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张小华彻底绝望,他似乎才真正的看清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其实很狼狈了,上身除了挎包外已经全裸,下身儿也仅仅剩下一条破破烂烂不及短裤的牛仔,周身裸露的皮肤大片大片的焦灼烧伤,尤其是两条小臂甚至此刻都滋滋的冒着油脂,大片的烧伤是那样狰狞可怖,一头花白的头发几乎烧光,两条大刀眉也早就化灰而去。就是这样一个狼狈的人,此刻正像归来的王者一样看着他。
其实苗朴这样做是冒了生命危险的,火焰这种异能是很霸道的,打从他上一次在市局门口的冲突中就明白,他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有两个。
第一,苗朴不清楚张小华的异能到底有多少种释放的方法,是只有火球、火焰还是拥有什么大招儿之类的技能。如果有,周旋起来一个闹不好此刻躺着的人很可能是苗朴。
第二,现在可不是在苗朴的地头儿,这地方可是张国华的窝,游走对峙势必会制造更多的动静,也势必需要更多的时间,这样对苗朴是大大的不利。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苗朴喜欢这种战斗的风格,狭路相逢勇者胜,玩阴的不是苗朴的性感,他要彻底的击垮对手,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张小华双臂已去,苗朴并没有给他止血,几番折腾已经是半个死人只等咽气。对于可以预见的逼供和活罪,张小花选择了自杀,很诡异的一种自杀方式,非常类似于什么自断经脉之类的情况。骤然间,张小华的生机就断绝了,非常的突兀,甚至他的身体机能还活着人就已经死了,这很诡异。
由于插入张小华大腿的斩马刀是附能的,苗朴很清楚对方的状况,也正是如此苗朴才感觉到惊讶,明明张小华的心脏还在搏动,甚至呼吸还在继续,但是苗朴知道他的生机已绝。在这诡异的现象发生后,几秒钟后,张小华生理上才彻底死亡。
苗朴没有太多时间去琢磨,带着疑问继续搜索,刚迈出几步“咦?”他忍不住回头,他的心中竟然产生了某种悸动,而来源正是张小华的尸体。“怎么个意思,莫非他身上有我可以用到的植物元素因子?”
无师、无法,只能自悟。灾难爆发后觉醒者逐渐诞生,苗朴相信很多觉醒者对自己的异能基本上都是跟着感觉走的,至于谁能最终系统的总结出成功之路,那怕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既然张小华的尸体让苗朴产生了感应,那是必须要搜尸的,但是结果却一无所获。
“不是携带,莫非在身体内?”想到张国华一伙夺人异能为己所用的事,苗朴隐约有了些猜测。
果然,让他心生感应的东西确在张小华的身体中。
他没有理会胸腹靠左侧那明显动过手术、愈合的相当不错的刀口,右手并指如刀,直接****张小华胸腔,待手抽出,掌中已多了一物,鲜血淋漓的,乍一看像是一段直肠般。苗朴很确定人身上不该有这样的一个器官,至少他所学的人体知识中不曾提到。
“靠这样的特殊器官来让人获得异能,这手段倒也有意思啊!”苗朴已经感应到手上这截儿东西的异能波动,并且也猜测出张小华的诡异死亡实际上应该是这东西导致的吧。
诡异的事情继续发生,不等苗朴仔细观察,这特殊的器官眼看着就开始变色、萎缩,就像是一团脆弱的水藻失去了生命和活力。
近乎本能的,苗朴立即开始吸纳摄取其中的能量,这行为看起来很冒失,但奈何已成惯性。
能量不断的在散逸,但更多的则像水入土壤般穿过皮肤渗透进他的手掌中,然后融入了他运转的能量流中,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这令苗朴十分诧异,他之前以为这种新的外来能量会形成一个独立的群体,像植物元素因子那样。结果却是消融,仿佛它们本就是它血脉中的一份子般。
而事实上,这种特殊的强生物能器官,并非对任何觉醒者都有益,或者说,它的能量的确是有益的,但无法以正常的方式融进其他人的身体中,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觉醒者。毕竟,它被缔造的初衷以及缔造的过程都决定了它并非是可随意采摘食用的果实。
苗朴之所以行,是因为在污水陷阱中吸纳了无数的血蛭精华,创造这种异能器官本就跟血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这其实算是苗朴歪打正着的一次际遇。
与此同时,大楼某房间中的张国华眼珠子突然变得血红,他感觉到了张小华的死亡,不是因为父子血脉,而是异能的牵连,作为异能转嫁的缔造者,他跟移植这种器官而获得异能的人有着微妙的联系。
“魏七!”
门被启开,一名完全被包裹在工艺拙劣但厚重结实的皮甲中的大汉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对儿跳动着妖异的橘色光芒的眸子望着张国华。
“去请翟甫来见我。”张国华咆哮着。
大汉微一颔首,随即大踏步而去。
“韩五!”
随着张国华的呼唤,另一个穿着与魏七酷似的大汉从门外行了进来。同样一声不吭,同样眸子里跳动着橘色光芒。
“去种植室守护“瘤树”。”
领命的韩五也大踏步而去。
张国华重新坐回椅中,略一沉吟遍拉开抽屉取了把手枪,然后一颗颗的给弹匣上弹,他清楚的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在张国华上子弹的过程中,他已经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他已经做好了干一次硬仗的准备,并且他坚信这场战斗的赢家一定会是他。
人生不如意十八九,张国华刚刚调整好的心境被破坏了,他在咆哮,在破口大骂,原因是翟甫已经逃了,魏九带回来的只有一封匆匆写就的信,或者说便笺更恰当些,没有什么抬头格式,只有寥寥几句话。
尽管张国华也认为翟甫逃离的理由是充足的,可他还是有种关键时刻被麾下出卖的感觉,这令刚失去了亲儿子的他愈发的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