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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张脸比侧脸更美。
五官的比例仿佛上帝精雕细琢过的一样，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她看起来，和六年前车上牧涧骁见过的那个极有气质的男人特别像。
都说女儿像父亲，果然没差。
牧涧骁看到念席整张脸的时候，念席也看到了眼前的男孩整张脸。
他明明白白的在她眼里看到一抹惊艳，但那抹色彩转瞬即逝，相比流星划过的速度还要快，就没有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换上面对陌生人的冷漠疏离。
她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她就像当他是那些觊觎她美貌的愣小子一样，当眼前的人是空气。
她既没有冷声质问他为什么挨她这么近，又没有出口和他说任何一句话的打算，就那么将合起来的书抱在胸前，侧着身子打算绕过他。
知道她没有认出他，他竟然一丝怒气都不舍得有，他不舍得气她。
毕竟过了六年，他们各自的五官，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不苛责她一定要在第一眼就认出他。
但是他却不肯放她走，他将身子挡在她要走的路之前，看她咬着嘴唇仿佛要发作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上前温柔抓着她的手腕，说出了六年重逢后两人的第一句话。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想不起来我是谁吗？念席，我第一时间认出了你，为什么你都不记得我了？”
她并没有如他所愿，眉眼马上舒展开，然后开心的叫他“牧哥哥”。
倒像是听烂了这种开场白，她又像是受够了这种男生将她拦在路中间的情境一样，伸出一只手打算拨开他让出路。
他就势抓住她伸过来的那只手。
她的手柔弱无骨，滑腻软香，手-感相比华丽的丝绸还要好，他一下就不舍得放了。
她恼了，挣扎着要推开他，他急在她更气之前马上开口，“既然你不记得我了，那副画你还记得吗？几只小鸟在雪地里觅食？”
她眼里终于现出努力回忆的样子，然后歪着头，定定的打量他五官的每一处，“你是......牧涧骁？”
她像是极不确定一样，稍微凑近了半步，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外貌，声音，身高，全都变了，相比十年前的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带着一分猜测，三分试探的问，“牧哥哥？”
“没错！就是我，念席，你终于想起我了。”
他高兴坏了，怀里揣着的那只兔子总算没蹦出来让他出丑，脸红红的，心跳的飞快，却还是抓着她的手没放下。
相比他的忐忑，念席的脸上仅仅是相比刚刚少了一些淡漠而已，并没有如他所愿有多热络。
“牧哥哥，你也来这所学校上学了吗？是今天过来的吗？”
她说话的时候，试着将小手-抽-走，却根本动不了。
女孩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两个人的对话相比他的预期相差了太多，念席脸上的淡漠有些刺-痛了他。
不过她这一问，倒将他的念头活泛了几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了看表，提议着，
“先不说这些，中午了，我们去吃饭怎么样？边吃边聊。”
说话间，虽然极不情愿，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
念席：“这样啊？那我得和墨叔叔薇儿阿姨、哥哥打声招呼，下午我们得早点回学校，我上午错过了一节课了。下午不能再翘课。”
他乐不喋的点头，“行，行，你打吧。”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书递给他方便她手机拨号。
这个动作两个人倒是做的有默契的很，仿佛做过千百回一样。
电话通了以后，念席只说了句话开头，他就清楚的听到听筒里传来一溜的问话。
跟谁吃？
几个人？
男的女的？
在哪儿吃？
吃什么？
几点回来？
那头喋喋不休的问话让牧涧骁觉得烦，烦透顶了。
他一把抄过来女孩的手机对着里面的人高声回了一句。
“墨念泽，你真磨叽。我牧涧骁！和念席吃顿饭而已，你至于查户口一样嘛？”
“哦~”
里-面-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九曲十八弯的，然后才将后面的话接上，“你什么时候来的？来找我妹妹？要请我妹妹吃饭的男生都排到明年了，你加个塞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快叫一声大哥来听听，不然不放你和我妹妹吃饭。”
“做梦去吧你！”
他豪气的将手机按断，还按了静音，再转到念席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的小媳妇模样。
牧涧骁：“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念席将手机揣进兜里，还有几分不确定，“你和我哥哥说好了吗？他知道了吗？”
牧涧骁：“知道了，知道了，他还说让你多吃点，让我好好照顾你。”
念席看着他的表情，再联想刚才他极快的将手机按断，明显不信，“你确认和哥哥说好了？”
牧涧骁：“你还不相信我？什么时候我骗过你？”
“那我们走吧。”她接过他手里的书，重新抱在胸前，走在前面。
他走在她的后面。
她站起来走路的背影，相比坐在石头上的背影更显曼妙，虽然只有14岁，但她身材比例极好，个子又高，盈盈一握的纤腰仿佛稍微用力一掐就会断掉一样。
他在后面，状似不经意的问起，打破两人之间无话的尴尬，牧涧骁：“你刚才在看什么书？”
“是一本捷克语的课文。我看了一个捷克语的电影很喜欢，就萌生了要学捷克语的想法。这是我看的第二本捷克语的课文。里面的生字基本都能认识了。我发现，原来捷克语也很容易学的。”
她极有礼貌，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回过头来答他的话。
他能猜测的到她对谁都是这么礼貌的，可是他却不喜欢她这样礼貌的样子，他希望她对他是不同的。
这个时候正好是下课时间，少男少女们从教室涌了出来。
牧涧骁这会儿才知道念席在这儿有多么受欢迎。
路过的男生女生，都会和她打招呼。
好多男生看过来的目光，就和他看念席的目光是一样的，这让他很恼火，很烦，恨不得驱逐这些看过来的恼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