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战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征东军三万余骑兵,十数万步卒已经从辽东半岛转回,而突破了崤山关的田单此刻还蒙在鼓里,大军一出崤山关,他立即将所部分成了左右两部,一部由霍思安率领,一部由自己亲率,两部一左一右,,田单是看也没有看一眼,在他看来,与其耗费时间来攻打这些小县城,还不如集中力量直扑辽西郡城,只要摧毁了辽西郡城,再顺势而下,兵迫积石城,拿下这两地之后,这些小县城岂有不望风而降的道理?
此时已是十月底,辽西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田单可不想在冰天雪地之中作战,在第一场大雪来临之际,为这场战事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是他最美好的愿望.
而此时,征东军的数万铁骑,,而征东军在歼灭了这股齐国骑兵之后,斥候尽出,将这片预定的战场完全遮蔽了起来,这也使得田单没有在第一时间获得这一情况,而这短短几天的对战场情报的失控,最终导致了田单一头钻进了征东军织下的大网之中.
霍思安的左路大军过青田之后,进入了云阳,他所统带的三万大军亦是撇开了云阳县城而不顾,准备穿过云阳直扑辽西郡城,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锋斥候带来的消息,让他大惊失色,立刻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看着斥候带来的浑身血污,脸有菜色,衣裳破烂的汉子。霍思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说什么?在说什么?"他大声地吼叫了起来,"你们是征东军的探子是不是。特地来乱我军心的对不对?"
几个侥幸脱逃而出的骑兵士卒放声大哭起来,对他们来说。这一段日子便是如同在地狱之中度过,先是被征东军的两支骑兵一前一后地截杀,几万骑兵在这两场大战之中烟消云散,好不容易逃得一条性命的他们,却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了避开征东军的斥候,以及那些乡民的追杀,受尽苦楚,他们亲眼看到几个同伴因为饿得受不了潜入村子去偷吃食。然后被愤怒的乡民活活打死,好不容易捱到了本国的军队打来,便如同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回到家乡父母哭诉自己受到的委屈,指望着心中无比强大的父母能替自己,替同伴报得这一番大仇.
"霍将军,我们不是探子,我们是齐国人,是韦将军麾下的将士,两万骑兵,全没了。韦将军也被他们抓走了,前段时间,还听说韦将军被他们抓着游行示众呢!"一个领头的大声哭喊道.
霍思安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你们仔细给我讲讲,韦和的两万骑兵,到底是怎么没的?"
在几个幸存士兵的讲述之中,霍思安的脑子里展现出了一副副画面,毫无所思的韦和大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上万骑兵突然袭营。猝不及防的齐国骑兵连战马也来不及跨上,便被杀得狼奔鼠窜。好不容易突围而出,却又遭遇到了第二支数理更多。战斗力更强大的骑兵,余部也一战而殁.
霍思安身子一抖,猛地睁开了眼睛,按照这几个士兵的讲述,如果没有夸大成份的话,那征东军的骑兵便多达数万之众,.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数万骑兵这是一个什么概念,霍思安心中太清楚了,一想到有这样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或许就在自己的左近,他从头到脚,如坠冰窖之中.
"传令全军,立刻转道云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云阳县城."他转过身来,疯狂地对着身边的将领下达着命令.
"马上派人给相爷送信,征东军的主力回来了!"
随着霍思安疯狂的叫喊声,一个个信使飞奔而出,而正向辽西郡城前进的齐军,后队转前军,一个转向,扑向了云阳县城.
而此时,距离霍思安的大军仅仅只有五十余里的地方,正有一支骑兵在一条小河边歇息,乌压压的骑兵漫山遍野,虽然打着征东军的旗帜,但身上的服饰却不是征东军的制式服装,而是五花八门,周遭的百姓一看这些人的打扮,便知道他们不是中原人,但这些乡民倒也并不害怕,在他们心中,,现在不仅是在积石郡,河套地区,便是在辽西,也有大量的匈奴人来来往往,大家伙也都见惯了这些与本地人面貌迥然有异的不同民族的家伙.
高远在辽西等地推行的民族融合的政策卓有成效,在征东府辖下,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人再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了,相反,随着匈奴骑兵在战场之上屡立战功,,更是见惯了匈奴人在积石郡安居乐业的状况,经过他们的传播,本地人已经基本接受了这些归化而来的异族人.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这多达上万人的骑兵并不是匈奴人,而是东胡人的话,只怕会吓得屁滚尿流,,而为了迎接这一场与齐人的战事,征东军已经灭了东胡的捷报,也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辽西,特别是在乡间,众人对这一事实,还并不是十分清楚.
高车看着被按倒着跪倒在自己几人面前的数个齐人斥候,这是他们的骑兵抓来的霍思安的哨探,霍思安也算是很小心了,哨探撒出来,竟然远探到了数十里之外,不过这一些人十分不走运,他们撞上了这支东胡骑兵.
"阿固将军,好机会啊,才三万人,还是步卒,咱们只要接近了,一个冲杀,保证把他们杀得屁滚尿流!"高车摸着胡子,兴高采烈地道:"这可是大功一件,这是齐国人的左路大军,打掉了他,便打断了田单的左膀右臂啊!"
阿固怀恩心中也是热切得很,齐队可不是征东军,虽然有三万人,但不见得能挡得住上万东胡骑兵的冲击,如果能一击得手,的确可算是大功一件.
木骨闾也凑了过来,"高车说得不错,三万步卒在野外,无遮无挡,而且正在行军之中,咱们只要时机把握得当,便有极大的把握将他们灭了."
阿固怀恩虽然心中也是砰然心动,但他在征东军正规军之中呆得时间久了,见惯了征东军那种森严的军纪,军令一下,如敢违抗,立时便是掉脑袋的下场,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不行,都督给我们的命令是插到青田县去,而不是去打这股齐军,这股齐军,都督肯定另有安排,我们不要多事."
高车大为不满,"离我们只有五十里,咱们全速过去,只不过要一个时辰左右,击垮了他们,再去青田,能误得了什么事?哪有放着的功劳不要的道理?阿固,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急需要功劳,否则在都督的大帐里,咱们只怕要排到帐门口去了.”
“如果打不下来呢!”阿固怀恩下定了决心不去理会这股齐军,”这些齐军在琅琊与征东军熬战多日,不说他们比征东军强,就算他们只有征东军七八成火候,我们能轻易吃下他们吗?别忘了,我们不是没有冲击过征东军的军阵,可结果怎么样?啃得动吗?面对大量步卒列阵之时,便避而走之,采用游动之方法,寻机歼敌,咱们的老祖宗这可是用血换来的教训,咱们要是贸然去打这股骑兵,一时之间拿不下来,误了去青田县的时机,到时候让田单从哪里跑了,只怕我们的脑袋便保不住.”
“这些齐队,哪能有征东军这么厉害?”
“你与齐军军队交过手吗?”阿固怀恩严厉地道:”既然都督委任我为骑兵师的师长,你们就必须听我号令,不得有违,不理这伙人,我们去青田.”
阿固怀因疾言厉色,木骨闾便也偃旗息鼓,他与征东军中人打交道的时间也很长,对于征东军的情况,也知道不少,倒是高车,心中对阿固怀恩的小心大为不满,但看着木骨闾也沉默下来,独木难支,:”这几个杂碎还留着干什么,莫非还准备请他们喝酒吃肉么?”
一听这话,齐人斥候身后的几名东胡人唰地一声拔出弯刀,手起刀落,便将几个斥候当场斩杀.
半个时辰之后,一万东胡骑兵休整完毕,翻身上马,风驰电挚一般地向着青田方向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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