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魔种,叫做欲望!
人有七情六欲,万物亦如是。当其中的善欲被压制,便是恶欲的种子开始萌发时,一如一颗小草,钻过层层土壤开始发芽。很难说欲望本身是恶劣的,因为无论是光华璀璨的繁花还是腥臭扑鼻的下水沟,都并无本质区别,他们,仅仅只是天地所孕育而出的另类生命。
一只羊,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生活,然若少了吃他们的狼,羊的生命又能存活多久?草原不再,羊只会被饿死,于天地而言,每一种生命都在发挥着作用。
这一刻,林楚想到了很多,包括远古神族最终的消亡,包括诸天百族的大战。
与其说是天地灾劫,不如说是自己自导自演了这一切。
他还想到了远古末期后乘乱而起的人族,宇宙无垠无际,人族称霸天地,然而随后却也逐渐衰落,这是为何?也无非是七情六欲中的恶压制了善罢了,自取灭亡。
百族争霸,域外煞魔蠢蠢欲动,这片天地已是风雨欲来。
这是一场席卷整个百族的大灾劫,没有谁能够幸免,林楚以皇者之眼看这片天地,嗅到了一抹危机,他隐约有种预感,那场灾难,绝对是毁灭性的,天地生灵难存多少。
这让他眉头紧皱,那场大灾难到来之时,自己能够脱颖而出,带领自己珍视的人渡过劫难吗?
这很难,亦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但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林楚如此渴望的想要踏上武道巅峰。
“你真的明白了?”老族长若有所思,眸光湛湛。
林楚一愣,但还是点头。
他明白了百族大战的原因,他明白了域外煞魔的由来,他更明白了这片残破天地迟早会彻底溃烂。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无论未来那场浩劫是天发还是地发,亦或是人发,都可以想象那场浩劫的惨烈。
“你不明白。”老族长笑了笑。他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西罗尚,后者领会,开口道,“老族长的意思是说,这场天地浩劫也并非没有突破口,并非就是毁天灭地,其中也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林楚眉头骤然凝固,目光灼灼看着西罗尚。
点了点头,西罗尚道,“不错,天地不仁,但命数是四十有九,终归留下了一线生存之机,如果能够寻找到那一缕机会,也并非不能躲过这场浩劫。”
“何解?”
“只要诞生出这片天地无法掌控的强者,只能以绝世手段镇压天地纲常,不受灾难。”
闻言林楚苦笑,这片天地都无法掌控的强者?那又是何等力量?恐怕大帝都不行。
“你也听说过万古以来那些诞生的大帝吧?”老族长接过话头,开口道。
林楚皱眉,但却点头。他自然听说过伏羲氏,女娲氏等等大帝人物,且这些大帝人物还曾出没在昆仑大陆的天地角落。
“那些大帝人物惊才绝艳,但却没有一人能够突破至至高境界,所为何?不是他们才情不够,也并非机缘不足,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余力,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突破罢了。”
没有余力?没有时间?林楚的眉头皱得更紧。
大帝万载寿元,这么长的生命,何故说没有时间去参悟更高境界?
“没有余力,没有时间,是因为他们要修复崩溃的天地。”西罗尚叹了口气,目露复杂。昔日暗精灵一族也曾诞生一位大帝,但为了诸天百族大愿,毅然决然舍一族安危,而补大道。
“你也知道,这天地早已溃烂,如果没有那些大帝人物以自身本源去修复崩溃的天地大道,这溃烂的天地早就崩溃了,甚至现在早已没有百族,早已没有生灵,化作了混沌虚无。”
“现在你可明白?”
林楚深深的震惊了,他从未想过那些大帝人物会以自己补天道,知晓的同时,他也深深敬佩,无论哪一族的大帝,甘愿做到此等地步,已足以让万族共拜。
“诸天百族之所以要掀起大战,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其中或许有欲望作祟,但最重要的是,他们想要以战养战,培养出一位绝顶人物,登临大帝位,并去觅那冥冥中的一缕生机,成为武道帝尊,进而掌控天地大道,彻底挽回天地溃烂的状况。”
“很难想象吧?”西罗尚苦笑,“最初我也以为听一则神话故事,但等你突破人皇位你才会发现,这些都是真的。”
林楚震惊之余细细消化,但无论他的意志何等惊人,此刻也不免头晕目眩。
西罗尚和老族长也没有催促,静静等待林楚消化。
良久,林楚方才恢复过来,揉了揉额头,看着西罗尚和老族长突然问道,“两位前辈可知魔人一族灭亡原因?”
西罗尚和老族长对视一眼,仿佛料到了林楚会有此一问,并没有丝毫惊奇的地方。
“因为魔人族触碰了禁忌,所以天道开始干扰魔人族内部,成功将一缕意志降临在一位长老身上,而这位长老也最终覆灭了魔人族。”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在他以皇者之眼明悟天地本源时,他就隐约猜到了,但只是不愿相信罢了。此刻听到西罗尚的回答,他除了苦笑之外,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位长老名叫摩刹,而今统领着地狱皇族。”
叹了口气,林楚摇摇头不再想魔人一族之事,其中的恩恩怨怨太过离奇,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太多,再说了,他也没那个资格去和那‘叛变’的长老对话。
“两位前辈,还请答应晚辈一个不情之请。”林楚突然郑重道。
“你要去族内禁地,参悟生命古树?”老族长笑道。
林楚心中一惊,倒是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人家早已知道。苦笑一声,他沉声道,“还请两位前辈成全。”
老族长看向西罗尚,后者颌首,而后道,“这样吧,你细细调整一下状态,三日后我送你去禁地。”
林楚心中大喜,赶紧言谢。他还以为暗精灵一族会推迟一番,却不想这么爽快,相比起来,倒是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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