这川军我更不想去。”袁百昌接着说道：
“而且听说还有红军的部队也在这一带活动。三个阵营对立对我们的活动也有影响。”当时他们还不知道红军整编为新四军的消息。
袁百昌看着老喜，他后面特别提到红军，就是想试探一下老喜的身份。他很想知道老喜在之前是一个什么人。
“你说得不错，这里的确不适合我们长期呆下去。”老喜点了点头说道：“难道我们一直走在锋线上打鬼子？这种办法是不错，有鬼子杀，但危险太大了。”
老喜决定不留下来，说明他应该不是红军的人。但袁百昌仍然没有排除这种可能。现在是抗日时期，混过帮派的都不喜欢政治这种东西。老喜是不是红军他不关心，他心中只是好奇而已。
“南京失陷之时，我们的退路全部没有了，所有我们还得要回来。然后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进入天目山转道江西。”袁百昌想了想说道：“下一步鬼子就会进攻武汉，应该是以江西为主战场了。江西山多，更方便我们活动。”
“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就这么定下来吧。”老喜点了点头：“仇战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仇战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上海，这是第一次离开上海，外面的情况我不清楚，还是你们拿主意吧。”
“老喜……你是北方人吧？”袁百昌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东北人。”老喜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就完全排除了他是红军的事情，不过他马上明白袁百昌为什么要这么问了：“有什么问题吗？……既然我们今后还要一走得很远的路，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我原来属东北军。”老喜苦涩地说道：“你们知道杨虎诚将军吗？”
袁百昌和仇战点了点头。对于东北军和西安事变之事他们都很清楚。他们俩隐隐怀疑老喜应该与他们有关系。
“我原属东北军直属特务团，负责东北军军部安全。在西安事变之时我所属特务连被少帅派到了杨将军身边。
西安事变之后，杨将军在解除兵权之前把我们全部遣散，我想寻找东北军部队，谁知已经全部调防。于是我潜回东北老家……”解除了张学良和杨虎诚的军权，他们的军队也一定会进行调整。
老喜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回去后已经物是人非，后来打听……家里人全部死于日本人的枪下……
于是我又返回中原寻找东北军旧部，希望能重新拿起枪来杀鬼子报仇！找不到了，很多前东北军部队已经打散重组。我只好利用旧识的掩护加入了一支准备进入淞沪会战战场的国民军部队。
当时我只想着报仇，加入的这支部队属于那个师我都没有问清楚。也没有想到刚一到战场上就被打散了……”
说到这里老喜看着仇战，因为后面的仇战他都清楚。仇战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终于知道老喜为什么对他特别的好。因为他与仇战对鬼子的恨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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