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精锐分两批动员,骑兵作为现行将会全速前往羊角镇,并将会一路平息动乱人口,并为后面一万步兵以及辎重部队做好收复整个鳞河以西的准备。
此次墨寻的目标也很简单,阻止凌汐人渡过鳞河,攻伐南岗镇。
而此时,身在南岗镇的守城将领柳杰也收到了从西边传来的情报,自从墨寻来到三镇以后,从深蓝镇获取情报反而变得简单起来。
因为墨寻早在失踪三个月前就下了一个命令,为了促进三镇商业局势的繁荣,在每周深蓝堡的集市日,深蓝堡所有的岗哨都会全面开放欢迎各地的旅客和商人,不分国家和种族,当然开放归开放,必要的检查还是有的。
这检查自然难不住凌汐的斥候。
毕竟斥候的主要责任就是打探消息,只要不带兵器,甚至只是多花几个银徽贿赂一下深蓝镇的岗哨,哪怕只是几个人带着少量兵器,深蓝堡的守卫在收了银徽后都会痛快的放行。
“腐败”看似无处不在,实际上这种腐败还是冥九费劲心思去教授给南部镇守军的。
冥九来到镇守军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纯洁的部队,南部镇守军相比较于斯林明勒那群黑吃黑的老兵油子而言,纯洁的如同刚生下的瓜娃子。
他们只知道按照规定办事,首长的命令大于天。
为了让镇守军能多有一些额外的,敌人送上手的收入,冥九不得不教会这群守卫怎么看人收费。
尤其是那些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生面孔,你尽管使劲问他要钱,反正凌汐人的军费多的是。
尽管每次冥九都苦口婆心的教导一番,甚至亲自当守卫给镇守军演示一番,但这种理直气壮伸手要钱的作风,朴实的镇守军还是有些拒绝的。
每次实战教导,冥九都有种手把手教圣人去耍流氓的负罪感。
后来冥九直接提拔了批年轻脑子活泛的伍长,每周开个小班,亲自教导他们如何“待人接物”“察言观色”。
等到两万精锐开拔出师时,镇守军守卫部从集市上的“保护费”收入就整整三万多银徽。
毕竟对面是不差钱的高贵凌汐人,对于这三万多银徽,至少贵族出身的柳杰是完全不会放在心上,花钱买情报也不失为一种快捷高效的手段。
冥九甚至还想过要以对外收费参观的模式开放整个深蓝堡,毕竟如果收门票的话,这是一块不小的收入。
反正冥九有自信处理任何隐藏的危机,在这方面,冥九和墨寻都是在斯林明勒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成长起来的,可以说是专业级别。
不过提案到了老哈利那里,被一票否决,深蓝堡的安危关乎整个东部的存亡,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冥九也就没再提。
先行的骑兵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任何阻拦,毕竟在南岗镇和深蓝镇中间的这片地域常年受战事干扰,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荒地,大多数常驻民都会在东部三镇附近扎堆。
一路上骑兵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理清道路,收拾战场,为步兵和辎重部队铺好前行的道路。
在两万镇守军开拔的同时,南岗镇的柳杰也接到了消息,两万多镇守军精锐正在向东赶,看目标好似就是南岗镇。
如果不是墨寻带阵,柳杰甚至都要领军出城给这两万人一个迎头痛击。
可对方是墨寻,是那个在深蓝堡守卫战中,杀掉了自己的老师崔岩的人。
柳杰不得不再次派出斥候,刺探消息,同时向审判庭传达此次的消息。
南岗镇有四万凌汐军精锐镇守,城墙堪称雄伟,城墙之上更是有十六门凌汐国的顶级法术炮,只要柳杰不出城,防守两万人的袭击易如反掌。
而且从北方尘荒边境调拨来的中央军嫡系精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最迟十五天便会抵达南岗镇,柳杰对于墨寻的狂妄自大有些摸不到头脑。
两万人就想攻下四万人的南岗镇,简直是天方夜谭。
为了安全起见,柳杰还是派出斥候部队在南岗镇周围铺设了很多陷阱和法术阵,战争本就是钱堆出来的,相比这些乡巴佬,凌汐国不知富裕多少倍,对钱,柳杰从来都不心疼。
在这一点,相比金库里都是欠条,指望着凌汐国的斥候交保护费才能攒出点钱的墨寻而言,柳杰出手堪称神豪。
一个法术阵就要上百银徽,柳杰直接用法术阵将南岗镇西边铺了个遍。
更是在东边港口处架设了三门小型法术炮,以此防御从水上来的攻势。
整个南岗镇被柳杰包装成了一个铁通,不过柳杰也有忌惮,那就是前两次莫名其妙出现的巨龙,在巨龙的两次袭击之后,紧跟着墨寻便摔部东进,这两件事情之间,显然有些微妙的关系牵扯在里面。
柳杰下令增加值守波次,做到全方位,全天候的值守,有任何情况立即通知。
柳杰顺便也将自己的办公地直接搬到了城墙脚下的小木屋,和值班的勤卫一样,全天候守护着南岗镇的安危。
三日后的一个正午,柳杰接到了斥候的情报,一万镇守军骑兵在南岗镇北边的羊角镇驻扎下来,正在修建营地,不知为何,羊角镇的地面很是平坦松软,好像被松过土。
这名斥候显然十分称职,将所有发现的细节都禀报给了柳杰。
“翻过土?难道要挖地道挖过来。”柳杰心想,这羊角镇距离南岗镇至少四十多里地,而且羊角镇也靠近鳞河,土壤中水分含量极大,想要挖地道难度堪比登天。
不过面对墨寻再谨慎都不为过,加派人手小心侦查,顺便柳杰也派人在南岗镇周围挖了一圈深水沟,若是镇守军真的挖地道过来,从鳞河灌溉而来的水也会直接将地道封死。
吩咐斥候加紧侦查后,柳杰看着整个南岗镇的防守沙盘,这一次柳杰将自己代入了墨寻的角色,这还是崔岩教给他的方法,当事情无从下手时,试着转换一下身份。
两万斯林明勒镇守军,其中一万骑兵,一万步兵,想要攻打四万凌汐军防守的南岗镇,而且十五万中央军正在支援的路上。
转换了一会后,柳杰觉得自己脑细胞正在成片的死亡,两万人想要攻下南岗镇,这跟作死没啥区别,但柳杰深深地知道,墨寻是绝不会作死的,这家伙虽然只和凌汐军对阵过两次,但这两次,凌汐军都吃了很大的亏。
“羊角镇的优势!”作为曾经的中转站,这里向南通向南岗镇,向北连接尘荒之地边缘的巫塔,向西是斯林明勒,向东靠近鳞河,如果不是战时,这里绝对会是政府重点建设的商业基地。
可惜现在在战时,没有人会去关心一座死城,而且之前在这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经常有闹鬼的传闻,这也导致了柳杰驻守南岗镇的时候,压根没把羊角镇放在眼里。
毕竟凌汐人有钱,不差这么一个中转站。
很显然,墨寻占领这里不是为了羊角镇的商业价值,那么只剩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靠近鳞河,可以快速依靠周围的森林树木搭建港口。
两万人想从鳞河上拦截十五万中央军似乎也是天方夜谭。
虽然凌汐人不擅长水战,但身为旱鸭子的镇守军难道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水里的游鱼?
第二天一早,年仅二十五岁的柳杰看着镜子中出现的大量白发有些心烦意燥,想了一整夜没想出墨寻诡计的柳杰一夜间白了头。
在吸取自己的老师惨死的教训后,柳杰变得更加谨慎小心,为了防止再被刺杀,斥候每次回城都要被严格查明身份,上前来报信的斥候和信使也是统一被严格的检查到牙缝后,才能进入大厅向柳杰汇报工作。
在凌汐国,战功决定了一个将帅的上线,而谨慎的安全工作则决定了一个将帅的下线。
在累累军功面前,还是自己的性命要重要一些。
猜不出什么的柳杰,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在南岗镇靠水的港口隐蔽处,准备上一条逃生的法术驱动的小船。
不知为何,柳杰有种深深地挫败感,这种挫败感让他有种不祥的预兆。
一个被清洗干净,安检工作排查到牙缝的斥候前来汇报今天的工作。
和柳杰猜测的有些吻合,东部镇守军将重心放到了建筑港口上,一天不到的时间里,羊角镇周边的林木被砍伐一空,整齐的摆放在河岸边,斥候估算这些林木大概能建二十艘左右的大船。
头有些疼的柳杰摆了摆手,斥候退了出去。
二十几艘船就想阻碍十五万凌汐军过河,柳杰竟然有丝期待,这种期待和当时兵临深蓝堡城下时如出一辙。
在此刻,柳杰甚至想亲眼见见斯林明勒东部镇守军的总统领,和这样的人喝上一壶好酒,能和这样的人喝上一壶美酒似乎是不错的设想。
但前期是,先战胜他。
提笔,柳杰向十五万中央军的总统领孟回写了封信,详细的描述了墨寻在羊角镇的一举一动,而且还留下了一份副本,有功时这些会是证据,有过时,这些依旧会是证据。
将防御设施和退路全部想好的柳杰,拧开橡木塞子,将玻璃瓶里深紫色的葡萄酒使劲晃了晃,等到充分氧化后,直接对瓶喝了个精光,然后顺势躺在羊皮大褂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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