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碰到了和薇薇安一样的状况,会飞行却不会降落。
他之前从罗莎那儿也只学习到了飞行技巧。当初也是随手抓一个小女巫坐在他身前保护着他,降落什么的也都不用他管,他只用学在空中怎么控制方向怎么飞。
这就很扯淡了,两百斤的胖子摔在了皇城的城墙上,距离生死只有一步之遥。还好某一个改变了历史进程的皇城禁卫军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两百斤的大胖子,紧接着一群人过来帮忙,花了不少的力气才把他们的摄政王殿下抬到了城墙上坐着。
苏格被这扫帚差点儿弄得魂不守舍,赶紧点了支烟嗑了两根星光草压压惊。没有飞行经验的他已经用尽了体内的所有巫力,巫术本源内部十分空虚间接导致了体虚,就刚刚那一瞬间他连莱因哈特之魂都激活不出来,更别提用手臂上的力量把自己扯起来。
就算有体力也没用,平日里胖子也是个连引体向上都做不了一个的死胖子,这你敢信?!
和城墙上的护卫寒暄了几句,苏格表明自己这只是从空中观察一下皇宫内城的城防布置的如何,想凑近些看看没想到扫帚突然失灵。
嗯……这些禁卫军们看着苏格一副似乎并不像是在骗人的模样,心里就算吐槽了多少次“你妈炸了?”表面依旧给露出一副幸福的模样:“有如此体贴家国大事的摄政王殿下,真是克罗蒂的福分呐!”
一面聊着天,一面嗑够了星光草,还喝下了一瓶体力药剂,苏格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告别了这些一脸“激动”的禁卫军们,苏格独自离开了城墙,朝着艾莉亚斯寝宫的方向走去。
艾莉亚斯重病,自然不在大殿。
讲真,苏格作为艾莉亚斯的男人,都还没见识过艾莉亚斯在皇城中到底住在何处,她的寝宫到底长个什么样。别到时候推门而入发现伟大的女皇陛下的居住环境无比肮脏简陋,内裤袜子到处乱丢整个屋子弥漫着臭气,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克罗蒂历史上死得最年轻的摄政王?
大帝的寝宫可没什么侍女之类的存在,寝宫内的一切都要大帝亲手打理,这是克罗蒂的无上大帝定下的规矩。可能也是出于一些特别的目的吧?
反正用无上大帝的话是说:我的儿女们啊,当你碰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时,回到寝宫认认真真擦拭地面,把寝宫打理得一尘不染,你心中就会得出一个答案。
苏格在一个皇城侍卫的带领下转来转去,带领他寻路而去的人换了几波,这才来到了艾莉亚斯的寝宫。
再怎么说现在这可是自己家呢!
苏格挤了挤眉毛,背着手在寝宫前观察了一下。
很简朴!
相比起正殿前的宏伟,朱漆青瓦金砖地,艾莉亚斯这处寝宫实在是寒酸到瘆得慌。
如果不是苏格早就知道,这皇城内的大部分建筑风格受到太白的影响比较严重,他现在下巴绝对要砸到地上。可就算是再东方化的风格,你作为女皇陛下也不能拿茅草泥墙堆砌起这个小坝子住着吧?看着这小房子,苏格甚至觉着这样式和东西方建筑风格是没关联的:这就是臭摆出个穷酸模样,装逼呢还在这谁都看不见的大帝寝宫装逼。
其实是苏格有所不知。
历来所有大帝的寝宫,都是在这茅草房中。
里面装饰也不会太过于豪华,也不知道是不是无上大帝当年抽风来着,要让后辈们去揣测一个道理:勤俭节约的重要性。
倒是克罗蒂开国至今,的确没哪一位大帝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在治国方针上都按着勤俭节约那一套走。
雾蒙蒙的天空沉得越来越低,压抑着厉害。空气中飘散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注意这个用词,是“飘散”而不是“落下”,这些个小雨珠子实在是太过于细腻,以至于让人觉得根本不需要撑伞,只是雾太大太湿根本没有下雨。可在空旷的地方呆久了,会发现全身都已经悄然湿透。
这样的天气,好似江南烟雨一般,神迹大陆上不一定存在有这样气候的地方,包括南方的苏明平原和东方大森林。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幻雪和太白在圣兰蒂斯城旁大战一场,给这天气都留下了点后遗症,这后遗症现在才发作。
皇宫内本来也是东方式的建筑居多,这天气变幻,瞬间给了苏格一种自己置身于华夏古代那苏扬之地。
周围没有一个侍女,寝宫附近不需要任何侍女。寝宫的一切都是大帝亲自来打理,而大帝有急事需要传告某个手下,也有特殊的传告手段,比如说摇个铃铛之类的?
苏格顺着四周皆是花圃的小径走到了这茅草房前。
虽说是茅草房,可再怎么也是大帝寝宫,外表再怎么丑,空间也足够大。
推开了房门,入眼的是一张红色木料的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碗散发着酸臭味的药,这酸臭味苏格在门口都闻得作呕。
“苏格?”
艾莉亚斯的声音从右侧的卧室内传来,显得十分虚弱,恰似小娘子等了阔别多日的丈夫,相思成灾。
苏格听着心揪,应了一声以后,先来到了这碗浑浊发着酸臭味的药前,里面还泡着一些草药。
他用药性之眼逐一看了一遍这些草药,显示出来的无疑都是治疗气虚、咳血等症状。
脸色一沉,看来终日咳血一事是真。
白河当初和红铃各种争地盘,最后红铃的女巫协会得到了除了圣兰蒂斯城以外绝大部分的地盘,而白河的近卫军就是得到了圣兰蒂斯城。白河手中的地下势力肯定是为艾莉亚斯效劳,但白河手中肯定也有那么几个人不效忠于艾莉亚斯,只效忠于白河。
结合这碗发着酸臭味的药,苏格觉得白河的消息应该没有问题:艾莉亚斯,是真得了重病,这重病很有可能是夏木所遗传。
就算当年夏木是死于预言之地的刺客之手,也并不能说这病不致命。都咳血了,还会有理论上不会致命的说法?
苏格很是担忧,他知道艾莉亚斯是有些儿小性子,不想去喝这散发着酸臭味的药。他抬起了碗,碗边都还有些温热。
来到了右侧的卧室中,艾莉亚斯侧靠在床边,用白色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嘴唇。
居住条件相比起艾莉亚斯的身份来说,真得算是恶劣。苏格看着这床都是最普通的柴木简易的搭起来,就连个可以防蚊虫的帘子都没有,还女皇呢!看看其他贵族大小姐们,松软的公主床,就连帘子都要用最好的绸缎绣上最美的花纹,还要每日都更换,绝对不会重复使用。
艾莉亚斯看到了苏格,她莞尔一笑,收起了白色的手帕,歪着头十分恬静,看着他。可能是因为她看到了苏格手中端着的那碗苦涩的药汤,整张脸瞬间邋遢了下来,变得皱巴巴的。就连她的语气中都带着一种埋怨,“我不想喝那东西,好苦!”
吃得苦中苦的女皇陛下,居然会为一碗浑浊的药汤吓丢了端庄?
苏格摇了摇头,来到艾莉亚斯面前,轻轻用勺子搅了一下浑浊的药汤。挖起药汤来,小心翼翼地吹了几口气,递到了艾莉亚斯的嘴面前,“喝。”
“不喝!”
艾莉亚斯就像个怕极了苦药的小姑娘一样,拼命摇晃得脑袋,哪里还有一丁点不可一世女皇陛下的影子?
“你刚刚都咳血了你还不喝?”
苏格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摸了摸艾莉亚斯的脑袋,“乖。”
“不要!”
艾莉亚斯很是抗拒这发着酸臭味的药汤。
这让苏格皱起了眉头,沉着脸,“你现在都得了那么重得病,可不能由着你耍小性子!”
“可是,我若是喝了药,不就证明我真生病了吗?”
艾莉亚斯的声音第一次那么柔弱。这并不是小娘子话里行间中透露出那种带着媚意的柔弱,而是身体透支到了极限,声音没法像原来一样正常发出,可以降低了几个调后的柔弱。
苏格的心不由抽搐了几下,刺到了坎子上。
他苦笑起来,“逞什么能呢,病了就是病了,该喝药就要喝药,不早日康复,这整个克罗蒂的百姓可怎么过幸福安康的日子?”
“或许,我在克罗蒂人民的眼里,本没那么重要呢?”
艾莉亚斯也是凄凉地一笑,轻轻靠在了苏格的怀里。
“哈,你出门去问问,是个人都说女皇陛下英名盖世,女皇陛下登基这两年,克罗蒂风调雨顺百姓过得富足,岁有余粮。”
艾莉亚斯噘嘴忍住笑意,“就你会说好话。”
“来,把这药喝了。”
“那我喝完以后,你给陪着我出去走一走。”
“去哪儿走?”
“后山脚下的紫霞湖吧?”
“行。”
虽说苏格也从未涉足过那后山脚下的紫霞湖,只是听说过,在后山顶上向下望去的时候也见识过偌大的湖泊。这紫霞湖也算是皇城内的一处景致,这结了婚以后,苏格还从未和艾莉亚斯在这紫霞湖啊后山啊之类的地方逛上一逛。
艾莉亚斯果真把药一口饮尽,她披上了一件薄红色的斗篷,一脸期待看着苏格。
苏格从一旁捡起了一把金色纹路的白伞,带着艾莉亚斯走出茅草屋,撑开伞罩着艾莉亚斯的脑袋,自己则被细雨迷湿了眼眶,
艾莉亚斯的眉眼弯弯,笑得多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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