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走后好一会儿，厂房里的其他人才陆续回过神来，李不凡看着地上人首分离的尸体，动了动喉咙，有些艰难地说道：“怎么那么强的江尘，在他手里，却弱得像个孩子一般？”

　　林洛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却是集中在阿剑手里拿着的那把承影剑上，莫非最后对江尘说的那番话，他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没有承影剑，莫非想要击败江尘，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来到依然处于震惊状态的许冰身前，轻声说道：“现在护着你的人已经死了，你是想就这么和我们走，还是先打一顿之后再跟我们走？”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个人的建议，你还是干脆点吧，不然万一动起手来，毕竟刀剑无眼，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万一给你来个缺胳膊少腿的，吃亏的也只会是你。”

　　许冰眼里逐渐有了焦距，她看了一眼脸上带着令自己感到恶心笑容的林洛，苦笑一声，说道：“我和你们走。”一个李不凡就已经足够许冰头疼的了，更不用说另外的林洛三个人了，许冰也不傻，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罪，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去承受的。

　　当林洛一行人到达机场的时候，远方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没有出乎大家意料的，莫非已经在专机上等着他们了。

　　“你过来。”林洛带着许冰刚一登上飞机，坐在上面的莫非放下自己手上的事，对着许冰招了招手。

　　许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洛，之前在厂房里对莫非的那种恐惧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里，她有心想拒绝，但在莫非那双冰冷眸子的注视下，却让得她有一种仿佛拒绝，下一秒就会立刻死去的错觉。

　　她颤巍巍地走到莫非身旁，没等她开口，莫非将手机放下，说道：“之前我说的那个人，江凡，他应该依然留在杭州而没有回日本来吧？”一边说着，在看到许冰眼里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惊讶后，他暗中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说说吧，他在杭州的地址。”

　　在注意到许冰脸上的为难后，莫非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你也别这时候还抱着你那可笑的忠诚不放，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江尘将你们创造出来，压根就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找我报仇，说得明白一些，你们从始至终，不过只是他们两兄弟的几颗棋子而已。”

　　似乎是觉得自己话里的力道还不够，莫非接着说道：“而且现在你这个样子真的就是你想要变成的吗？人不人鬼不鬼的，等你回到中国，你将会被送上手术台，被一群人摆弄来摆弄去，他们不会让你死，但是却会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前面说的你的那些可能，都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说完后，他的视线再次回到手机上，没有再多说什么，该说的话他也已经说完了，如果许冰还是不愿意妥协，他也没有办法。

　　“江凡、江凡他在……”莫非后面说的这番话可以说成功击溃了许冰心里的防线，尤其是在他说到许冰“认不认鬼不鬼”的时候，在一旁的林洛都能清楚地看到后者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对上莫非的眼神，许冰想了想，终究说出了一个地址。

　　这一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却像是将她全身的力气都消耗完毕一般，许冰脚下一软，身子瘫倒在莫非旁边的座位上，而后者到也完全不介意，或者说自从许冰将江凡的地址说出来后，他就已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许冰身上，他将手机放到耳边，说道：“听到了吧？赶紧过去一趟，虽然，江凡很可能已经不在那里了。”

　　将电话放下，莫非没有忘记之前自己对许冰的承诺，他看向阿剑，说道：“待会儿下飞机之后，不管你带许冰去哪，我都要跟着，将最基本的程序走完，我便带她走。”其实现在莫非完全可以不管许冰的死活，但莫非有着自己的底线，不遵守承诺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阿剑脸色一变，莫非的这番话，无疑和他的任务有着直接的冲突，他有心想拒绝，但想到之前在厂房里莫非的表现，他也将这些话给重新咽了回去，求救般地看着林洛几人。

　　“咱莫大爷还是这么酷啊。”李不凡咂了咂嘴，凑到林洛身边，小声说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让得莫非将注意力转向了他这边，莫非翻了个白眼，用他那带有独特刻薄语调的声音说道：“我还没找你算账，这一次你差点将你们所有人都害死你知道吗？什么都还没调查清楚就敢去抓人，我真不知道该夸你们勇气可嘉，还是该骂你们死不足惜。”顿了顿，他接着说：“不过有一句话你倒是说对了，你们一旦死了，林撒也就无敌了，下一次都给我把事情办妥了，我不可能每一次都保得住你们。”

　　“我还纳闷，明明厂房里只有六个人，怎么最后会多出一个江尘来。”莫非这么一顿冷嘲热讽下来，李不凡的面子也挂不住，毕竟当时探查厂房内部的人是他，他小声嘀咕一声，算是给自己的辩解。

　　莫非冷哼一声，没有给李不凡解释的打算，林洛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江尘一直都待在那个房间里吧，声波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穿透墙壁，你没有发现江尘，也情有可原。”他这番话就完全是在安慰李不凡了，至于具体的情况是什么，这只能让李不凡回去好好向冉冥请教一下了。

　　“对了，江尘是个什么东西，最后那只大狐狸……”看着场面有些尴尬，林洛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他的这个问题刚一出口，全场除了莫非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林洛身上，包括和江尘一伙的许冰，她的一双美目里也充满了疑惑。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莫非轻叹一声，缓缓解释道：“反正这对你们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如你们所想，江尘并不是人类，准确来说，他是妖，是一只狐妖。”

　　莫非的这个解释并没有超出林洛的猜测，他没有打断莫非，而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莫非的下文。

　　“当年，他还有两个兄弟，江坤和江凡，他是狐妖，江坤是熊妖，江凡则是蛇妖，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我遇到了他们三兄弟，那时候他们仗着自己的这个身份，无恶不作，而当时我身上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自然和江尘三兄弟有了冲突，从那时候，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莫非眼神里出现了些许迷茫，他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为林洛等人解释道，林洛细心地注意到，在说话的时候，莫非像是有些不愿意说出某个人的名字一般，选择了跳过那个人。

　　“不对啊，我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清楚，但最起码也知道，这些妖啊兽啊什么的，要化成人形，不修炼个千八百年，怎么能做到？那这么说的话，他们三兄弟应该特别强才对，怎么会……”林洛没有说话，一旁的李不凡却突然说道，从小到大，这方面的小说电视剧他没少看，现在也不过是将从那些地方上学到的东西搬下来而已。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李不凡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当然能猜到，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轻声解释道：“的确妖兽化为人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像你说的千八百年，也只有远古的神兽凶兽需要这样，江尘三兄弟不过是最普通的妖，他们要想修炼成人，三四百年就可以了。”

　　莫非想了想，接着说道：“他们仨当然没有修炼那么长的时间，不然我刚才也绝对打不过江尘，他们之所以能这么早就化人，是因为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有得到过一颗果子。”

　　“什么玩意儿？”林洛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玩意儿叫化形果，是专门给妖兽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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