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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县有驻军一千人,军政统一,县令和牙将都是同一人,名叫周凌,他是黄氏家族的女婿,也是柴桑本地人,是柴桑第一大族周家子弟。
但这次刘琮受伤,周凌临时调派五百军队护送刘琮赴武昌医治,使得城中守军只剩下五百人,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柴桑遭遇了江东军的进攻。
周凌脸色阴晴不定,怔怔地望着远处的江东军船队,很显然,江东军没有放弃攻打柴桑,只是暂时后撤,在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这时,刘璟缓缓走到他身边,沉声道:“估计江东军会在凌晨时发动第二次进攻。”
“公子说得不错,他们今晚只是偷袭,准备并不充分,既然偷袭无望,他们就会重新部署,这需要一点时间,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加强防御。”
说到这,周凌感激地对刘璟道:“多亏璟公子及时发现江东军的阴谋,否则柴桑已经不保。”
刘璟笑了笑,“这是应该的,柴桑城破,对谁都没好处。”
周凌想到自己只有五百人,忍不住忧心忡忡道:“璟公子临危不乱,指挥得当,恳请璟公子继续留下协助我指挥防御,说实话,我一个人压力太大了。”
“我没有问题,只是柴桑的兵力确实不足,周县令有没有想过什么应对之法?”
周凌看了一眼东城的烽火,叹了口气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向武昌求救,烽燧点燃,一个时辰后能传到武昌,那么最少两天,援军必然会赶来,关键是我能不能守住两天,我们只有五百人,唉!”
刘璟沉思片刻道:“求援肯定需要,不仅是武昌,我也可以写一封信,命手下送去阳新县,请甘宁率军来援助,另外,柴桑几大家族都有家兵,训练有素,可以动员家兵来参与防御,至少有一千余人了。”
“向甘宁求救当然可行,只是柴桑世家的家丁.....”
周凌显得很为难,他知道柴桑几大的世家都是两边倒,尤其是陶家,和江东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们派家丁参与防御,恐怕不太现实。
刘璟明白他的担忧,当机立断道:“无妨,我去和陶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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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匆匆来到了陶府,刚进大门,却迎面遇到陶湛,陶湛一直在担心刘璟的情况,她已经托管家去打听了,自己却又坐立不安,所以跑到门口等管家消息,不料正好遇到刘璟回来。
她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拍拍胸脯,上下打量他一下,笑盈盈道:“正在担心你出什么事呢!还好,没有断胳膊少腿。”
刘璟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心中一股暖意涌来,挠挠头笑着问她,“你回来没有被父亲为难吧?”
陶湛掩口低低声笑道:“没有呢!府中乱成一团,父亲还顾不上我,说不定他还不知道我又回来了。“
“那你父亲在哪里?我想找他商量借用陶府家丁之事。”
走了几步,刘璟又回头问:“你觉得有多大可能?”
陶湛低头想了想,摇摇头,“父亲就在中庭,你可以去和他谈一谈,不过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刘璟点点头,快步向中庭走去,陶湛望着他背影走远,心中却在盘算,怎么助刘璟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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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周凌的担忧,陶胜听了刘璟派家丁助战的请求,半天没有说话,他的府上确实有四百余家丁,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但陶家从来不参与孙、刘两家之争。
原因自然是人人皆知,现在刘璟要求他出家兵参与城池防御,着实让陶胜感到为难,如果被江东知道自己派兵防御,那么陶家将来在江东怎么立足?
可是有些话他又不得不说,“璟公子对陶家的大恩,陶家铭记于心,公子的请求,陶家自然要全力满足,只是陶家也有苦衷,璟公子应该也了解一二,除了派家丁以外,陶家愿全力支持守城。”
陶胜的言外之意就是说,陶家愿出钱出粮,就是不能出人。
刘璟半晌没有吭声,他心中着实有点不高兴,现在已经什么时候了,陶家还在考虑两头靠。
刘璟淡淡道:“既然陶家为难,那我就不勉强了,至于其他支持,暂时还不需要。”
刘璟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陶烈洪钟般的声音,“谁说陶家不愿出人!”
在两盏灯笼的引导下,陶烈快步走进房间,后面跟着陶湛,陶湛既然已经把心给了刘璟,她自然一心一意替刘璟考虑,她知道父亲十之八九不会答应,只有找祖父来才能改变父亲的决定。
陶胜见父亲进屋,吓得连忙站起身,却又看见女儿跟在后面,眼中更是惊讶,她不是已经离开柴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陶胜心中乱成一团,千头万绪的事情堆在他眼前,他也暂时顾不上女儿。
“父亲怎么亲自来了?”
陶烈对他冷冷哼了一声,对刘璟抱拳道:“璟公子亲自上门来协商,这个面子陶家一定会给,璟公子请坐!“
刘璟感激地瞥了陶湛一眼,陶老爷子在关键时候赶来,必然是她的通风报信,正好陶湛也向他望来,眼睛里充满了调皮和得意。
几人坐下,陶烈叹息道:“若不是九娘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江东军进攻柴桑了,看来我真是一个坐吃等死的老朽了。”
陶胜听出父亲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解释道:“孩儿也是刚刚得知,只是现在还不到五更,不敢去惊扰父亲休息。”
陶烈没有睬他,又对刘璟道:“我也不隐瞒璟公子,当年我与刘景升及孙文台都达成过默契,无论两家怎么交兵,陶家都保持中立,假如我给了荆州五万石粮食,那也必须给江东五万石,所以这么多年,陶家一直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
刘璟点点头,“我理解陶家的难处,所以我也不强求。”
“不!不!”
陶烈连忙摆手,“我刚才说了,璟公子的面子,陶家不能不给,人一定会借给公子,只是要变一个方式。”
不仅刘璟愣住了,连陶胜也不理解父亲的意思,怎么变一个方式法?
陶烈微微一笑,“公子可在柴桑城内竖旗募兵,所有钱粮陶家来出,不仅如此,我会安排三百陶家家丁以募兵方式加入璟公子的队伍,这样就是他们的个人所为,和陶家无关。”
刘璟这才恍然,暗暗佩服陶烈,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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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和陶湛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陶烈和陶胜父子二人,陶胜这才忧心忡忡道:“父亲虽然用变通的方法出家兵助刘璟,恐怕此事还是瞒不过江东。”
陶烈冷冷道:“我当然知道瞒不过江东,但瞒不过又怎样,孙权就会因此打击陶家吗?除非他每年的钱粮不想要了,你觉得他会为这点小事和陶家撕破脸皮吗?”
陶胜低头不语,他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了,孙权自会权衡利弊,只要陶家不公开助荆州军,孙权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这件事。
陶胜叹了口气,“还是父亲思虑深远,孩儿远远不如。”
陶烈看了他一眼,这才语重心长道:“我是刚刚才想通一件事,这次刘表派刘璟来江夏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要和黄祖争夺江夏控制权,一旦刘璟成功,那么他将成为江夏之主。”
陶胜沉吟一下道:“父亲,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孩儿觉得,或许刘璟能帮助陶家解决刘琮受伤的危机。”
陶烈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如果一定要选择,我宁可把赌注压在刘璟身上,说实话,我一点也信不过黄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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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从中庭出来,转脚又去了东院,找到了徐庶和十几名手下,尽管天还没有亮,但东院的几乎每一扇窗前都点燃了灯,江东军夜袭柴桑的消息早已传遍东院,使东院内弥漫着一种不安的骚动。
“公子,情况怎么样?”一进院门,徐庶便急着问道。
“我们去房间里说话。”
刘璟快步向房间走去,又把王泰也一并找来,刘璟坐下,喝了一口茶,对两人道:“江东军的偷袭失败,暂时后撤,估计天亮后会继续攻城,这一次我不想置身事外。”
徐庶点点头,“柴桑是江夏门户,若柴桑城破,江夏形势危矣!公子既然受州牧重托,当然不能置身事外,如果有可能,我建议公子把指挥权抓到手上。”
说到这里,徐庶微微笑了起来,“公子不觉得这其实是一次机会吗?”
刘璟若有所思,徐庶总是能在纷乱的局势中,看清问题实质,从而能准确地切在关键之处。
这时,王泰在旁边道:“公子,那我能做什么?”
刘璟收回思绪,对王泰笑道:“你可以替我做两件事,我会写一封信,你立刻让侯五送去阳新县,交给甘宁,其次,我打算在柴桑城竖旗招兵,所需钱粮都由陶家出,你带上弟兄们替我招募私兵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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