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之中又一次陷入沉寂。
过了片刻,两个丫鬟去而复返,一个端着一碗米粥,另一个两手各拖着一盘菜肴。
老人见状接过米粥,用嘴吹了吹碗口处的热气,示意丫鬟们在外面等他,他要先将粥送进去。
老人一手端着粥,另一手推开了房门,先将脑袋探了进去,见自己的女儿仍旧对镜而坐,屋中已被各种菜肴的气味充满,忙抬腿进去。
绕过地上的碎盘子残渣,老人来到女儿身后,脸上带着笑容呼唤自己的女儿:“溪儿……溪儿……”
女子一听这个声音,柳眉立刻就树立起来,又一次咆哮道:“我不吃!”
“溪儿呀!”老人说话间挤出了两行泪水,“你哥刚刚归位,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怎么活啊?”
女子听罢心瞬间软了下来,站起身又坐了回去,叫嚷道:“我不管,你不让我回二元贯我就不吃饭。”
“你!”老人听罢脸上的肉在颤抖着,抬手就要把手中的粥碗也摔在地上。遂又长出一口气,毕竟让女儿吃饭最重要,“好,好,爹答应你。”老人终于无奈地妥协了。
女子听罢欢喜,终于站了起来,站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脸和凌乱的长发,忙捂着脸说道:“我得先去沐浴打扮一番。”说罢,又给了老人一个感激的笑容后飞奔而去。
老人家看着女儿终于喜笑颜开心里是百感交集,缓步来到女儿的妆台前,将米粥轻轻放下,拿起桌案上女儿的木梳左右翻看着,时而会心一笑时而又泪眼汪汪,嘴里无奈地嘟囔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那封家小鬼虽然不错……可是……哎!”
老人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操碎了,可女儿为何就不能体谅他的苦心呢?哪怕体谅一点点,老人也不会愁眉不展了。
老人正在惆怅,由打门外进来一个中年人,中年人脸上写满了紧张之色,进门立马跪倒在老人身后,抱拳道:“城主,大星术士门问带着五十多个弟子在极尊世界大门前耀武扬威。”
老人一听心中不快顿消,突然转过身,带着满脸冷峻之色道:“哼!老匹夫。待我前去会他。”说完就要化石入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忙对中年人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小姐,一会儿让小姐骑着魔血虎从后门离去,顺便让下人来把屋子打扫干净。”
老人交代完身躯化石入土。
中年人目送老人遁入大地,嘴里感叹着:“城主真是性情中人呐!”
极尊世界门前,大星术士门问板着老脸站立在阵前,身后跟着他最得意的四十八个星术士弟子和门问的长子门文天次子门文仁,他是来向极尊世界的主人龙元下战书的,势必要为自己被杀的儿子报仇雪恨。
门文天今年也四十出头的岁数了,生的五大三粗,背后别着一根水晶虎头杖;门文仁三十九岁,身材略显瘦弱,面皮白皙一副文人气概,手中正摇着一把红色的羽扇。
两兄弟立于父亲身下,一双眼恶狠狠地凝视着极尊世界那座雄伟的精钢大门。
这时,大地开始震颤,一只高十丈的巨石麒麟从地面上升起,在巨石麒麟的头顶端坐着一个老人。门问的四十八个弟子一看这画面,个个脸色变的铁青。待麒麟的四蹄钻出地面,头顶老人沉吟道:“孤坐山巅,任他风霜……”
“给我住口!收回你的口头禅。”门问一声断喝打断了老人的话语。
老人收住了口,纵身一跃人重重地落了地,大地又是一颤。
老人缓缓站直身形,用冷峻的目光一扫门问的阵线,开口道:“大星术士,久违了。”
门问听罢冷哼不止。
这时,门问的大儿子门文天来到阵前,手中杖直指老人厉声道:“龙元,你杀我弟,今日……你死我活”
龙元一听此言,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弟弟暗害我儿在先,老夫出手杀之不过是给你们星魔阵一次警示。”
门文天一听此言大怒,咆哮道:“你龙元自称城主,恐怕早有吞并我们星魔阵之意。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巧言脱罪,实乃是罪不容诛。”
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门问开口了:“你说我儿暗害你那龟儿子,何不让他来说,如果他敢当着我面说出这句话,我必然会重新考虑此事。”门问说罢,嘴角闪出一丝讽笑。
龙元一听此言是勃然大怒,他虽然极力掩饰龙有眼的死因,甚至连葬礼都没有举行,可那件事毕竟发生在仙女楼,当时仙女楼后院烟花之所外不知道站着多少人。如今,整个神都之人都已知道他儿子被云梦之眸射出的神雷击杀,而且还到处传说着他龙元被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吓破了胆,不敢找云之卫家的麻烦。当下,门问明知龙有眼已死,故意提起此事,实在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真真是可恨至极!
眼下若不动手杀死几个人,你让龙元的尊严往哪里搁?
“门问,老夫本想默认你星魔阵的存在,既然你实力作死,老朽就成全你。”龙元恶狠狠道,说完,就要伸手命令身后的麒麟向对方阵线发起冲锋。
马车上门问见龙元动了肝火,大笑着一挥手:“且慢!”
龙元的手停住了,冷笑道:“你有何遗言要说?”
门问带着笑意道:“龙元你好无理,老夫和你好言相商,而你居然还要恶人先出手!老夫听闻……令公子得了花柳病,病死了,可有此事啊?”
门问说罢身后的弟子们便跟着一通大笑。
龙元一听此言,顿觉怒火攻心,一口银灰色的老血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用来敷衍女儿的话也被传扬了出去,可这又能怪谁呢,一怪自己教子无方,二怪自己的儿子实在是不孝之极,一天到晚净干小人之事。
门问见自己的话已经伤到龙元,忙趁热打铁:“哎,真是可惜啊,堂堂秘宗子弟,居然得了这么个下场,真是让老夫扼腕叹息。城主,您还请节哀顺变!节哀呀!来……我们众人一起表达一番对少城主的吊唁之词吧。”
此言一出,身后众弟子开始齐声吆喝着门问来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的话语:“公子有眼,中年圣贤。身染花柳,天长日久。一生行善,为娼妓怜。强抢调戏,乐不堪言。今命归天,天下欢颜。呜呼哀哉,着实可怜;悲哉有眼,痛哉龙元。”
……
门问的弟子不时重复着这些吊唁之词,门问的两个儿子脸上一直带着嘲笑。
龙元听着这些话语,一开始怒火攻心,随之只觉脑重头沉,遂后又喷出了一口老血,身体再也站立不稳重重地倒在地上,身后的巨石麒麟身体上也出现了裂痕,随之散做碎石散落在极尊世界门前。
门问见龙元倒下,示意众弟子停止吟唱,缓步来在龙元身前,弯下腰看着龙元惨白的脸面道:“怎么了城主?老朽今日虽是有备而来,然不过是来下战书而已。不想您老的心胸竟是如此狭隘,连这点嘲讽之词都难以承受,实在让兄弟我汗颜啊!罢了,罢了,今日我放你归去,好好调养身体,明日你我决一死战。”
门问说罢仰天大笑不止,正得意间,他的右脚被龙元的大手捉住,门问大惊,情急下下施展星术脱离,他也确实逃回了自己的马车之上,然而他的右脚却已失去了知觉。
低头一看,右脚已然石化,石化的部位依然长在他的右脚踝之上,门问惊倒在马车之上。
这时,龙元强撑起身形,恶狠狠地看着门问捂着心口道:“门问,不杀光你们,我就不是龙元。”说罢,龙元的身躯缓缓沉入大地。
门前只剩下门问叫嚷着:“快去请开元师太!!!”
门问的二儿子一听此言,忙一甩羽扇闪出一道红色穿界门,人窜进穿界门中。
这边门问的大儿子也念念有词,打开了回归星魔阵的穿界门,门问和他的弟子们仓皇进入穿界门。
话说回通天峰下,啊,不,二元贯的演武场之中,卫白丁三人已回归了这里。
在通天峰下,湮灭跳完剑舞,也如愿以偿地为封神榜演示了一番自己的剑术,端地让封神榜大开眼界,这不正向哈巴狗一般缠着湮灭让湮灭快快教他那些华而又实的剑法。
“妹妹,你要急死哥吗?”封神榜急切说道,说完又溜到卫白丁身边,“卫哥,你快给嫂子说说,让她教我。”
卫白丁看着仍旧有些微喘的湮灭,心有不忍,只得说道:“老弟,湮灭适才舞剑动用了太多元气,你就不能让她休息两天吗?”
封神榜无奈,只得一个人在演武场来回翻着筋斗,他小人家可不是能闲得住的人。
这时,一道深红色的穿界门在演武场中央打开,封神榜正在穿界门的前方背对穿界门。这时,从穿界门中走出来一个手持羽扇的白面书生,书生脸上带着焦虑之色,出了穿界门径直就要直冲元神大殿。
刚跑出两步就觉面前一黑,和封神榜撞了个满怀。
封神榜被撞的向前栽出好几步,用手撑住地才没摔成狗吃屎。爬起身,怒视身后,见是个陌生的中年书生,不满道:“你是谁?因何擅闯二元贯?”
中年人被撞到了鼻子,这时间正捏着鼻子泪眼朦胧,一听有人答话,忙挤吧着眼抱拳道:“小生门文仁,烦劳去请开元师太移驾星魔阵,家父受了重伤。”
“星魔阵,门文仁。”卫白丁惊呼,“家父,受了重伤?可是门问?”
门文仁终于睁开了眼,快速一扫卫白丁三人,见都是些小辈,抬腿就要向元神大殿进发。
封神榜见状道:“别去了,师太不在二元贯。”适才他们归来时,叶骓来过和他们闲聊了片刻,并把湮灭打量了数十遍后才离开。闲聊中,叶骓说起开元师太好像是骑着魔血虎去了龙元府上看望龙元的同时见见自己好几天没看见影子的爱徒龙溪水。
门文仁不管不顾,闯进元神大殿,见内中空无一人,又飞奔而出,在院中扯着嗓子呼喊开元师太。
卫白丁长叹道:“别喊了,开元师太不久前去了极尊世界。”
“极尊……”门文仁一听脸上泛起失望之色,“哎!”
这时,柳西拖着轻盈的步伐手捧经卷向元神大殿而来,一抬眼就看见了门文仁。
一看之下,忙和颜悦色迎上前道:“这不是门问的二公子吗?来二元贯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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