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疏忽。
有惧之者，亦有期待者，就像天秤的两端。然而无论是对此恐惧的还是对此期待的，都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心情终归是不同于寻常的。
近古以来第一帝，代表了太多太多，便如今只剩下残念，世人又有几人敢小觑？
恍惚间，这大殿内传来一声声‘咚咚’的声响，宛如心脏跳动的声音。
强壮，有力。
林楚一心多用。调整状态的同时努力参悟轮回之力。
这是他的大道，武道武道，踏入道的范畴后，眼前的世界已然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如今看这山河万重，仿佛已洞悉本质。
山还是那山？
林楚沉默不语，这三重境界代表着生灵对天地的认知，对大道的认知。林楚觉得自己懂了悟了，但有时候却又迷惘，真的懂了吗？真的悟了吗？
他突然想起昔日看到的野记中曾有一位强者说过：当你眼中剩下的颜色只剩下纯粹的白与黑时，就代表你懂了。
自己眼中的颜色只剩下白与黑了吗？他这么问自己，却发现找不到答案。因为往昔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这个世界一会儿黑白，一会儿色彩斑斓。
到底是哪种呢？
林楚不断问自己。
找不到答案的吧，他苦笑。
“你还没有悟。”一道宛若神灵般的声音响在林楚的脑海，让他大怔。
“你是谁？”浑身紧绷，元力在这一刻如浪潮来临前的平静，只待肆虐。
“我是谁？”这声音仿佛很迷茫。
林楚皱眉，这个家伙太奇怪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是你。”声音有些迟疑，复而肯定出声，“我就是你。”
林楚心中大震，眼前的光景陡然变幻，他仿佛来到时空的交界处。
一朵瑰丽的花缓缓绽放，花瓣妖美，呈各种各样的颜色，竞相流转。
林楚看向那花，声音是从那花里面传出来的。
“你是我？”他语气怪异。
“没错，我是你。”声音笃定。
林楚沉默，他觉得有些好笑，但这一切并不可笑。任谁面对此景，都会感到一阵悚然。一朵花在开口讲话，且否定自己的存在。
“你是我，那我是谁？”林楚讥讽道。
那花仿佛就此凝固，没有回答林楚的话，半晌后方才叹了口气。
似是悲哀，又如苦涩。很奇怪，林楚能够感觉到这些情绪，一朵花会有情绪吗？他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一朵花，应该、或许是有情绪的吧？
“因何叹气？”
“因你，终究还是沉溺在‘我’中，始终无法跳出‘我’的极限，就如井底之蛙。”那声音开口，满是无奈。
林楚皱眉，这话让他似有所悟，但始终不得要领。
“‘我’究竟是什么？是一个印记？千万年之前，‘我’又在何方？千万年后又将在哪里？”那声音自顾自开口，“如果你始终无法从‘我’中跳出来，那你永远也无法迈入道的巅峰。”
花开花灭，花迅速枯萎，而后彻底化作片片花瓣，随风摇曳。
林楚站在原地良久不语。
道可道，非常道。
所谓道，玄之又玄，意指不可指。
世间天才何其千万？但能够领悟道的，不足万一。那么大多数绝世皇者，都只能望而兴叹。
道，代表的是一种认知，无关乎修为境界，但世间有传言，想要从皇境迈入帝境，道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林楚掌握了轮回这种大道，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步入了道的范畴，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距离道的距离还很远。而今哪怕自己能够动用道的力量，可也无法如臂使指的使用，更有绝大的可能会对自己反噬。
究竟什么是道？
林楚陷入苦思。
大殿内，气氛越加沉默。时间如指间沙快速流逝，距离大家来到此地已经过去两日。
空气仿佛越来越稀薄，让大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内天地已成，足可以内天地呼吸。
有些时候，传说之所以是传说，便在于此。哪怕死去多少年都无法磨灭。
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惨叫声宛如划破夜色的闪电！
众人目光如电，恐怖的气息纷纷绽放开来，目光望向那生机快速湮灭的强者。
“桀桀！”
怪笑声一如外面那些怪物，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怪物有了形体。
身材修长，白色的头发长长披在肩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眼睛很漂亮，眼瞳如黑宝石般。
这是一个风姿绝世的男子。
只是此刻，这男子手中抓着半颗跳动的心脏，另外半颗？嘴角的血迹缓缓溢出。
“青帝？”一尊强者沉声问道。
英俊青年将另外半颗心脏吞下，目光微微眯起，看向开口的强者，“我讨厌这个名字。”说罢，身体陡然消失在原地！
开口的强者脸色大变，大喝一声，恐怖的力量如摧枯拉朽般横推而出，空气都仿佛爆炸开来。
然而很快，他的动作嘎然而至，低头看着胸口，一只白皙妖异的手掌从身后探进体内，自己的心脏被那双手掌握住。
“怎么可能？”他艰难开口。
“没有不可能。”英俊男子不在意笑笑，将此人的心脏吞下，继而张嘴一吸，后者的灵魂快速崩溃，一并吞噬！
连杀两人，短短数个呼吸间，这让原本就如临大敌的众人更加心跳加速。
“好了，接下来，饕餮盛宴，开始！”英俊男子舔了舔嘴角，如老虎看着绵羊，目光扫视众人。
自始至终，他都是带着笑。
“一具残念体罢了，无需惧他。”
“没错，各位，现在不是恐惧害怕的时候，想要活下去，就全力战吧！”
“青帝又如何？早该埋骨的老家伙，既然你自己选择从坟墓爬出，今日将你埋葬！”
大战爆发！
轰咔！
即便是青帝残念，面对如此多的强者联手，终究还是很吃力的，众人很快占据上风，这让大家的士气高涨。然而很快他们的眼珠子便凸了出来！
一个、两个！
一个青帝残念已让众人全力以赴，再度出现两个，且战力完全同等，众人差点崩溃！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不得不说，他的青莲分身确实还不错。”青帝残念妖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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