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淳风眉毛跳了下,带着些叱责的口吻道:“过了。”
“嗯。”赵山刚挥挥手,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不能怪我,是他陈典先不仗义的,最初我那兄弟要开一家水泥制品厂,跟陈典谈占地的时候,他大大方方地说邻里街坊之间这种事儿还不好说嘛,要占就占去。我那兄弟也是个傻帽,见陈典态度挺仗义,考虑到两家平时关系不错,也就没好意思当时就谈价钱。谁知道等机器设备、证件啥都置办齐了,边上几户的地也都谈拢了,施工队准备开干那天,陈典出来阻挠施工不让占地,张嘴就他妈要三万!按照县城外环的平均占地费用,一分地占用十年就三千块钱,他那二分自留地还不是什么好地,平时他都懒得去种一直荒着。我那兄弟就急了,直接对他说,一分地一千块,二分地两千块,他妈的爱要不要,不让占也得占!这不,就打起来了。”
听了这般话,苏淳风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他了解赵山刚的脾性,此人敢作敢当,断然不会在这方面说谎话。
赵山刚点了颗烟深吸一口,笑道:“其实真到最后,我也不见得会去对陈典的家人动手。虽然这么吓唬他确实过分,也有些卑劣,但对陈典这号人,我也没别的办法。出来混,我必须为兄弟出头……”
“后来呢?”苏淳风问道。
“陈典也算得上是条汉子,倒是没怎么认怂,不过他没辙,只能跟我谈。”赵山刚道:“我呢,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陈典家被占了二分地,而且我的人把他的家给砸了也造成一定损失,所以给他三千块钱了事,算给他脸了。”
苏淳风哭笑不得地说道:“那陈典他能同意?”
“不同意又怎样?”赵山刚不屑地说道:“我的兄弟还都受了伤,这笔帐他总得认吧?再者说了,事情闹这么大,都到抄家的份儿上了,派出所那边过来抓了几个人,我们还得出五千块钱罚款的钱。”
“感情这些帐也得算到陈典的头上,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讲道理?”苏淳风笑着斥了一句。
“嗨,既然都动拳头了,陈典给脸不要脸,还有什么道理可讲?”赵山刚笑着抽了口烟,道:“陈典后来也跟我抱怨,他说最后你们又得给派出所交罚款五千块,总共就出了八千,还不如当初好好跟他谈价钱,八千块他其实也能同意,这样两全其美,双方还不至于结下梁子,更不会有人员受伤,他的家里也不会被砸。我当时就对他说了,你他妈说这种话纯粹扯淡,当初张嘴要三万,老子豁出去就准备好三万块摆平这件事了,八千算什么?还他妈有两万二呢,甩出去绝对有人愿意拿了钱要你的命!信不信?结果丫当时就怂了,吱吱唔唔半天连个屁都没放。”
苏淳风差点儿没乐喷出来。
如果陈典就是袭击钱明的人,那么苏淳风现在绝对丝毫都不同情他。而且,恶人就得恶人磨,遇到赵山刚这种猛人,也活该陈典这号把人架到无奈之际从而趁机想要敲竹杠的混蛋倒霉。
“那水泥制品厂,是你的吧?”苏淳风笑道。
赵山刚愣了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叼着烟说道:“就是占了点儿股份,和朋友一起开的……”
“唔。”苏淳风也没去多问,心想着赵山刚这两年的发展速度真是太迅猛了,要知道,赵山刚今年才二十三岁,能够在短短三年时间里迅速发家致富,其个人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走的这条路,委实是发家致富的捷径。而如赵山刚这类二十啷当岁又敢玩命斗狠,又有经济头脑,气运又好的人,委实称得上是人才了,也难怪他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成为号令群雄的一方大枭。想着这些,苏淳风貌似闲聊般说道:“估计陈典也是看你们年轻,所以之前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他其实也不大,就是看着面老。”赵山刚骂骂咧咧地说道:“看起来像他妈三十六七岁的人了,其实也就三十一二岁,长得像只痨病鬼似的,一巴掌就能扇倒,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
听了这话,苏淳风忽然若有所思起来。
如赵山刚所说,他的朋友和陈典做了几十年邻居,竟然不知道陈典有这么好的身手,再联系到陈典那副极端病态的痨鬼模样,不得不让苏淳风怀疑,会不会是有术士以术法催生他的个人战斗力?
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
奇门江湖中有诸多流派的术士,都拥有此类术法。而苏淳风的诡术,也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提升一个人的战斗力。
不过施展这种术法较为繁琐,且只能给予一个人短时间内拥有超强战斗力。
最关键的是,副作用很大。
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使用这种较为极端的术法。
“哎我说淳风。”赵山刚笑着打趣道:“刚才你说那家伙看我们年轻所以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今年才多大啊,哈哈。”
苏淳风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说正经事,既然你心里大概有了谱,那么等出了正月十五我们开学后,你帮忙安排下,我和我的一名老师,要暗中看看陈典,确认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好,这没问题。”
“要保密。”
“放心。”赵山刚认真地说道:“我这人嘴巴严实得很……哎对了,淳风,这个人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有点儿道行?”
苏淳风笑了笑,道:“他要是有点儿道行,还能让你给镇住吗?”
“那他还能怎样?”
“不知不觉中,就能要了你的命。”
“哦。”赵山刚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他这类人,纵然是听到这种提醒他小心危机己身性命的话,只要不涉及其家人,那么他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畏惧,充其量也只会多加警惕而已。赵山刚却不知道,苏淳风说这句话也是在隐隐地提醒他别太张狂,另外就是再给他灌输些深刻的印象,别等将来越混越大,连苏淳风都不放在眼里了,那可不好。
苏淳风又道:“忘了跟你说,查一下陈典平时接触比较多的人中,有没有那种比较神秘、行为异常的人。切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要被他察觉到。”
“好。”赵山刚应了一声,又神色阴狠地小声道:“淳风,如果真的是陈典,他又做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想要收拾他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咱活劈了他都行,但你别自己去冒险,这号人很能打,不好对付。”
苏淳风微笑着拍了拍赵山刚的肩膀,道:“心意,我领了。”
……
转眼间已是正月十五。
刚刚消散了些许的春节氛围再次被元宵佳节给点燃,处处张灯结彩,卖烟花爆竹的摊位、门市上拥满了购买的顾客们。村落中,早已按捺不住的孩童们,已然拿着那种小小的摔炮、钻天猴、火焰绳等烟花玩耍着。
今年元宵节,已然在河塘村里颇有名气成为公认富豪的苏成,也买了不少的烟花和鞭炮、爆竹,代理销售处这边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守着偌大的物流园区停车场,不放点儿烟花热闹热闹怎么行?另外,他还让出车的两个侄子苏长海和苏长江中午回来时路过代理销售处这边,捎回去一挂鞭炮,一箱烟花,嘱托他们到了晚上,记得去宅子那边放一下红火红火。
这也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既然有了富豪的名气,就不能显得太小家子气,这是面子问题;
其次,虽然家里没住人,但习俗就是这样,元宵节晚上不放点儿烟花鞭炮什么的,就好像这个家成了无主之家,不吉利。
下午三点多钟。
午休起来的苏成来到办公室里,拿起一些物流园区的相关文案看了起来。
现在,苏成每日里都会感到压力很大,所以会非常用心地去做每一件事情,而且还会抽出时间来阅读报纸、杂志,目的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学识和眼界——这还是儿子苏淳风给他出的主意。
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苏成,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很多方面的不足。
和同村的大老板李胜不同。人家李胜是从一个小小的饲料厂开始做起,自己当销售员到处跑客户,逐步一点点积累做大到如今的规模,而且到目前为止其“豫望农畜饲料制造厂”的销售网络,绝大多数还都是凭着多年的良好信誉积攒下来的老客户,销售渠道可以说是相当的稳定。所以相对来讲,同样没什么文化基础的李胜,管理和经营当前的“豫望农畜饲料制造厂”颇为得心应手,纵然是在不断的发展壮大,但李胜也有足够的经验去应对。
可苏成呢?
他以前从未有想过能把生意能做到这份儿上,而且机遇根本没有给他由小到大发展积累经验的时间和环境。
放佛突然间,就让他从一个玩儿联合收割机、跑个体运输的小老板,成为了一个货运代理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紧接着又贷款投资数百万建立一个必将走向正规化的物流园区,还要去管理去运营……
具体该怎么做?
他到现在很多时候还会一头雾水,心里没底。
尤其是,他的合伙人陈羽芳,是一位名牌大学毕业生且在政府部门工作过几年的强势人物,其经营理念可以说非常先进,要求严格到不符合当下的时代现实。所以在和苏成的日常交流、沟通、探讨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许多代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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