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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骑着马的临时队伍在村内行进着。
这处以种植白盐花出名的民房都是石头式的老房子,很多地方虽然破旧不堪,但仍然能通过残存的一些十字架、双手拄着长剑立在胸前的陈旧英雄雕像中看出,这座村庄还是颇有一点历史的,很有可能与光明教廷有关。
如果是以前的话,阿尔雅一定会好好的参拜一下,一个一个的看过那些现在正充当猪圈、牛栏的雕着圣徒事迹的记事墙,将那些倒塌的十字架一一扶起,虔诚的祈祷一番。
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艾伦只答应了自己两天的时间,按照他的话,这两天自己可以‘任性的’挥洒自己的同情心,去进行毫无意义的惩恶扬善,不论发生什么,不论与谁为敌,他也会全力的帮助自己。
仅限于这两天。
然后自己就要戴上象征着这个骑士誓约的护腕,专心的跟着这位死灵法师,在不触碰自己底线的情况下,砍翻所有挡路者。
那个骑士护腕也是颇有来历的东西,来自与一位追随圣光,同时帮助一位贵族抵挡兽潮的圣骑士,他的精神力量让这对护腕度过了数百年的时光腐蚀,也让护腕在感受到阿尔雅的圣剑光辉时进行回应。
是注定的东西么,阿尔雅感受了自己这对护腕仍然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戒指里,她还没有下定决心永久的戴上这象征着骑士忠诚的东西。
“加快脚步,我们时间有限,每一刻都会有更多的亡灵出现,我们完成任务就会变的更加的困难,”阿尔雅驾马越过头前的死灵法师向前走着。
“不,保持这个速度,这是最为节省体力也保持最快到达的速度,我的战士不能疲惫着投入战斗。”艾伦挥着手让她停下,“你答应过我的,阿尔雅,这次行动只有也只能由我来指挥。”
“行动中只能有一个指挥,而你越权了,骑士。”他换了一个口气,似乎是想敲敲阿尔雅的胸甲,想了想
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一个团队最基本的素质,连努里达都能完美的遵守我的命令,而你却做不到么。”
旁边的兽人战士并不理会,继续匀速的向前走着,甚至没有兽人一贯的嘶吼的动作。
这才是一个很不错的队友,艾伦想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最基础的守则,而这位兽人战士就做的很好。
“可是,我们……”
“安静点,”艾伦挥手示意她停下辩驳,“这次战斗我们并没有获得任何组织的许可,因此除了我们自己以外,得不到任何的支援,如果不想那位性格刻板的威力克同样认为我们不过是仗着一纸调令颐指气使、想要混战功的投机者,从而拒绝合作的话,那还是尊重一点我这个队长。”
然后艾伦又凑到了阿尔雅的旁边,小声的说道:“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想未来的一位世袭爵位贵族被一个只会伪笑和窝里斗的人替代的话,如果不想让未来的一位执行局队长被一位从头到尾冷漠的死灵法师替代的话,请帮帮我吧,就当是求你了,阿尔雅姐姐。蒂娜和蕾米拉还在等着我们平安回去,你们对我都很重要。”
还受到了很多人干涉么,阿尔雅不由的想起了艾伦近几天给自己补的关于贵族之间的战斗模式:
大多数情况下,一但面临大规模的战争,最高级的领主,一般至少是公爵级的世袭贵族,会开始逐步的召集自己手下下一级的分封贵族,然后这些分封贵族再逐步的召集自己管辖的低一阶的贵族,逐步的传递下去。
就像是艾伦,实际上的行动很大一部分都由上面的子爵管辖,不可随意离开自己的领地,更别说领着一群士兵到处管事了,军费的问题,士兵调度的问题……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被人疏远的男爵、而不是一位中阶的死灵法师的话,那会更加的严重。
正常情况是这样的,但显然被死灵法师压制,内部腐朽的黑铁城议不能完全做到这一点。
死灵法师的规矩要更加的严一点,因为很多历史原.因,没有层层的审批下来,那些打着识别码的亡灵士兵是根本就难以调动的,更别提法师部队的支援了。
所有能够作战的人类部队都被部署到了贵族各家的庄园里,显然他们并没有想过寻找瘟疫源头,然后处理掉之类的问题。
所有能够作战的亡灵部队都被部署到了各处重要的建筑,保证城市和矿场的正常运行,同时采取收拢的方式集合难民。
除了这个陪自己最后‘任性一次’的死灵法师。
不,是这样的,阿尔雅在心底否定道,贵族手下的士兵两方的实力并为差距到那种不可改变的地步,这些贵族私兵需要的是一场胜利,是相信自己能战胜瘟疫以及幕后黑手、保护平民的信心,而这将要由自己打开第一步。
如果那些懦弱、相互推脱的贵族能够也有着卡波代尔一样的勇气,甚至一半就行,早就荡平这些侵染人类的亡灵了。
阿尔雅不再说话,想要反驳几声死灵法师的铁头圣骑士也安静下来,整个队伍只有行走时脚步的沙沙声。
…………
城堡的大门短暂的开启,吊桥放下,众人下马牵着各自的坐骑,跟随着艾伦走上吊桥,向城门走去。
背着四刃鱼叉的冒险者‘半鱼人’盯着护城河,似乎能直接越过浑浊的河水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样,做好了将自己鱼叉投掷出去的准备,似乎养成了什么强迫症的习惯。
兽族战士‘稳斧’,稳斧这个外号,是他在又一次别人记不住他名字时告知对方的,而且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不喜欢那个‘绿皮的’的称号,以后也请不要这么叫他。
这个名字很好,起码要比什么怒哥特还是努力特强的多,总是叫错他名字的铁头圣骑士想道,他一直盯着这位兽族战士,特别是在进入城门的这一段。
这位兽族战士眼神依旧稳重,只是再偶尔看过城墙上手持弓弩的士兵时,会把手下意识的想伸到背后的斧柄上,似乎在时刻防备着有一枝箭矢、或者一片箭矢从城墙上凹凸的城垛上射下来。
只有那个‘类犬’冒险者仍然表现如初,挺直着自己的胸膛,就像是迎接上级的检阅一样,尤其是艾伦看过他的时候,多半是因为当初‘死灵法师的智慧’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在头前迎接骑士的引导下,一行人表现各异,同时沉默着走进了城堡之中。
城堡虽然并不大,但令人惊奇的是居然里面还有着一座内堡,里面应该是更加的防守严密,仅仅从装备更精良、人也更多的士兵就可见一斑。
围绕着这处防守更严密的内堡,还有着错落的几间其他建筑,从那依然呼啦呼啦的风箱声,不断冒出的黑烟以及叮咣叮咣的打铁声看来,应该是铁匠铺、工坊、皮匠坊之类的建筑。
这些建筑中时而走出忙碌的、身穿麻布衣服的平民装扮的人,各自汗流浃背的拎着赶制的长矛,精准度有待考量的箭矢出来,用手推车将更多的含铁矿石推进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马厩,里面的马并不多,多数都是只能拉拉货的劣马,真正能够骑乘的也不过是那么几匹而已。
在这个时代,不提地龙或者狮鹫那种千金的坐骑,一匹符合作战需要,能驮起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的战马都要花费相当的资金。
想要马儿跑的快,可不仅要把草料这些东西喂饱而已,很多时候一匹战马的饲料要比普通士兵的伙食还要好,贵族们都要派人监管马夫,不让饲料被人偷盗。
就连艾伦他们这队冒险者,都只有一半是可以驾驶着作战的合格马匹,其他的就只能勉强驮人而已。
马厩不远处是一处鸡架,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公鸡正在被仆人追来追去,甚至慌不择路的逃进了一口垒着光华石的水井里,吓跑了原本趴在附近睡觉的白狗。
那条原本酣睡大睡的狗被惊醒后立刻展示出了战斗素养,这只与狗相比更像是狼的生物呲起牙,结实的身体抖了抖一身白毛,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两只尖尖的耳朵竖立着,乌黑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一干人。
艾伦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脖颈有点发凉,似乎是很小的时候被那锋利牙齿叼起来晃晃荡荡的走过很远的距离。
这条白狗看到艾伦后直直的叫了几声,然后露出对艾伦熟悉的样子,不断的思索着,又好像是等待着艾伦他们的回答。
情况似乎有点尴尬,这个时候总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愤才对。
忙来忙去的人路过艾伦的旁边,眼光在那个矮人圣骑士和兽人战士身上扫过,然后是半鱼人的四刃鱼叉,和冷着脸的阿尔雅和屏住笑的骑士侍从罗兰。
虽然这些他们抬着精致的铁管,还有着包装着防潮纸的黑色粉末,散发着硫磺味道的粉末,硝石、以及一些木炭的存在,虽然遮掩的很好,但毕竟瞒不住法师的智慧。
有意思、很有意思,不知艾伦到底是说这条想要盘问一些的狗,还是这些能组成新式武器的小零件。
很多贵族都会养狗来看家,更好的嗅觉,更好的机警性,以及更好的忠诚度,甚至很多时候狗并不是骂人的话,而是忠诚的代名词。
艾伦稍稍的驻足观望了一会,负责迎接的骑士也很有礼貌的没有打扰,然后带着观望结束的他们向前走,再出示了令牌后,进入了内堡。
再轻扣了三下盐花形状的铜制扣门后,很快内堡的大门也被打开,一个穿着破旧但干净皮甲的管家模样的老人打开门,从内走出来,“请问你们是谁,冒险者们?”老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旁边负责迎接的骑士递上凭证,老人接过后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的说道:“原来是黑铁城方面的援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即使是一个人也是很大的助力。”
“我是这里的管家,你们可以管我叫塞班思科,如你所见,这里并不是披着华贵礼服嘘寒问暖的时候,请进吧,朋友。”老人让过身,带领着一干人向里走去。
终于有个有见识的不用奇怪阳光看我了队伍中的一个人道。
老管家让那位一直彬彬有礼、不急不躁却时刻手握着剑柄的迎接骑士离开,有些抱歉的对着众人解释道:
“劳斯霍尔,一位很优秀的骑士,就是对于兽族和死灵法师不太待见,另外也不太喜欢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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