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终究没有从猓口中得出为什么要他离开的原因,猓到最后,都只是说他并不属于这里。
夜相信在他昏迷的时候,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夜终究没有去问。
这座神秘的小浮岛是第一个让夜有归属感的地方,可是如今,他终究要再度启程。
自己本身就是无根之人,他在这座小浮岛之上原本以为会知道自己的根源,可是,如今看来,自己还是适合流浪。
没有地方是属于自己的。
夜此时心中颇为平静,不过平静之中,自然也是有着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
此时,猓和恐因两个在一座小山头上并排而坐。
恐因对猓也是没有多少的畏惧情绪,此时用兽语和猓交流着。
“狱主大人,夜呢?”
恐因早已经喜欢上和夜相处的生活了,因为和夜在一起的时候,它不会感受到孤单,和夜相处的时候,它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
猓已经很久了,没有过如今这种感觉了,这是一种失落吧?或许也有可能是一种自责。
王上的话他没有深思,他也是不敢深思。
王上消失了千万年,甚至曾经九冥破灭的时候,王上都没有归来。
曾经,所有人都是固执的认为王上仍在孤军奋战,或许是面对着更加强横的敌人,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难以脱身。
不过,所有人都是相信,王上必定凯旋。
猓能够走到这一步,成为几乎如今就算是整个外域或许都无人能够抵挡的存在,也是曾经经历过无数的磨砺,他吃过的盐,或许比夜走过的路都要多。
可是,就算是猓也是猜不透、想不到到底王上是要干什么。
当然,身为王民,他也是不会有任何对于王上恶意的猜想。
曾经那个巅峰时代,九大上狱狱主同在,狱将更是有上百位,再加上曾经的殿下,除了王民之外,更有皇族从旁协助,就算是猓也是无法想象当初的文明鼎盛时期到底是什么样子。
当猓懂事的时候,母亲终究没有熬过岁月,已经不在了,他也只是依稀记得母亲的模样。
至于那场浩劫,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当猓长了一些,父亲也是消失了。
猓就在这小浮岛之上,和众多的御兽狱仅存的民众一同生活在一起。
后来猓也是离开过浮岛去寻找父亲的踪迹,想要知道父亲到底怎么样了,可是猓得到的结果最终都让他无法接受,所以最后回到了小浮岛,专心牧兽。
可是如今,夜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夜身上可是带着一头幼年的狱岚,哪怕沉睡着,可是这足以说明了夜的身份。
夜真正的身份,猓不愿意去思考,也感觉没有必要,因为他们都是王民,这就足够了。
曾经的九上狱纯血王民,到了如今实在是少得可怜了,更多的都不过是能够称之为遗民的血脉不纯的人。
所以夜的来到,更是让浮岛上的众人感觉倍感亲切,这种亲切,是一种源自于最深处血脉的亲切。
猓希望夜能够留在这座浮岛上,因为外面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有些太乱了,他们这些王民,应该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毕竟,王上消失了太久了,没有了王旗,他们便是应该修整旗鼓,静待王上归来。
王民是无畏的,因为王旗所向,便为剑刃所指。
王民是单纯的,因为王旗所向,即为剑刃所指。
王民是固执的,因为王旗所向,方为剑刃所指。
没有王的王民,怎么还会是王民呢?
猓能够感受到夜来到了浮岛之后也是有了一种归属感,这里终究是曾经那九冥大陆保存下来的一个小角,哪怕微不足道,却是完完整整的保留了下来,是真正的曾经他们的家的一部分。
他们都不该去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因为王上没有命令,而敌人,也是早已灰飞烟灭。
猓到现在都有些难以想象当时夜霎时间化作为王上的过程,夜是王?必然不是,至少从王上的角度来说不是。
那么夜到底是什么存在呢?
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夜是王民,是他们的一份子。
可是如今,亲人又要远行,而且是不得不被他亲手赶出去,被迫远行,可想而知,猓心中的感受。
不过,这是王上的命令,他也是无可奈何。既然王说了,那么他就该去做。
“夜出远门了,暂时回不来了。”猓长叹一声。
恐因听到了猓的话,也是一时半会没有理解过来:“出远门了?没关系,我去找他,狱主大人,他去哪里了啊?给我指个方向,恐因可能干了,我能够用不了多久就追上他。”
猓听到了恐因的话,不由得伸出了宽厚的大手摸向了恐因的脑袋上。
此时恐因只有平常十岁左右的孩童那般大小,平日里和猓在一起的时候,它都会保持着这种体型。
“傻孩子,夜离开了浮岛了,去往很远的地方了你现在还小,不能去找他,你要好好努力变强,等你和你阿爸一样厉害了,你就可以去找夜了。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自己就回来了。”
猓笑着说道,不知道怎么了,猓心中有了许久没有过的触动,眼睛竟然突然莫名的有些湿润了。
曾经父亲消失的时候,他的一位族叔也是和他这么说的吧?那位族叔早已化作了陈骨,父亲也是再没有回来。他努力变强了,可是也没有找到父亲。
而且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着,父亲已经死了。
恐因听到了猓的话,也是连忙做了保证:“恐因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到时候要变得和阿爸,不,和狱主大人一样厉害,然后去把夜教训一顿,让他好好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猓听着恐因略显幼稚的话,此时也是不由得摸着恐因的脑袋,说道:“好,那恐因好好努力。”
此时,夜离开了这一座浮岛已经很久了,甚至都已经穿过了那空间裂缝密集带,他如今来到外域也是有了一段时间了,就在他完全毫不知情的时候,九幽大陆已经是风云变幻。
冒牌的陈紫天经过了几次试探,发现殿下已经离开了九幽大陆,也是开始变得肆无忌惮。
一时之间,冒牌陈紫天的实力迅速在整个九幽大陆之上膨胀起来,不过却也是遭受到了九幽大陆监察者斯格勒的警告。
之后,冒牌的陈紫天才略有收敛。
而另外九幽大陆另外突然崛起的一股势力,就是自称为九冥神使徒的一群人了,为首的竟然是那曾经被中央狩魔所发布了联合通缉令的人之一,也就是黄子天。
没有人知道黄子天到底有什么奇遇,实力的暴增速度已经是到了一种令人感觉到恐惧的地步。
而九冥神使徒之中最为出名的人,却是曾今被称为九幽第一天才的诉风。
只是,这整个九冥神使徒很快便也是销声匿迹,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处。
如果,真的要说最近发生的最为让整个九幽大陆震惊的事情,应该是陈紫天的头号大将汤淮在不久之前突然暴毙身亡的事情。
汤淮一直以来都是老谋深算的模样,而且所有人都是知道汤淮有着绝对的保命手段,就是陈紫天也是没有完全看透汤淮的那诡异手段。
可就是这样,汤淮突然暴毙,并且真的就是突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有人第一时间想到了九冥神使徒,有的强者却是想到了九幽大陆监察者。
冒牌的陈紫天对此虽然有些感觉可惜,可是一时之间也是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说是有些猜测。
在外域的一个很是普通的浮岛之上此时黄子天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样,好些没有?”黄子天看着眼前这个冷峻的少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来缓解他的痛苦。
麦克斯咬着牙,摇了摇头,牙龈都是因为用力过大出了血,可是他仍然坚定的说道:“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麦克斯捂着心脏的地方,那种难以形容的痛,仿佛心脏就要破碎撕裂的一般。
可是麦克斯仍然坚持着,一旁的阮熏脸上的都是担心的神色,可是她也是无可奈何,如今阮熏已经是一个四级领读师了,左思右想之后,她也是决定不再这样干坐着:“领读,水乡。”
一个水泡泡直接包裹住了麦克斯,麦克斯先是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因为这灵能太过熟悉,所以麦克斯也是任凭阮熏的领读包裹住自己,对于阮熏,麦克斯早已经是做到了完全的信任。
麦克斯心脏的疼痛略微减缓了一些,虽然依旧存在那种撕裂的痛,却是已经减缓了许多。
而在九幽大陆一个无人知晓的荒野处,安格雷斯就在狂战士的肩上。
安格雷斯身后是重仆,左右两侧是名左名右两兄弟,却是唯独不见了黑寡妇迟重云的身影。
众人此时身前有一个小土包,看着应该是一座墓,却是简陋到了都没有墓碑的地步。
“黑寡妇在地下会不会不再痛苦?”安格雷斯依旧是那副幼童的模样。
身侧的名右此时也是不知道心中什么感受,只是长叹了一声:“会的,人死了怎么还会有痛苦呢?黑寡妇这是解脱了。”
安格雷斯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迷茫,长呼出一口气,喃喃道:“是啊,解脱了。”
四人转头无声的离开了,名左边走着,也是偷偷向后瞄了一眼,嘴里面嘟囔着:“以后该多无聊,你这蜘蛛怎么说走就走了,命应该那么硬的。”
重仆依旧沉闷,只是想来木讷的他,如今眼神之中也是有了些许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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