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部正雄心中的小算盘打的是刚刚的.自己要是向南突围傻子都能判断的出来,恐怕半点机会都不会有。【.Com文字】而且南边,也是对手的主攻方向。向南突围,那等于是自己找死。只有向西突围,进入到深山之中也许还有一定的机会。
只要柳熙少佐向南突围,可以将对手的重兵吸引过去。自己到时候再打枪的不要,悄悄的逃跑,向西北方向突围成功的几率可谓是大增。可怜的柳熙少佐,还感激岩部正雄让自己突围。却不知,岩部正雄在心里正暗地的算计着他。
不过岩部正雄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那个劝降的俘虏能够穿越战线,来到他们位于阵地中心的指挥所,没有人纵容是根本不可能的。七十联队士兵的出身太复杂,尤其是那些在扩军后,由老资格士官提起的军官出身更是极为复杂。
岩部正雄可以预见,那个俘虏能够顺利的到自己面前,绝对不止一个军官开了绿灯。而其他的军官,恐怕就算没有参与进去,也都表示了沉默。到任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但对自己部下已经很了解的岩部正雄明白这代表什么?意味着军心士气已经彻底的崩溃。
岩部正雄很清楚,七十联队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勇气了。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最后的崩溃,是因为这些人恐怕对突围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毕竟日军对待自己被俘官兵的政策,尤其是军官的处置,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但凡只要有一点可能,没有人愿意去当这个俘虏。
当然对于这些大阪出身的士兵来说,如果突围不成,只能玉碎的情况之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下手中的武器。现在部队之所以还在勉强维持,正是因为那些知道回去除了被逼自杀之外,没有别的路可选的军官还在维持着。
对自己部下继续战斗的决心,已经彻底丧失的岩部正雄这边心中打着怎么能逃出。那边看着眼前已经成熟的葡萄,暂时还吃不到嘴的刘长顺与杜开山对杨震在这个阶段还要劝降的举动非常不满意。
在他们看来,这些日军已经熟透了,自己随时轻易的可以拿下来,何必还要劝降弄的多此一举?他们那里知道这是杨震接到了科瓦廖夫的电报要求之后的无奈之举。
诺门罕战役已经结束,日苏双方正在谈判。但涉及到战俘交换的问题上,苏联人却是很头疼。日本人提出一对一的交换,而苏联人手中压根就没有那么多的日本俘虏。
与被俘数量虽然不算庞大,但也高达数百人的苏军战俘相比,苏军手中的八十多名日军俘虏的数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要是按照日方要求的一对一的交换,连零头都不够。
作为参战主力的二十三师团以及后增援的第七师团,可不是第四师团这样的软脚蟹。抱着炸药包与苏军坦克同归于尽的大有人在。尽管双方激战达数月之久,但苏军抓到的战俘数量并不多。而且被俘的日军战俘中有人担心回国会受到报复,不想回去的也大有人在。
当年一二八事变,日军对被俘官兵的处置在日军之中早已经不是秘闻。军官被逼自杀,士兵被发配到北海道做苦役。,这在日军之中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很是知道自己回去下场的日军战俘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居然不想回国遭罪。
小鬼子作战的时候有些死心眼,轻易不会投降。但一旦被俘之后,心思却比谁都活跃。虽然因为服从性强,可以称得上的是世界上最好管理的战俘。但并不代表这些人愿意回去遭罪。
基于某些方面的特殊需要,苏军方面也不打算将不愿意返回的战俘强行遣返。这就造成了日苏双方可以交换的战俘数量差距更大。为了弥补这个数量上的差距,尽快将自己被俘的人员换回来。在远东军区的示意之下,科瓦廖夫向眼下正与日军激战的杨震提出了索要日军战俘的要求。
对于科瓦廖夫的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杨震在与其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也就答应了。这才有了派人去劝降的事情发生。况且杨震现在也需要日军战俘,去鹤立下煤矿。以改变鹤立地区煤矿矿工被自己补充进部队,而矿工短缺到了极点的局面。毕竟与苏联的合同可以拖延,但是终归还是要完成的。
对于杨震来说,活的日军战俘比死的要值钱的多。不过他也就对七十联队这样第四师团出身的日军会这么做。对于那些决死精神异常强烈的其他日军师团来说,他才不会冒着弄不好被反咬一口的危险,去琢磨怎么抓活的。
那个去劝降的战俘虽然没有达到让七十联队残部全部放下武器的目的,但至少也带回了五六十不想在打下去,主动投诚的日军战俘。甚至其中还有两名少尉军官。虽说数量少了点,但也聊胜于无。而且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吗?
劝降完毕后,杨震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日军既然还在死撑着,那也就别怪他不珍惜这些在他眼中已经成了可以用来交换物品的日军了。等接到在前沿的陶净非劝降工作已经完成的汇报后,杨震直接拿起电话下达了总攻击令。
不过下达了攻击令归攻击令,但杨震却在临战前将刘长顺的二旅撤了下来,将对七十联队最后的解决交给了现在手头只有一个主力团外加一个架子团的三旅杜开山所部。对于刘长顺的极度不满,杨震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将他直接丢给了郭邴勋。
看着听着外边传来的密集枪炮声显得有些急躁的刘长顺,很不幸打赌输了,却脸上并无半分失落的郭邴勋将其带到了地图前道:“将你的二旅撤下来是有原因的。你们马上连夜北上到群策山原三旅驻地,那里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补充部队。”
“总部已经决定将已经完成初步整训的汤原独立团交给你部,将你旅原为架子团的六团升级为整编团。在补充完毕之后,你立即带队向群策山西北的庞家店一线秘密前进,并在那里隐蔽待机等待总部的命令。另外,你的老搭档原二团政委王效明现在已经提前抵达那里,与准备编入你们旅的部队汇合。”
郭邴勋的交待让刘长顺眼前一亮:“参谋长,让我们旅去距离正在鹤立苦战的一旅西南方向的庞家店一线隐蔽待机,是不是要打这个二十五师团?这太好了。这下我们旅总算能抢上一块肥肉吃了。”
“还有把老王调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参谋长,您可不知道,自老王调走后,我现在党政一肩挑,实在有些忙不开。尤其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文化,嘴也笨,这政工工作根本就做不好。您和司令员把老王调回来,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对于刘长顺的兴奋,那边正琢磨怎么起草给一路军回电的杨震却是冷冷的道:“你兴奋什么?要不是杜开山的一个团正在配合赵副司令打阻击,你以为这个好事能轮到你?还抢肥肉吃,别肥肉没有吃到,反倒被骨头把门牙给咯掉了。”
“我可告诉你,这次将刚刚完成初步整训,但还未完全稳定的一个独立团调给你们,将你们旅优先扩编成全编部队,总部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就是正在将军石一线与二十五师团主力作战的王光宇都还没有享受这个待遇。你要是给我搞砸锅了,你这个旅长就别当了。”
“还有,王效明只是总部考虑到新调入你们旅的这个独立团还不是很稳定。你们旅至今还没有政委,你们之间又是老搭档,比较熟悉,才临时从目前形势还比较稳定的一分区临时抽调给你的。等战斗完毕,王效明还要返回一分区。”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虽然被自己泼了一头冷水,却还处于兴奋中的刘长顺,又仔细的叮嘱一遍道:“记住,在未接到总部的命令之前,绝对不允许轻举妄动。在隐蔽待机期间,你一定要掌握好部队。”
“尤其新编进的独立团,一定要抓紧时间熟悉,给我牢牢的掌握住。绝对不能让部队出现异动。他们是新编成的部队,还不是很稳。一旦有人叛逃,暴露了你的位置,我们的全盘作战计划将毁于一旦。”
说罢,杨震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后,挥了挥手道:“别在这里墨迹了。马上回去准备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天亮之前要是赶不到群策山,等鬼子飞机赶过来就麻烦了。”
安奈不住心中喜悦,心中早就长草了的刘长顺见到杨震痛快的放人,二话没说,敬了一个军礼后,马上便返回自己部队准备去了。。
看着这个家伙兴匆匆的背影,郭邴勋摇了摇头有些担心的对杨震道:“司令员,这个家伙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能完成总部交给他的任务吗?这次他们二旅的位置可是重中之重。这一仗能不能打好,可就完全看他们二旅能不能在接到命令后,按时穿插到位了。”
对于郭邴勋的担忧,正亲自起草给主动发来电报,希望参战的一路军回电的杨震抬起头,沉思了一下之后道:“这个家伙虽说有点毛躁,也有点死心眼。但好在有王效明与马春生两个人协助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对于杨震的回答,郭邴勋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郭邴勋的奇怪的笑容,杨震想起一件事道:“老郭,我说你可得愿赌服输。你的入党申请书是不是该交上来了。军区常委会缺了你这个参谋长,很多事情都无法解决,”
对于杨震的提问,郭邴勋犹豫了一下道:“司令员,这个入党申请书我用不到写。你有与中央直线联系的电台,你给中央军委发报。请他们与四川军委确认一下一位代号五五四三的三六年入党地下党员。这位党员是直接与四川军委单线联系的。如果当时的那位军委负责人还没有牺牲的话,应该可以查的到。”
听到郭邴勋的回答,杨震微微一愣不由的放下手中的笔,愣了许久之后,杨震才道:“老郭,难道你就是这位五五四三?你不是一直在法国圣西尔军校留学吗?什么时候入党了?你怎么不早说?中央代表团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杨震的疑问,郭邴勋苦笑不已的道:“我在川军时候的未婚妻原来就是四川省委的地下党员。我是被她介绍,经四川军委特批的秘密党员,代号就是五五四三。抗战爆发后,我曾申请去延安。但上级不同意,让我继续留在川军中做**、兵运工作。”
“川军出川抗战后,我随川军转战各地,因为通讯不便与上级逐渐失去了联系。等到在徐州会战被俘后,更是彻底的中断了联系。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那位军委书记牺牲没有牺牲。我的未婚妻被捕牺牲后,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证明我的身份。而没有证人,你让我怎么说出来?要不是你提起这件事情,我几乎都快忘记了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了。”
“如果他牺牲了,根本就无人证实我的党籍。当初为了保护我,除了我未婚妻做我的联络员外,我是直接与他单线联系的。整个四川地下党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在临出川之前,上级曾经再三的叮嘱我,为了安全起见,对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同志,也不要轻易的泄露自己身份。就算在战区遇到十八集团军的部队也不许接触。除了接到特殊通知,我的直线上级仍然是四川军委。我的这个身份即便是李明瑞都不知道。”
对于郭邴勋笑容中带着的苦涩,杨震能感觉出来。他在后世中曾经在那些老前辈写的回忆录中看到过,很多曾经做出卓越贡献单线联系的地下党员,却因为上级的牺牲而失去联系。郭邴勋的例子并不罕见。
但请中央重新复查,一是耽误时间不说,二也不见得能查的清楚。最关键的是如果自己几个人都能活到解放后,又涉及到某些方面的问题。尤其这两年失去联系,恐怕郭邴勋就是满身是嘴都不见得能说的清楚。
犹豫良久,杨震还是道:“老郭,你也不知道当初那位发展你的同志是否还活着。形势复杂,这方面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查的清楚。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要向中央汇报了,除了我们两个人,你也不要再提起了。你的入党书还是要写的,不就是相差两年党龄吗?这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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