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师太带着凄冷的笑意:“娘亲,我恨你,恨之入骨。”
此言一出,卫白丁也惊讶至极,甚至忘记自己身处在这死水之海的海面上,怪不得龙溪水不让他问镇元和开元的关系,原来她们是母女关系。
开元道:“甚至不惜和为娘同归于尽吗?趁钧水还未完全成型,你放其他人走,娘亲留下陪你。”
镇元冷笑道:“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死去,恰恰相反,我要放你出去,让你永远活在内疚之中,让你体会一下我从小到大所承受的绞心之痛。”
开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悲伤,苦笑着说道:“难道在临死前,你还不明白,为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镇元咆哮道:“你将自身的失败转嫁在后人身上,将自身的懦弱强加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你枉为人母!开元,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你是全天下最自私的人,也是最愚昧的人!然而这些人……”镇元说完扭身扫指落水的那些修行之人冷冷道:“这些人却把你当做世上最强的人,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
开元哑口无言,泪水不停地滚落。
卫白丁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虽然不知前因后果,听二人话语,他开始同情这母女二人,缓缓放松精神将自身的明火炙云驱散让自己恢复血肉之躯,他想走动身躯来到开元身边安慰两句,可脚根本动弹不得,整个身体好像突然被增重了一千多斤。
只得喊到:“师太不必伤悲,你们的痛苦和我的一比简直不值一提。我尚且麻木不仁地活着,在这种情况下,眼泪又有何用?”
镇元大怒道:“你这小儿懂些什么?让你生下来就剃头做和尚你愿意吗?”
卫白丁愕然,这话不难理解,镇元必然是出身道观,一生下来就被开元强行剃度出了家。
“这……”卫白丁觉得开元做的有些过分,但不能明说。
封神榜也听出味儿,他嘴快心快,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师太,如果此言属实,那确实是你的错!”
龙溪水对前因后果比较了解,见封神榜埋怨师太,也不得不说道:“你不知事情,别乱说。师太的家就是被一个男人给毁灭的,任天下哪个母亲也不会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这是多么伟大的母爱,你们不懂!廖家已传承了千年,师太不能让家族终结在她手上!”
听到这里,开元终于开口道:“溪儿,别说了,是我的错啊!我才是廖家最大的败类!是我啊……”开元说罢意识已有些摇摇欲坠,铺天盖地的痛苦心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任谁也难以承受。
卫白丁听完带着自嘲的笑意道:师太若是我的生母,我做梦都能笑死自己。镇元,纵然当母亲的有万般不对,也不是你联合龙有眼玷污道门清净的理由!你不过是用开元师太对你的严厉为借口为路基,自己则是沿着这条不归路昂首挺胸地走向了万劫不复之地!你这种人,必遭天谴!”
一听此言就连开元师太都对卫白丁刮目相看,她坚信卫白丁必然也有一段难以启齿的痛苦过往,不然不可能做到如此感同身受。
此时的镇元师太已接近疯狂了,见卫白丁又嘲讽她,哪里还受的了,缓缓出手就要自断全身筋脉。
开元师太见状惊叫道:“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惊雷从天而降,正打在镇远师太的天灵盖上,镇元师太的表情凝固住了,开元师太的瞳孔也开始轻微放大。
于此同时天光恢复,地上的黑水没了,恢复了泥土路基,在九天之上一只巨大的云梦之眸正怒视着地上的镇元师太。
在场的所有围观之人都被这道惊雷震慑住,缓缓抬头战战兢兢低看着天空中那团正在缓缓散开的红色眼状云。
封神榜长出一口气,唏嘘道:“多亏卫哥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要不然咱们怕是凶多吉少,在黑水中我无法感知到叶灵,这道法太强大了。”
开元抬眼看了看云梦之眸,心里难免得到一丝安慰,因为云梦之眸认为错的人是镇元而不是她。听封神榜说卫白丁就是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若是在最初相遇时她必然不信,现在她信了,也坚信卫千年选对了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也许卫千年从一开始就打算将族长之位传给咱们的卫白丁,而不是在临死前做的草率决定也说不定。
一场恶战最终止于云梦之眸,围观众人虽然受惊不小,却也自觉不虚此行,他们都凝视着卫白丁,他们要记下这个云之卫家的新任族长的样子,记住了的人便会起身离去。在这种情况下你给开元师太无论道喜还是抚慰都是自讨苦吃,毕竟被处决的不是仇人而是血亲。
开元一摇三晃地来在仍旧站立着的镇元师太的遗体旁,将女儿那双瞪大的眼睛拂上后将女儿拥在怀中悲痛欲绝。
龙溪水也是泪如雨下,看着这母女二人勾起了卫白丁的回忆,他的泪水也难以掩饰,一旁的封神榜虽然也深受感触,却也仅仅是鼻子酸楚,眼中连一丝泪水也没有。在四人身后站立着一个红衣少女,少女的眼中也含着泪花,目睹了全程的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可她还是没能忍住,为了不被那个人看见,她只得闪身离去。
这时,由打远方风尘仆仆地飞来了十八个女弟子,赫然就是适才被云蛇叼住后被镇元师太真气推走的十八个弟子,见镇元已死,个个跪倒在地跟着抽泣起来。她们作为镇元的爱徒,镇元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她们的脸之所以如同歪瓜裂枣不过是为了迷惑色胆包天龙有眼而做下的易容伪装而已。
这时,开元将女儿的遗体放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掐诀念咒后扔在镇元身上,只听的轰一声,镇元的尸体已被烈火吞没。
“在自己阵亡的地方化为灰烬是我们廖家的规矩,梦儿,如有来世,我……我……”开元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身体已是东摇西晃,看样子要昏倒。
龙溪水见状闪身上前抱住了开元师太,见开元昏倒,抱起开元师太进了二元贯,那两只魔血虎也跟了进去。
门前众弟子眼睁睁地看着镇元师太尘归尘土归土,个个一脸生无所恋的样子,只听叶骓说道:“姐妹们,师父已死,咱们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我先去了。”说完出掌就要往自己面门拍将过去,拍到一半手被一条红色云之链条攥住。
叶骓扭脸看向卫白丁,冷笑道:“你想让我死在你手里对吗?动手吧。”
封神榜笑道:“傻姐姐,卫哥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他是要救你,和你的姐妹们。卫哥,你有长进嘛!”
卫白丁见心事被看穿,笑道:“我不救她们,你也会做的。我的秘术已然展开,又何必让老弟你再费力气呢?”
说罢,二人笑起来。
十八个女子面面相觑,对卫白丁的恨意也没了,也不想自杀了。
叶骓看着那条云雾链条,低下了头。
“镇元师太已然随风而去,二元贯还有更加英明神武的开元师太,你们作为贯中弟子,难道不该全力辅佐开元师太吗?”卫白丁有些不能理解这十八个大姑娘的内心。
叶骓没有言语,一双大眼睛凝视着卫白丁,心说真不愧是密宗传人,果然和他们见过的男人有些不同。
“放开我。”叶骓叫嚷道。
卫白丁打了个响指,云雾锁链消散。
叶骓揉了揉手腕,看向一个眼中含泪的满脸痘疤的女子说道:“大师姐,我觉得这土……个人说的对,有开元师太在咱们也不用每天活的那么辛苦了。”说完,伸手将自己的脸皮撕下了一层,露出了一张白玉无瑕的美人脸。
痘疤女子寻思了片刻,这才说到:“姐妹们,走,咱们去开元师太身前请罪。”说完,也撕了自己的脸皮,同样比适才好看了一千多倍。
剩余人也纷纷撕去伪装,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卫白丁和封神榜挨个看着只恨爹妈只给他们生了两只眼睛,看罢多时这才说道:“几位如此美丽,为何如此打扮?”
封神榜推了卫白丁一把,为卫白丁提示道:“龙有眼!”
卫白丁恍然大悟。
一听此言,十八个女子个个发出一声高傲的冷哼,扭过身进了二元贯。
卫白丁和封神榜相视一坏笑,异口同声道:“走。”
二人各自已心有所属,哪里会对这十八个女子有意,只是觉得自己多了十几个漂亮师姐妹脸上长光罢了。
于此同时,魔神之心北门外的一处高山之颠,一个红衣少女轻飘飘的落在山顶,伸出小手轻推山顶一个梅花状的图案,但见图案内陷,少女面前打开了一道暗门。
少女揉了揉眼睛,抬脚进了暗门,暗门随之关闭。
暗门内部是一间宽大的山洞,山洞之内堆积着各种野兽的白骨,白骨后又一张铁链吊床,吊床上躺着一个浑身黑色逆鳞的恶魔,头好似长了牛角的蝎子,身高八尺,胸口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已被鲜血染红。
听见脚步声,恶魔睁开血红色的眼珠子,开口道:“妹妹,你去了哪里?”
少女忙来到床前,握住恶魔的手说道:“我去了二元贯。”
恶魔一听身体便是一抖:“你!”说完,沉重地喘息着:“一旦让开元老贼尼认出你是魔族,你就……答应哥哥,在我伤愈之前不要再以身犯险。”
“哥,你别激动,我再也不去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打伤你的镇元师太已经死了。”少女睁大眼睛说着。
恶魔一听,身体又是一抖,这一抖又扯开了伤口,胸口的纱布也跟着更红了,疼的恶魔叫喊不止,待疼痛稳定后,恶魔喘着粗气道:“这是个坏消息,我绝不允许她死在别人手里,是谁打死了她?”
一听这话,少女心里便是一颤,吱吱唔唔半天才说道:“我不认识他。”
“那人现在何处?”恶魔叫嚷道。
少女寻思片刻后说道:“他和开元师太是一伙的,应该在二元贯中。”
恶魔又是一通哇哇暴叫,愤恨道:“开元,我早晚要吸干你的血。妹妹,你不用管我了,我要你混进二元贯,给我查出那个人的名字。”
少女眨了眨眼,不解到:“可是哥,我是个魔族啊。”
恶魔又叫嚷道:“魔生两子,必有一人。只要你不暴露魔性,没人能认出你来。快去!对了,父亲的玄子匕首已然现世,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着它真正的主人。你顺便帮我查一下是谁夺了玄子匕首!我要光复魔族,我不要一天到晚藏身在这龟壳之中。”恶魔的血越渗越多。
少女无奈只得答应了:“你等我消息。哥,我会定期给你送些人血,你别再发火了,要不然伤口永远也不会愈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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