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奈将亨利的伤势情况告诉了斐安。
“确实挺严重的,不过幸好得到了及时治疗,再调养段时间就好了。”琴奈边磨着草药边道,“只是以后阴雨天的时候可能会隐隐作痛。”
她听斐安说梅勒也受了伤,虽是灵魂受损,她是没办法医治的,但少不得要探望一番,可每次去梅勒都拒之门外。
梅勒那边走不通,只好从亨利这边入手。亨利见斐安来看望自己,很是不好意思。
“你还好吧?”这话是他问斐安的。
斐安点头:“我没事。倒是亨利你……”
亨利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胸上的绷带:“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话到这里就断了,斐安为难起来,怎么开口问梅勒的事情呢?
“梅勒她和我说过。”大约是看出斐安支支吾吾的原因,亨利先开了口,“说我是因她而受的伤,自会照顾我一辈子。”
斐安心里一紧,完了。
“我拒绝了。”亨利眯着眼看不清他的情绪,“她本就是我所领军队中的一员,保护她天经地义,并不是要她还我什么。”
“你说我回答得对不对?”他盯着斐安。
斐安哪能说他说错了,这事本就是梅勒糊涂,弄巧成拙。
“亨利,你应该也知道梅勒她……中意你有段时间了,并不是因为你救了她所以才……”她抬起头看到了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怒意,后半段话便咽了回去。
“你们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头一次,斐安都无计可施,“虽说梅勒的做法不对,但亨利也不至于那么生气才是……”
歇里尔停下手上的活:“你们不懂男人!”义正言辞的,倒像是斐安做错什么似的。
琴奈放慢了研磨药草的动作,支起耳朵听他的下文。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这件事说得好听点是亨利英雄救美,但事实是最后还是梅勒除掉了那个魔将。如今她又放话要以身相许,亨利作为一个男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到底是他娶梅勒还是梅勒娶他啊?”
斐安恍然大悟,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平时同梅勒开玩笑时,把亨利当作一个容易害羞又老实的人,但毕竟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作为女性还真得摸不清一个男人的心里想法。把男人的自尊问题放在台面上讲,也只有歇里尔这样率直的人能做出来。
回想亨利提到此事的怒意,那是不是说明他从心底里还是在意梅勒的?否则可以直接漠视、冷眼旁观就好,何必动气呢?
看来事情并不算糟。
“不提那些了!”歇里尔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立刻就把刚才的话题抛到了脑后,重新敲敲打打起来,“对了!你们过来看看!”
最近歇里尔常往武器库那边去,整日见不到他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谜底终于要在今天揭晓了。
“喏,纳西!这是按你的要求做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床底下拖出一个长条形的物件,外面包裹着一层灰旧的布。
纳西索斯伸手接过,掂了掂,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揭开外面的粗布,营帐里登时亮堂起来,斐安等人凑上前去瞧。
那是一柄长剑,剑身通直,中间高起,两侧则薄如蝉翼。剑身上有一道蜿蜒的纹路,从剑尖一直蔓延到剑柄,如同藤蔓一般,在靠近剑柄处多了几片叶状的暗纹。而剑柄则是用乌木做成的,并没有繁复的装饰,只雕了一朵花,花用银线勾了轮廓。
纳西握住剑柄,转动了一下剑身,帐外的日光照在上面折射出金色的光。
“好剑!”这把剑拿着并不重,在他手中是得心应手。纳西的剑术在特拉杰提尔教授下自然是突飞猛进,如今有了一把好剑,更是如虎添翼。
“那是自然!”歇里尔自豪地拍着胸脯,“我做的东西能不好吗!”
说着从一旁的箱子里随便拿了根铁棍:“你试试看剑刃如何!”
纳西依言,随手挽了个剑花,提手削了上去,“叮”地一声,那根金属棍应声而断。
“真是一把好剑!”就是不怎么懂武器的斐安和琴奈都忍不住赞道。
纳西十分高兴,削金如泥的宝剑谁不喜欢,当下便爱不释手得把玩起来。
“这把剑那么锋利,不是该用剑鞘装起来吗?”琴奈心惊地看着纳西把玩,剑刃如此锋利,就怕他失手伤了他自己。
歇里尔的兴奋且骄傲的表情一滞,慢慢垮了肩膀轻声道:“我做是做好了,但是纳西给我的设计图纸上没有画花纹……”
纳西抬头:“没花纹也不要紧,能装就行。”
“真得不要紧?”歇里尔又问了一遍。
“当然不要紧。”
歇里尔这才从床底下又拖出一个用粗布包着的长条物什,仍旧是递给纳西索斯,让他亲手拆开。
纳西索斯这次倒不像前一次那么小心,一下子就抽走了粗布扔到一旁,众人眼前又是一亮。
斐安瞧见了剑鞘的样子,立刻明白歇里尔一再要纳西保证不要紧的缘由,失声笑了出来。
那剑鞘主体材质和剑柄一样是乌木,鞘尖、鞘口用金色金属加固了一层,与平常所见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鞘身上刻了菱形的纹路,刻了也就算了,乌木的颜色深看不出那些图案,可歇里尔还在那些凹下去的图案上嵌了金色的金属条。
剑鞘背面装了能挂在身上的搭扣,斐安摸了摸,光滑的,估摸着是皮革做的,只是颜色也是金色的。
歇里尔听到了斐安的笑声,又见纳西看着剑鞘什么话也没说,急着道:“你没画剑鞘上的图案我就只好照着以前看我师父做过的样子弄了!”
纳西看歇里尔急得脸上通红,虽然并不满意剑鞘的样子,但毕竟是歇里尔花了心思做的,于是安慰道:“我没说不好。”
是啊你没说不好,可明眼人都瞧出来你不满意。歇里尔气鼓鼓地瞪着斐安,他不好再和纳西理论,便想和斐安争论一番。
斐安收了笑脸,正色道:“把剑插进去看看吧。”
歇里尔这才收回敌视的目光,满怀期待地看着纳西索斯。
纳西依言将剑插回鞘中,帐中的肃杀之气慢慢隐去,只是一朵银花孤零零地开在剑柄上,和那镀金了的菱形格子显得格格不入,非常不搭调。
“要不把这些菱形的块给镂空了?”斐安思考了一下提议道。
歇里尔抓抓自己的后脑勺:“全镂空了?那剑不就露出来了吗?”
斐安点头指着鞘身:“从这里到这里,镂空后就剩下这些金属条围成的金框,剑身上那些暗纹正好露了出来,一直到剑柄上开出一朵花来。”
琴奈想象了一下:“试试看?应该挺好看的!”
纳西也同意了,歇里尔耷拉着脑袋:“好吧,少数服从多数,我重新弄弄。”
说完将纳西手里的剑放到床上,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小巧的弓给了琴奈:“这是琴奈的!”
“给我的?”琴奈诧异,没想到还给自己做了。
那是一张比普通常见的都要小很多的弓,弓身是金色的,上面也刻了花纹,和纳西一样的一朵花,若是改装一下横过来放就能变成一把弩。
琴奈激动地双手捧过来,小心地拉开弓弦试了下,手感正好。她从自己兜里摸出三枚长长的银针搭在弓弦上,拉半弓,“嗖嗖搜”三枚针深深地扎入了木柱里。
“歇里尔谢谢你!”琴奈眉开眼笑,“对了,你给我们都做了武器,那你自己的呢?”
歇里尔咧嘴一笑,露出脸颊两侧的酒窝,从床边的箱子里掏出一把金灿灿的大锤子:“这是我的!”
金色的剑,金色的弓,金色的锤子,这就是所谓的金色风暴吗?斐安有点哭笑不得,却又感到自己的魂杖不是金色的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她正想着呢,琴奈就提了出来:“斐安,你的魂杖也让歇里尔改改吧!”
斐安犹豫了一下,但终究抵挡不住三双期待的眼睛,只好把魂杖和小刀交了出去:“那就请歇里尔帮我把小刀装在魂杖下面,到时候可以随时拔出来。”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他二话不说夺了过去,“乒乒乓乓”敲打起来。
“不要镀金!”斐安没忍住喊了出来,金色实在太耀眼了。
歇里尔一边敲打一边不服气道:“金色的怎么了!纳西是我们的领队,他就是金色的,我们自然要紧随其后。斐安你可不能不服从组织的安排!”
斐安赶紧指指自己左臂上的纹章:“你看这个就是金色的!”
这回轮到琴奈和纳西笑了出来,他们倒是知道斐安不太喜欢金色,还是第一次见她被率直的歇里尔弄得有点狼狈不堪。
歇里尔仍然不满意,还在那儿碎碎念,眼看斐安招架不住了,琴奈替她说话了:“她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但是不合群可不行,就罚斐安在兜帽上加一对金色的猫耳朵,你们说好不好?”
歇里尔想了一下,同意了,还当场拿出了针线和布,要斐安当场就完成惩罚。斐安摸了摸兜帽,恍然想起来怪不得总感觉自己的魂师长袍不太对劲,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源自怀曼恶趣味的猫耳朵。
一对金色猫耳朵换一柄金色的魂杖,实在是太划算了,斐安立即拍板,坐到歇里尔的床上做起了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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