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幕降临,所以,滔天的火光,便显得极其耀眼!
整个皇宫中,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够看到这道火光,也都能准确的捕捉到,火光的来源之处。
“凤鸣宫起火了!”
其他地方若是着火,这并不奇怪,或天灾或人祸,本就不可避免,但,这里是皇宫,是皇后居住的凤鸣宫,哪怕是天灾,都绝对不可能降临在凤鸣宫中。
然而,这大火还是升腾起来了,并且,无人去灭火....皇宫当中,有太多的人沉默了下去,尤其那些,曾经对秦炎虎视眈眈,更是做出一些事情的人,心中有着太多的忐忑和不安!
连凤鸣宫都敢烧,而且还成功的烧了,那么,这皇宫当中,乃至整个天下,又有什么,是秦炎不敢做的?
今天晚上,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
凤鸣宫很大,除却主殿外,还有好些地方,皇后不会没地方住,她在凤鸣宫最深处的偏殿之中,仍旧在那张凤座之上。
偏殿中,除却她外,再无一人,或许是那些小太监宫女们都知道皇后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都不敢在此处伺候。
皇后独身坐着,嘴角边上的血迹依旧清晰,她也没有要擦干净的意思,甚至于连体内的伤,都也没有要马上去疗养的意思,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直至许久之后,当嘴角边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在有新的鲜血渗透出来时,皇后才看向了前方,漠然的道:“既然来了,怎不现身,还是说,羞愧见我?”
自称于我....这世间中,能让皇后如此自称者,并不多见,而在这皇宫当中,可以让她如此自称的,少之又少,来人什么身份,似乎可以预见。
“羞愧见你?”
空间中,传出淡漠的声音:“让你冷静下好好想想,没想到,你依然还没有想通!”
“我为什么要想通?”
皇后的声音,陡然变得有几分凄厉:“我哪里做错了,值得你如此对我,我们数十年的夫妻感情,难道还不比上一个孽障,一个孽障之子?”
“住口!”
淡漠的声音之中,一抹震怒之意,如同惊雷般轰然而起,震的这偏殿,都是摇摇欲坠!
他纵然是神,心中也有柔软之地。
皇后突然一笑:“果然,在你心中,那孽障还有着足够的位置,你也并非表面上的对秦炎无情,想必,当年让他去九霄宗,并留下八部玄天决,也是你刻意的吧?”
“果然是好父亲,好爷爷啊!”
“说够了吗?”
淡漠声音平静了下来,他终究是这天地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心绪或许会受到外界干扰而产生波动,却也不会长时间的持续下去。
“怎可能够!”
皇后双瞳之中,陡现一抹狰狞,她厉声喝道:“有些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自己更加心知肚明,甚至那件事,都是你亲自去做的,为何到了现在,你都还不愿意去承认,而我所做的事情,又哪里错了,让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纵容他,更在今天,烧了凤鸣宫,你还亲自出手伤我?”
“原来到现在,你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淡漠声音冷冷道。
“呵呵,错?”
皇后冷冷一笑,喝道:“你如此的去纵容秦炎,你有没有想过禹儿的感受,你又将禹儿置于何地?你这样,对禹儿是否公平?”
“身为母亲,既然你没有为他的前程去考虑,我自然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做,我何错之有?”
淡漠声音似轻轻叹了声,近乎自言自语的道:“看来,这些年中,把禹儿让你来教导,当真是错了,或许以后,要让他少与你接触。”
皇后闻言,脸色顿时大变:“你到底要做什么?”
哪怕她是皇后,再怎么身份尊贵,十八皇子都是她的儿子,若是此生中,再也不能见到儿子,那种滋味,比死都还难受。
“朕不想,禹儿以后行事,会像你这般不择手段!”
“哈哈!”
皇后陡然怒笑:“不择手段?陛下,我再怎么不择手段,我也都心甘情愿,尽心尽力的去教导禹儿,你呢?你除了给禹儿物质上的需要之外,你有尽心的去管过他吗?你有为他的未来考虑过,甚至是谋划过吗?”
“没有吧?既然没有,你凭什么要带走禹儿?”
偏殿之中,尽是皇后的怒笑,人皇在沉默,似乎,心中真的有愧!
“怎么不说话,还是我没有说错,你也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皇后冷声问道。
过了良久,人皇似轻叹一声,道:“朕方才在想,若是孝文皇后在世,面对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会怎样来处理?”
孝文皇后,人皇的原配,亦是秦炎的亲祖母!
听到这话,皇后脸色忍不住一变再变,想起那个,已经离世多年,却依旧,在这天下,拥有着极大影响力的故皇后,即便她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心中有些发怵。
更想到孝文皇后的处事方法,她更感到有些恐惧,故而,话语脱口而出:“陛下,你要废我?”
人皇的声音,始终那般淡漠,他说道:“这些年中,朕不遗余力,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整治天下的大事上,朝堂之上,江湖之中,无论是否情愿,都也必须要按照朕的意思去办,但是皇后,你呢?”
人皇的声音,陡然有着几分凌厉之感:“这么些年中,你暗中做了什么,真当朕不知道?”
“我做什么了?”
皇后的心开始慌了,可在人皇面前,她怎敢承认?
人皇似冷笑了声,道:“地行门,万邪宗,紫云道,西极道场....”
“朕在整治天下,让江湖与朝堂真正一统,这是国策,是朕的意志,而皇后你,又是怎么做的?”
人皇厉声喝道。
一个又一个,在这世间中,算得上是大名鼎鼎的宗门名字,不断的被人皇点出,而每点出一个,皇后的脸色就因此苍白一分,但人皇的声音落下时,皇后脸色,已如同金纸般苍白。
但在片刻后,皇后仿佛已无所在意,她看向虚无的空间,道:“为了禹儿,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陛下在整治天下势力,我偏偏要去保他们,为的就是,给禹儿一个最平静登上皇位宝座的环境,只要禹儿成功登上皇位,这些宗门势力,到时候,也都可以成为禹儿政绩。”
“真是这样?”
人皇冷冷一笑,道:“皇后,莫要自欺欺人,有些事情,朕没有点破,更没有追究,一切都是看在禹儿的份上,也因为一切都在朕的掌控当在红,但你不要试图去挑战朕的底线,否则,朕给你一切,便也可收回你所拥有的一切。”
“听陛下这意思,当真是要废了我?”皇后或许已经死心,或许,也知道了人皇的真实心意,反而变得无所谓了。
人皇默然片刻,道:“今日之后,你仍旧是皇后,仍然住这凤鸣宫中,但从此后,你或你的人,此生只在凤鸣宫中,你也千万不要想着与外界去联系,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皇后闻言,不由自嘲一笑:“不客气?请问陛下,你还要怎样的不客气?”
永远被困于凤鸣宫中,即使凤鸣宫依旧尊贵,可那始终已是冷宫,对皇后而言,难道,还有比这更不客气的事?
“朕苦了多年,倘若你不悔改,朕丝毫不介意让你感受一下,朕心中的痛,是何等的烈,还有!”
人皇冷冷道:“好好想想禹儿吧!”
皇后那自以为平静的心,由不得猛烈震荡起来,她看向虚空,嘶声的道:“陛下,你竟拿自己的儿子来要挟我?”
“要挟?”
虚无之中,突然有着一道身影破空而现,虽很模糊,根本就看不到这道身影长相如何,可是,当他出现,这虚空,整个凤鸣宫,乃至整个帝都皇城,都好像在剧烈震荡,那似乎是承受不起他的出现一般。
“别怪朕没有警告你,禹儿有他自己的路,他可以选择他未来的路怎么走,至于能否走到最高处,那都是他的选择,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纵然最后失败,那也只是自身的手段与力量不如他人,败也无怨无悔!”
人皇道:“朕不会干预,但朕会看着,他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不会让他出事,但,如果你还要继续插手进来,那么,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有朝一日,若禹儿败了,朕都保不住他的命。”
他纵然是当今人皇,纵然是天地主宰,掌管天地中无数生灵的生与死,可有一些事情,并非是他可以做住的,他也有无奈,就像当年,迫不得已深入蛮荒,去面对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以及,那才刚刚出生的孙子!
“陛下!”
“好了!”
人皇挥了挥手,道:“以后在这凤鸣宫中,好好的修身养性,也反省一下你自己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希望你能改,如若不然,此生,你走不出凤鸣宫,你和禹儿的母子情分,也将到此为止。”
“你自己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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