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卫白丁一直是卧床不起,宁晴将家里库存的被窝全找了出来给了卫白丁,下边铺三层上边盖着七层,房屋中央生着炉火。
被窝里,卫白丁可怜巴巴地看着旁人薄衣薄群,可怜他这样捂着仍觉手脚冰凉,好在没那么刺骨了。
第一天后结束后,卫白丁结冰的嘴终于化了冻,见到封神榜头一句就是:“老弟,我可能不行了,你要保重啊。”
封神榜笑着回复说:“放心吧,刘爷爷已经为你祛除了体内的寒气,你现在感受到的不过是余寒,暖上三天就没事了。”
卫白丁听完是唏嘘不已,在他沉睡之间,梦里梦外都是湮灭娇小的身姿,这个身姿与他时远时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老弟,湮灭……”卫白丁说着一双眼便开始泛红。
“湮灭不是困在这铠甲中吗?这是你家先祖的铠甲,她会教你如何开启内中的空间放出湮灭的。”封神榜说出了爷爷封无穹的猜测。
卫白丁点了点头,扭了扭头,见屋中没有旁人就问其他人去了哪里。
“三位老人和我哥已经回了华夏,你也看到了我哥的肉体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麟族长还在,其他密宗人都各回各家了。庄子里只剩下咱们四个人了。”封神榜唏嘘说。
“哎。”卫白丁发出一声长叹后将脑袋缩进被窝之中,与湮灭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度过了两天。
两天后的清晨,卫白丁被热醒,急躁之下一把推开被卧翻身下了床。低头看了看自身,但见白银铠甲表面蒙上一层又一层的液体,盔甲内中他的身体却依旧干爽,并没有汗湿的衣服贴身之感。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是套上头盔之后才得以穿上了这套盔甲,遂扣住头盔试着将之脱下,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从卸下这铠甲,不禁又一次烦躁起来,原地捶打着脑袋叫嚷着:“放湮灭出来!放她出来!”
正敲打间,宁晴推开房门,探头一看,见卫白丁双目猩红立刻吓的她没敢进屋,快步离去去找封神榜。如果她没记错,今天是边夷国撞击安宁之地的日子!如果卫白丁还不能自控,那就麻烦了。
刚刚出了跨院大门,庄门外便亮起了一座高大的穿界门,这使得宁晴又停住了脚步,正寻思着来人是谁敲门声便已响起。自卫白丁等人回来后宁家庄一直都只有人走,从来没有人来过。既然是走穿界门而来,自然是星术士,难道又是破风者?想到这里宁晴不免吞了口唾沫缓步朝门前走去。
“开门!”一个苍老且透着不耐烦的声音,“我说直接进庄就行,你非要等人开门!”
“快开门,否则我砸烂你的庄子。”一个野兽一般的叫嚣声。
前一个声音像极了破风者,后一个声音无比陌生渗人。对宁晴而言,破风者不是好人,那个野兽一般的声音也绝不是什么好鸟。
这时,又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响起:“可能是咱们来的早了些。”这个声音对宁晴来说同样陌生,就在她犹豫不决间,麟听到了声音从后庭院赶了过来,过了正堂,听见敲门声,遂快步上前开了院门。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面孔乃是一个浑身逆鳞体型高大面色狰狞的恶魔,站在恶魔两边的分别是破风者和荒天。
麟还没来得及开口,恶魔已按捺不住,弓下身形已四肢爬行着钻进了大门,麟只得闪在一旁为之让开了道路,恶魔则是不耐烦对麟说道:“叫卫白丁出来见我。”
宁晴远远看着麟开了门,麟不认得她怎会不认得,这就是泯灭。可泯灭兄妹二人不被开元师太囚禁在白衣圣衣之中吗?见此情形,宁晴快步返回跨院之中,正要冲进房中,见卫白丁正盘腿在院中打坐只得收住了脚步。
卫白丁自己敲打了片刻,见没什么鸟用,遂来到院中做起了早课,平心静气希望能在意识世界中见到先祖的影子,到目前为止他什么也没见到。
宁晴知道还是不打扰卫白丁为好,遂扭身去往后院的厢房之中找封神榜,到房门前时内中还是一片呼噜之声,无奈之下只得闯进去推醒封神榜。
封神榜正做着美梦,忽觉一张温柔的手在推他的脑袋,下意识攥住这双手温柔道:“溪水……”说着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间看到了宁晴那张焦急的脸,遂揉了揉眼看清楚之后,这才松开宁晴道:“宁姐姐,怎么是你啊?”
宁晴无奈地笑道:“你快出去看看吧,破风者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魔族和另外一个老头子。”
“什么?”封神榜说着甩手掀开辈子,从床头摸到自己的大褂子和发带往身上一披,便冲将出去。
宁晴无奈地摇了摇头,遂着手为封神榜收拾床铺不提。
封神榜来到门外,用门口盆中水随便抹了一把脸面闪身便来到了正厅前。
破风者和荒天已经进入正厅落了座正与麟闲聊着,那头恶魔蹲坐在门前阶梯前。不用看正脸,封神榜也能认出是泯灭,这他娘就奇了怪了,它不是在卫白丁身上的铠甲之中吗?遂快步上前确认了一番,果然是泯灭。
“你?你怎么在这里?”封神榜不解道。
泯灭瞅了瞅,见是封神榜蹭地站了起来,咆哮道:“叫卫白丁过来见我。”
封神榜打量了一番泯灭,对方双腿居然又长了出来,不禁是满脑袋问号,只得试着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湮灭呢?”
“逃出来?”泯灭不解道,“从哪里逃出来?”
“你不是被开元封禁在铠甲之中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告诉卫白丁,我妹妹想见他,你知道到哪里能见到湮灭。”泯灭说完振翅而走。
封神榜带着一身的问号目送泯灭飞走,原地呆了半天,直到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
回头一看,赫然是荒天,忙躬身行礼道:“拜见大星术士。”
“我们已经听说了凌风城的事情。”荒天说完抬头看向天际,“不知边夷国会从哪里来到安宁之地呢!”
“哎,想不到三天居然如此短暂。”封神榜也看着天际唏嘘道。
“星界大魔法师欧洛丁已经占卜出了边夷国的位置,据他推选边夷国撞击安宁之地上空的日子应该是五天之后丑时一刻。还有,欧洛丁希望你和卫白丁去见他一面。”荒天说完,随手甩出一道穿界门就要离开。
见荒天要走封神榜忙从袖口取出星符交在荒天面前道:“谢谢您老的无私援助,星符奉还。”
荒天低头看了看封神榜手中的星符,带着笑意问封神榜道:“难道你没看出老夫有什么不同吗?”
荒天这一笑,封神榜确实发现荒天仅剩的四颗牙已经脱落了三颗,只剩下了一颗,身上星光不再,人似乎苍老了许多。
“大星术士,难道您?”封神榜吃惊道。
“重聚此星符消耗了老夫毕生的星能!想要恢复过往至少需要潜心修炼五年,老夫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没那份激情了,若真能再活五年,老夫倒是非常愿意四处游玩一番。”荒天仍旧带着笑意说着用苍老的手握紧封神榜拿着星符的手道,“拿着它,但愿它能为你们对付圣天君贡献一份力量。”荒天说完抬腿进了穿界门,穿界门随之消失。
封神榜目送荒天离去,对这位老者自然是钦佩的五体投地,荒天果然和传说中一般是一位忠厚长者,遂开启叶灵的世界,将这张星符保存其中,他见识过这杀绝阵的威力,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断然没勇气再开解这张星符。
保存完好之后,封神榜朝西边跨院快步过去。
见宁晴立在院门边远望着他,封神榜放慢了些脚步。
“他在打坐凝神。”宁晴说道,“不要打扰他。”
“如果他想见到湮灭就必须醒来。”封神榜说着进入跨院之中,来到卫白丁身边道:“卫哥,该起来了。”
听到封神榜的声音,卫白丁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的猩红之光没了,恢复了黑褐色的眼眸,缓缓站立起身。
“泯灭来过了。”封神榜说道,“他说你知道去哪里能见到湮灭。”
一听此言,卫白丁最先想到的便是通天峰顶端的山穴,遂扭头问封神榜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封神榜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真的,难道我们不该去一趟吗?”
“走!”卫白丁拍板道,说完就要去搂住封神榜。
封神榜说道:“大魔法师指名道姓要咱们去找他,他算出圣天君五天后才会降临安宁。”
“开元不是说就是今天吗?”卫白丁疑惑道。
“卫哥,圣天君若是降临势必会选择距离云之峡谷最近的地方,见完这二人之后,你必须回去说服族人接受吾辈的援手。”封神榜语重心长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卫白丁回答的很干脆,“休说族人未必同意,云之峡谷常年大雾绵绵,你们看清路都难,如何协助我等?如果老弟你想要去,我可以破例。”
“我爷爷可以随时以根源感知掌控我身边的一切。”封神榜不想隐瞒卫白丁。
“封爷爷也是密宗人,我坚信他不会对外宣讲。”卫白丁笑道,“走吧,别让湮灭久等。”
“你就穿着这件曾经伤害过湮灭的铠甲过去吗?开元师太能够脱穿自如,难道你不行吗?”
“这盔甲好像长在我身上一般,根本脱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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