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军部太太们打麻将的高妙可一听,就上前给了那佣人一个耳光。
“什么女人,你一个佣人竟敢污蔑大帅,活腻了。”
打完佣人,随即又转身笑着走回麻将桌。
“今天就到这吧,大帅刚回来我得去司令部看看,免得他又恼我对他不上心。”
“是啊是啊”
“快去吧夫人。”
牌局散了,坐在车上的阔太们可有的笑了。
“抚州城谁不知道殷大帅爱那个莫允之。”
“对啊,还摆着高家小姐的姿态不放。”
***
“抚州倒是一点也没变。”
一路坐车回来,莫允之看着这熟悉的地方,车子经过了自己的学校。也经过了莫家大宅,烧毁的宅院已经修缮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虽觉得熟悉,可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让自己觉得迷茫无依。
“人也没变。”
殷向宸的一句话,莫允之听着却刺耳,自己早已变了。
车子还没到司令部,卫兵早已列队等候。
见到殷向宸从车上牵下一名女子,都瞪直了眼,这些卫兵都见过莫允之。眼前这女人和去世的夫人长的一模一样,若要说区别就是夫人更加清冷,而这女人一下车就对着卫兵们亲切的招手微笑。
司令部门口正开进一辆车,车上坐着的正是急成一团的高妙可。
“小姐 小姐!”
一身丝绸旗袍的香凝奔着莫允之,莫允之在路上已经听李副官说了,香凝和李副官已经成婚。
从车上刚下来的妇人一下慌了神,这个女人是莫允之!
“莫允之!”
高妙句一下冲到莫允之面前,眼里的错愕惊恐表露无遗。
“我不是莫允之,我叫郁夏。”
莫允之一脸疑惑的看着高妙可,可是嘴角还是带着笑意。
“可这丫鬟刚刚还叫你小姐。”
高妙可看着眼前的女人,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寒而栗。
“小姐,你怎么了,我是香凝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呢。”
香凝拉着莫允之的手声泪俱下。忽然又像是记起什么一样,把莫允之的袖子撸起,仔细看了看。
“小姐,你的胎记呢,你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香凝拉着莫允之的手腕左右翻看,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真不是你家小姐莫允之,我叫郁夏。”
众人一听,仍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高妙可依旧难以置信,眼睛微眯上下打量这个女人。可贴身丫鬟对莫允之最是了解,胎记是无法去除的,高妙可也开始信了这人不是莫允之。
毕竟她亲眼看着莫允之一步步走向湖底!
“外面凉,进屋里去。”
殷向宸拉起莫允之往司令部走去。
留下议论纷纷的众人,殷大帅带回一个与亡妻长得一样的女人,这事立马在抚州闹的沸沸扬扬。
“你夫人还是那样愚蠢鲁莽。”
坐在司令室,莫允之摘下手上的皮手套,想着刚刚高妙可吓坏的样子,不禁好笑。
“你这么蕙质兰心,怎么能说自己愚蠢鲁莽。”
莫允之听了瞪了他一眼,虽充满怒气,可殷向宸看着却甜到心里。
长夜如水,圆月如玉挂在天空。
司令部后面的西式小楼里,两个久未相见的女人聊了一整夜。
“小姐,这几年可受苦了?”
“不苦,能再见你,看你嫁了人,我真的好高兴。”
莫允之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盒珠宝,里面是些少见的西洋珠宝,每日都有人送,偶尔看见样式特别的就留了下来。
“这嫁妆送迟了。”
将嫁妆放到香凝手中,莫允之不禁泪目。
“小姐,以后你去哪都要带着我,不能不辞而别。”
香凝也红了眼。
“傻瓜,你现在可是副官夫人,把你带走等下李副官还不得伤心死。”
“还有人前可不要再叫我小姐,叫我郁夏知道吗?今天你这小脑袋瓜倒是转的挺快。”
“嗯,香凝知道。”
两人都破涕一笑。
那笑声依旧明朗,笑颜依旧明媚。
香凝走后,莫允之看着家乡的圆月,月光的冰冷照进她的心。
冰冷的枪口抵着她的背,让她一步步往湖里去,她举着双手没有反抗。回头看向停在远处的车,那个女人还是要赶尽杀绝。
喧嚣的锣鼓声,父亲温暖的大手牵着自己,送自己上了花轿。母亲在花轿里紧搂着自己,泣不成声那样不舍,在耳边说“女儿,娘真的舍不得你。”
“夫人怕是再难有孕。”冰冷的医院里大夫无奈的口气,赵妈的哭嚎,还有那封贬妻书。清平山别墅里漫长孤独的黑夜。
“要进来就进来,躲门口干嘛。”
莫允之没好气的说到,殷向宸就从门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