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对自身有敌意!
村子中的所有人,除却对面老者外,这个中年人,给秦炎的印象最为的大!
当天天怒之威,尽情席卷时,整个村子中的人,不包括老者,就只有他一人,紧随在老者身后,而且,也是唯一一个,在眼中,不曾有绝望情绪出现过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不简单!
论在儒道上的修为,他自然不如老者,所谓的浩然正气,也远不如老者来的那么深厚有底蕴,然则,此人英华内敛,呼吸若有似无,显然一身武道修为不凡。
若没猜错,此人必然是老者的守护者!
传闻当中,儒家每一位真正大儒身边,都有一位高手在保护,现在才知,这并非是传闻。
只是,有着如此一位高手在,当天竟然不出手,这倒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秦炎心神微凛,看来,对于自己的出现,他们早有了防范。
望着自身,中年人眼中的敌意,非但没有丝毫掩饰,反而越加的浓郁起来,那几乎要化成了实质,将秦炎给吞噬掉。
不但是这个中年人,周身那些人,似乎对秦炎都不陌生,他们固然没有前者那般的敌意,但,对于秦炎,多多少少,都是有了一些足够的戒备。
秦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情绪,这般变化,太快!
“关白!”老者轻轻一喝。
“是,老师!”
名为关白的中年人收回了自身的目光,然则眼中的敌意,并没有丝毫的减弱,也并不曾因为老者的话,而沉默下去。
“小郡王,秦炎!”
“正是本王,有何指教?”
秦炎声音微冷,既然对方如此表现,他也不需要有什么好脸色,这关白的修为的确高深,但如果就想凭借着自身的修为,来对自己怎样的话,就会知道,那一定后悔的。
“指教,小民敢吗?”
关白冷冷一笑:“护国公仅仅只是言语冒犯,他已经得到陛下的惩戒了,居然,小郡王还要灭他满门,这么大的威风,小民也仅敢说说而已。”
“说说?”
秦炎淡漠的笑了笑:“这么多人在,就你说说,其他人都没说,倘若不是自认有着一身不俗的修为,你真的敢?”
关白道:“我儒家弟子一身正气,无愧生存于天地之中,有什么不敢的。”
“一身正气,无愧于天地?”
秦炎笑的更为不屑:“萧伯言的事,你知道多少,只怕也是道听途说吧?一身正气,无愧于天地?这样的人的确有,但可惜,他并不是,而你,也不见得是这样的人。”
“即便他不是,灭他满门,小郡王你也未免太心狠了吧?”关白冷声喝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本王从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麻烦,本王不想死,那么,想本王死的人,本王就只能将之一个一个的斩尽杀绝!”
突然流露出来的杀意,令这刚刚平静下来没有几天的小山村,再一次的,如同天怒出现,令每个人的心,都是萧瑟了许多。
关白神色亦是轻变了下,随即喝道:“小郡王身为皇族中人,心却如此的邪....”
“怎么,你想替天行道?”不待关白把话说完,秦炎道。
关白双瞳微微一眯,流露出危险的目光来。
“就算你想替天行道,不客气的说一句,就凭你这修为,还没有这个资格。”
秦炎淡淡道着,他的目光,只在刚开始的时候,停在关白身上,一瞬之后,便已收回,放在了老者身上,相比起关白,这一位,才真正的可怕。
“人之初,性本善!”
老者缓缓开口出声,说道:“每一个人,被母亲怀胎十月生下,对于这个世界,总是感到陌生而好奇的,婴儿的心,也都是纯净的,无所谓对与错,正与邪!”
“只是后天的环境,以及成长的过程,会慢慢的,将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纯净,给磨掉,甚至是磨光,从而,这世界中,会有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的人。”
“殿下!”
老者看着秦炎,道:“对于你的过往,老夫有所耳闻,或许很多事情,你也是受害者,然则时至今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殿下你又何必要执着过去?”
“老先生的意思,本王不太明白。”
秦炎道,既然身份已经挑明,也无须太多客气。
老者道:“前太子之事,那是过往,而现在,殿下就没有必要,因为前太子的事情,去做一些,在他人眼中,不应该做的事情。”
秦炎不由一笑,问道:“那么在老先生看来,什么事情,是本王不应该做的?”
老者道:“就拿萧伯言一事来说,他固然该死,但殿下实在不该灭他满门,还有,殿下这么做,为的,大概也是想为前太子正名,类似的事情,殿下何必要做?”
“身为子女,难道不应该吗?你们儒家不是常教导人,百善孝为先吗?”秦炎笑问。
老者正容道:“天下有大义!”
“哈哈!”
秦炎不由放声大笑:“天下有大义,这句话说的好,老先生的情操,的确叫人很佩服。”
说的是佩服,实则语气当中,哪里有丝毫的佩服之意?
老者也丝毫不恼,道:“殿下若觉得老夫这话说错了,可以当面提出来。”
秦炎淡淡一笑:“天下人皆说,我父母是罪大恶极之辈,可本王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那里罪大恶极了?”
“不提我父母,秦炎生来,孤苦无依,生活在皇宫中被人遗弃,三餐温饱不继,还要时常受人欺凌,薛云更以不可思议的理由将本王重伤差点身亡。”
“在这几年中,皇后、十八皇子以及其他的一些人,不断的对本王下杀手,请问老先生,难道本王生下来就该死?”
“或者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老者顿时默然下来!
没有人敢说,秦炎生来,就要为他父亲曾经所做的,背负起足够的责任,虽然,这对很多人而言,是足够之好的借口和理由。
秦炎一笑,再道:“都说蝼蚁尚且偷生,既然老先生不觉得本王该死,那么,本王为什么就不能,让那些想本王死的人,付出惨烈的代价来?”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他人!本王没错,为什么要仍由他人宰割?刀子都在本王脖子上了,难道还不容许本王反抗?”
“你们儒家,何等的大义,但如果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义,那本王也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的那一套,别想着用在本王身上,本王要杀人,本王要如何做,你们决定不了,更加阻止不了。”
“小郡王,你好大的口气!”关白冷冷道。
“呵!”
秦炎笑意浮现,却是杀机在眼中直接化成实质:“关白是吧,你最后此生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面,否则,这天下,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殿下,关白只是为萧家而感到有些不平而已,并没有....”
“那这天下,又有什么人,为本王不平过?你也说过,过往之事,那都已经过去,为何在本王身上的事,就不可以过去?”
老者再度沉默下来,前后的自相矛盾,即使是他,都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继续说。
秦炎漠然道:“老先生,本王敬你乃天下一代大儒,面对天怒之时,可以不顾自身安危而挺身出面,但,不要把本王当成是傻子!”
话中的意思,老者显然听明白了,他抱拳道:“在此老夫说声抱歉,的确也是有着防人之心,只是老夫还是要说那句话,殿下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吗?殿下的心,难道还真的和从前一模一样?”
“没有谁的心,是从来都不会变化的,而老先生,你不妨直接说本王的心,已经有了邪恶的迹象。”
老者所说的邪,与关白之前所说的邪有所不同,细微之中,意有所指,倒不是老者在为秦炎作掩饰或是其他,而是,他已经察觉到了,秦炎体内所存在着的某些。
当天那场天怒,被他和老者联手,完全破坏掉的刹那,邪神出现过,固然电光火石之间,邪神的速度极快极快,只怕是寻常的地之境高手都难以察觉到,可是,老者乃一代大儒,浩然正气在己身之中,对于至邪气息十分的敏感,今天说这番话,那显然是被他给察觉到了。
“好,既然殿下快人快语,老夫也开门见山的说!”
老者正容道:“殿下,自古以来,就正邪不俩立!”
秦炎问道:“何为正?”
老者道:“行得正,坐得直,无愧于天地,那便是正,反之,即邪!“
“当然,老夫从来也承认,所谓的正与邪,都只在乎人心,心正则人正,人心有正邪,力量无正邪之分,一切,只关乎于人心。”
秦炎道:“既然人心才是正邪之分的根本,老先生如此认为,那就是在说本王的心,已经入邪了?”
“请问,老先生凭什么认为,本王的心,入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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