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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很显然没用锤子当过武器,拿在手里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除了那点威慑力,让我不敢太过于去贴近他之外,几乎就等同于摆设。
但是很快,那大汉把锤子换到左手,解放右手,竟然想着跟我对拼拳头。
我手上其实都是虚招,一拳打出去并不是不留余力的,但偏偏那大汉却是刚烈无比,一副跟我换命互殴的架势,直愣愣的就冲我的面门而来。
我的注意力全在下盘,这时却被逼得放弃了腿上的攻击,只能学着大汉刚才那样推臂阻挡。
大汉的力气很大,这一拳即便是被我强行推开,却也是让我感觉小臂上有挫伤的灼热感。
我心底的火气迅猛的升腾起来,想要还击,可刚一出拳,对方左手的铁锤就抬了起来,吓得我立即就把手收了回来。
你们可能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不敢出手,因为他是左手持锤,而我是惯用右手出拳,如果他是右手,这就好比古代电视里那些剑客对拼一样,刀剑可能会砍在一起,大不了比比谁的力气大罢了。
可是现在呢?这就好比你在跟一个左撇子打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试过在一个盘子里和左撇子夹筷子的人拼抢,因为力气用的方向是一致的,不会形成冲击阻力,后出手的人往往相当于站在了先出手的人背后用力,此时随便拨动一下,前者的力量就会被惯性推倒。
所以,我并不是不敢对拼,而是这根本就不存在赢的可能性,我的拳头出去根本就摸不到对方,就会被从天而降的铁锤在我毫无躲闪的情况下将我砸中。
这不是对拼,而是先手和后手的差别。
同样的,如果是大汉抢先出手,左手的铁锤砸过来,那我完全可以慢他一拍,在后面同样的起手,因为力量存在着惯性,那种情况下他无法回头抵抗,只能砸一个空,然后被我后发制住。
我本以为对方是有心之举,但我发现,大汉的锤子还在下落,显然没有收手的迹象,我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左右手的差别。
我心里一喜,好机会!
随着大汉的锤子砸过来,我不慌不忙,故意露出半边身子给他一种看似可以砸中我的错觉,双手蓄势待发,准备机会抢夺对方手中的武器。
直到银色大锤落下来的一刻,我忽地肩膀一颤,让铁锤和我身体碰撞的时间再延迟了零点几秒,而就在此刻,我早就准备好的双手猛然出击,一手迅速的搭在大汉手腕处,用力一摁动脉的那条筋,另一只手趁机捏住铁锤就是一抽。
可对方的实力超乎我的想象,在这样一种手上被制,铁锤被别人的手捏住的情况下,他竟然低喝一声,沉气用力,毅然决然的将铁锤抽击在我身上。
是的,他的出手轨迹已经被我打乱,无法砸下来,而是平移的直接抽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力气非常大,在横拉铁锤的一瞬间,我的一只手已经控制不住从铁锤上脱离,可想而知他的力气比我要大几分。
所以我现在只感觉整个右臂都是麻的,至少这一瞬间是如此,紧接着,我才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从肱三头肌处传来。
好他妈疼,我已经很久没尝试过这么吃痛的感觉了,忍不住闷哼一声,好险没有痛呼出来。
“松手!”大汉愤怒的大喝一声,想必他已经看穿我刚才是在戏耍他。
大汉虽然实打实的打中了我,并且逼得我右手脱离,可我的左手却一直死死钳住他的左手手腕。
我的左手力量和右手差不多,五指和手腕的力量或许更强,如果这是一个孩童的手腕,以我现在用处的力量,应该已经断掉。
但这个大汉只是一脸通红,带着一点吃痛的感觉怒瞪着我。
我强咬着牙,右肩的剧痛让我一时间使不上力气,冷冷的看着这个大汉,眼中的火焰如同被大风吹过,野火旺盛的生长。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这大汉同时有了动作。
我左手扣住对方的左手向下猛地一拽,右腿骤然抬起,准备将他踢开再顺势抢下武器。
本来我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上肢力量不如对方,如果对方还有武器,可以预见的是我的胜算极小,所以我必须为自己扳回一些劣势。
并且我主动选择攻下路,就是因为他的下盘很不稳,这是我唯一占优的地方,我可以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出腿,并且不破坏自身平衡,但对方就难以做到。
见到我动腿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跟我对拼,同样抬起右腿准备跟我踢在一起。
但就在这时,我嘴角掀起一抹报复的冷笑,右腿忽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避开了大汉的攻击,同时左肩下沉,身体往左倾斜,右脚在抬起的过程中再一次蓄力踢出,直冲大汉的大腿内侧。
大汉根本没想到我不用收腿站定就能二次出招,当即反应不过来,避之不及,手忙脚乱,却也是无用,狠狠的吃了我一脚,被我一脚踢在了麻筋上,顿时腿上无力,这还是因为我左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这才叫他没有摔倒。
我当然没那么好心,我拉着他的手腕不过是为了保持距离,我们两个一米八的男人,手臂都比较长,两只手臂对拼组成的距离,足有一人长,而这,也正是我的腿能攻击到的距离。
我接着就是第二脚,为了报复我肩膀上的疼痛,直接蹬在了大腿和腰连接的盆骨,这个地方很脆弱,并且受了伤之后,等同于脊椎受伤,没康复之前几乎就是个残疾人,使不出半点力道。练武的人都知道,力气虽然从地起,但是要靠腰来带动,这也是为什么腰伤的人都做不了力气活,哪怕只是一个腰肌劳损也是如此。
但是那大汉吃了一次亏,显然不会上第二次当,见我出脚狠辣,也是不敢硬抗,当即就果断的一个懒驴打滚躺了下去。
我说过,他的上肢力量很大,所以他这时拼了命要躺下去,手上发的力气是很大的,跟特么一头牛一样,他的左手要抽离出我的手腕掌控,我没有办法阻挡,在做了一定的抵抗之后,还是叫他躲过了脚上这一招。
但是我也并非是没有好处,那把铁锤也因此掉在了地上,对手很强,所以我半点时间不敢浪费,当即就蹲下去捡铁锤。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我好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并且还很急促,我这才猛地一下子想起来,场间还有一人,正是那个装修工人!
我正准备转身应对,可是迎接我的却是一根木棒,那木棒是菱形的,边角是整齐的,是装潢中常用到的材料,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装修工人一脸愤怒的举起木棒就已经砸了下来。
“咔!”一声脆响,木棒应声而裂,直接从中断开。
而与此同时,两滴血珠从我的额头上缓缓低落。
疼!
贼他妈疼,这木棒是菱形的,边角是整齐且有些尖锐的,虽然不像刀一样锋利能把人直接砍死,可也不像圆木那样的厚钝,这一下不仅没把我砸晕,反而因为刺破了血皮以及额骨上的剧烈痛感让我的大脑更加清醒。
我冷冷的盯着这个蓝衫装修工人,他看到我顺着眉心流下来的血,顿时也吓傻了,把手一松木棒掉在了地上,面色惨白的后退了两步,再没有刚才的冲动模样。
看他这副表现,似乎不知道刚才他要偷袭的人是我一般。
他的反应很奇怪,让我感到困惑,我正细想着,却感觉到一阵头疼,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头上的伤很厉害,原来刚才一瞬间的清醒只是因为大脑皮层受到了强烈刺激引起的,就好像和女人做那事儿的时候一样无比清醒,但事后大脑皮层受到的刺激衰退,人也会慢慢的没什么精神,我现在就开始感觉到头晕。
我不敢在等下去,要么逃走,要么收拾掉这两人,可我右手还没恢复力气,大脑又慢慢的变得迟钝,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仿佛下一秒我就会随时昏倒。
我暗自咬了一下舌尖,刺激了一下自己。
额上留下来的血越来越多,有几滴顺着鼻尖直接坠落在地,其余的都滴在了身上。
那大汉很敏锐的发现这一点,虽然他的大腿被我踹中麻筋,暂时依然麻痹着无法使力,却拍着地面叫好,“干得好,快把他手里的锤子抢下来,再来一下!”
蓝衫工人果然心生悔意,看了看我,又看向那大汉道:“不,我做不到,他是夜色的老板,我,我不能得罪他。”
他脸色发白再次看向我,懊悔地摇着头说道:“我刚才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跟我无关。”
我现在没有力气说话,喉咙也越来越干,眼前的画面已经不那么稳定,好像一部古老的碟片出现了卡带和波纹。
只是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还勉强是清晰的,只听那大汉喝道:“煞笔,你怕什么,只要他废了,谁还能找你的麻烦?但是你要是敢违背老板的命令,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个死,更何况你已经作出得罪他的事情了,你也已经暴露了,他刚才在墙后面听到了你说的一切,难道你还认为他现在还会原谅你不成?”
“你要是不敢砸,把锤子抢过来给我,但是事后我会把这一切跟老板如实汇报,你自己掂量清楚。”
这番话说完,我晃了晃头,眼前的画面勉强清晰了一些,我看到蓝衫工人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但是很快,我就看到他握起了拳头。
我知道他最终还是倒向了另一边,我吐了一口气,准备迎战。
但就在我提气,准备发力的时候,气血上涌之际,反而加快了我头晕的反应,眼前的画面开始凌乱,旋转,旋转,再旋转。
我手里的锤子也握不住了,就这么掉了下去。
而那个蓝衫工人只是愣了一瞬,脸上便浮上一抹僵硬的笑,他终于过了心里最后那道坎,迈开了步子。
不好!我心里焦急的喊了一声,想要退让,可是身体却半点反应都做不出,直愣愣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