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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志国看见我出来，板脸道：“林卫东，我难得晚上值班，你这里就给我添乱，咋回事儿？”
我赶紧陪着笑脸，说：“这扯不扯，把唐所给惊动了，几个来消费的，把我家服务员打了，我让他们赔钱，他们不干，还动手，我没办法，就让小弟报警了。”
“嗯，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在我的地盘公共场所搞事情！”唐志国大步走进了练歌房，后面俩小警察有一个我见过，就是那天拦我的那个没有警衔的辅警赵盛。
唐志国把那三个人的证件一看，乐了道：“你们几位都是邻省的公务员啊，公务员还逛夜店，还叫小姐，是吧，行了，打了人，你们自己说，跟我回去做笔录留案底还是就在这儿把赔款给人家，这事儿就拉倒怎么样？”
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接了个电话，说：“唐所长是吧，请您听下电话？”
唐志国伸手接过那人的手机，说：“这么快就有人给你们说情了，行，我看看是谁。”
唐志国接了电话，脸色一变，说：“董大队，是你的朋友那还说啥，行了，我有数了。”
我一听，完犊子了，一定是有唐志国必须给面子的人说话了，看来今晚报官是个失误。
可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唐志国将手机丢给那个人，眼睛一瞪道：“我特么最烦工作的时候有人指手画脚！都给我带走！”
两个小辅警就等这句话呐，扑上去就给三个人上了塑料卡扣，推推搡搡拉出门去，外面还有俩司机也过来了，将三个人推进了后面的面包车。
唐志国对跟出来的我说：“林卫东，你也跟我走，还有你那个挨打的小姐，一起回去做笔录！”
我点头道：“好好。”我拉着燕燕上了唐志国的轿车，坐在后座，唐志国坐在副驾驶，一摆手，警车开走了。
唐志国回头丢给我一根烟，说：“刚才是董雷，监狱的大队长，昨晚在我爸那儿我还见到他了，他最近要调到分局来，求我爸帮忙，这几个小子也不怎么就找到他头上了。”
我接过烟，点了，说：“前面我好像听他们打电话叫白哥白哥的。”
“白哥？我草，我知道了，董雷的铁哥们，白大光，这家伙是个人物，挺牛逼的，你三哥能认识他，妈了个巴子的，今晚我还就不给他们面子，活该这几个小子倒霉，那啥，你就别管了，等下你俩做完笔录就走，那三个，我让他们大吐血！”
我和燕燕都不敢吱声，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水深火热，都觉得混社会挺牛的，其实，这段时间我却觉得，混社会，真的太特么危险了，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踩雷上了。
同时我也得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当你自己狗屁不是的时候，你得有两个是狗屁的给力靠山，就像我三哥这样的人物。寡妇睡觉，上面没人，那就真的别出来混了，早晚把自己混进去。
派出所就在港务局一个楼，自己在一角一个院，我来过一次，上下两层，我和燕燕被带到值班室做笔录，那三个倒霉蛋儿被直接拎到后院去了。
给我做笔录的是跟唐志国一起去的另外一个辅警，他长得很面熟，果然他说：“东哥，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我叫王佳，我现在是协警，王兵是我哥。”
王兵，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小区的保安，每次见到我都主动打招呼的那个保安，果然兄弟俩长得很像。
“呵呵，你是王兵的弟弟啊，行，不错啊，好好干，争取转正。”我打着哈哈道。
王佳往门口看看，小声说：“东哥，你跟我们唐所关系好，你帮我说说呗。”
我点头道：“没问题，有机会我给你说说。”
王佳听我这样说，挺高兴，很麻利地帮我做了笔录，签字按手印，说：“好了，东哥，你可以走了。”
我说：“我得跟我们那个小姐一起走，你去看看，她做完没有。”
不一会，王佳领着燕燕过来了，燕燕的额头贴了个创可贴，她用头发盖住了，几乎看不出来，见到我，燕燕流着眼泪道：“那个男的上来就亲我，也没说坐台什么的，我当然不让啊，就打我……”
我搂着她说：“好了好了，你都做了笔录了，相信人民警察会给你个公道的，我们先回去吧，那谁，小王，你跟唐所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辛苦了！”
离开派出所，在路上我给罗刚打了个电话，罗刚老半天才接，说：“我知道了，你们没事儿了吧，我和乔红在大红果呐，你俩也过来吧，看看人家的稞陪是怎么弄的，回头咱也开这个项目。”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我说：“这么晚了，我们就不过去了。”
罗刚说：“这才几点啊，这边生意好，周末也要到一两点才结束，赶紧过来吧，我们在V6，等你们啊！”
燕燕说：“爸爸，我累了，你给我钥匙我先回去睡了，你去吧，反正我也并不可能上稞陪的台，我就坐素台，荤台不坐了。”
素台，就是二楼那种，台费低，只陪酒陪唱歌，一般不能碰。荤台在三楼，上面和腿可以碰，洗手要加钱，吃快餐只要小姐同意价钱到位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燕燕是要跟定我了，这有点麻烦，我是有心仪的女朋友的，西城区的那个卖茶女小玉，这条街的那个卫校学生姚瑶，这俩我一定要追上一个，做我的女票，燕燕，我也喜欢，但是潜意识里面，真的拿她做女朋友，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的。
也许我的想法不好，都睡了人家，又没给钱，当然不是做生意，人家跟了我之后，连生意都不做了，我却还是不能从心里接受她，只接受她的身子，我是不是很无耻？
我会补偿她，比如让她接管我的小姐，本来这几个姑娘也都是她叫来的，我就培养她当妈咪吧，平时罩着她，有困难帮助她，也只能如此了。
我把要是给她，帮她叫了出租车，说：“早点歇着，不用等我。”
燕燕没说话，我看着出租车开走，又打了一辆车，去后街大红果娱乐城。
后街，是林海市的一个地标性街区，俗称吃喝玩乐一条街，酒吧、咖啡屋、茶室、夜总会、洗浴中心、烧烤店，逾夜逾疯狂的一条街，以前刚到报社的时候，马丽带我们几个部门的记者去过后街一次，好像叫波拉娜的一家酒吧，喝酒，也没觉得怎么样，再也没来过这里。
马丽，我一下子想起来马丽，已经月底了，我该回去一次，找她结账了。
我在街口下车，现在是午夜零点半了，我点了根烟，感觉这里很有不夜城的味道，不太宽的一条小街，满眼的霓虹闪烁，街面也很热闹，根本不像我们沿江路，一到晚上十点多，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有俩小妞儿迎面过来，浓妆艳抹的，大冷天穿的很少，露出来半截胸那种。“小哥真帅！来我们店坐会儿呗，俺俩陪你咋样？”
我去，都尼玛流行站街了？看来罗刚是对的，要出来看看，学习下，这里生意火爆，是有原因的，我们那边冷清，也是工作方法问题。
“很便宜的呦，帮我买杯酒就行，哥，哥，俺俩都要冻死了，给点温暖呗？”长发女孩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拦住我的去路。
我笑笑说：“哥哥，今晚约人了，你们是哪家的？”
“哥去那家我就陪哥去哪家！”女孩儿说道。
我靠，这是什么路数？帮店家拉客有提成？这方法也不错呀！
我说：“我去大红果，已经有朋友在那边了，打电话叫我过来的，你们去找别人吧。”
“大红果，好呀，我们也去大红果，脱衣，洗手，口活，什么都行，走吧！”
我彻底没辙了，就跟她们走，我真不知道大红果是哪一家，不用自己慢慢找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门前一溜豪车，这个城市其实是个三线小城，可是夜生活却是一点不输给一线大都市，有钱人都是夜猫子，已到了晚上，大酒店，大夜场，门前都是豪车，什么时候我才能买得起一辆我最喜欢的奔驰？
大红果的门脸并不大，但是一看就觉得很张扬，相比之下，我们那个练歌房，有些小家子气了。
我直接坐电梯上楼，到了顶层，找到V6房，俩女孩还跟着，我也不管她们，看她们跟服务生都很熟络的样子，知道一定是经常往这里拉人的主儿。
服务生居然要按门口的对讲门铃，不然开不开门！我靠，都这样了？里面岂不是干什么都无所谓了？
还没进门我就大开眼界，夜场的世界，凡人百姓真的不懂。
罗刚的声音，说：“是东哥来了吧，进来进来！”门就开了，我推门进去。
好半天才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外面什么都听不到，里面确是靡靡之音，三个全稞的美女在屋地当中热舞，罗刚和乔红坐在沙发上，还有个男的我不认识，桌面上摆满了各色酒瓶子和两个吃残的大果盘。
罗刚站起来，哈哈一笑道：“东哥厉害，自己带菜来的，俩美女，赶紧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