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学在路上买了面包和牛奶,他看到便利店里面有监控,为了安全起见,他抱着周小雨又换了一辆汽车,最后他把汽车停在了一处荒地上。
他先是按照网上的方法把绷带缠好,然后迅速开始给周小雨做复苏运动,坚持了十几分钟,周小雨微微睁开了双眼,她咳嗽了几声,李志学立刻扶着她坐了起来,拿着牛奶和面包一点一点的喂给她吃。
待周小雨完全清醒后,李志学把手机扔出车窗外,开着车一直往东走。
周小雨的双唇惨白,尽管吃了许多东西也不见有丝毫的恢复,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汽车正在开动,她看向李志学张张嘴,声音非常微弱的问道:“我们要去哪?”
此时的李志学戴着墨镜,神情看起来像是在度假,听到周小雨的声音,他扭头半摘墨镜看着她回答说:“去寺海呀!”
“寺海?为什么?”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这句话是你说的啊!”
周小雨低头笑出了声,她看向窗外说:“这一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不但是个骗子,还是一个小偷吗?这么多年了,我原来一直和一个罪犯共处一室。”
“你说对了一半,我曾经是,原本我以为自己会一直是,可直到遇见了你……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想通了,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抛弃我了,小雨,如果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
周小雨扭头看着李志学说:“不,我要听,既然结局是死,那么我一定要死个明白!”
李志学笑着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前方开始讲道:
“我小时候一直有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认为我们家有花不完的钱,我父亲平时基本上不笑,他只在数钱的时候笑,而且通常那一天我们家的晚餐会比平时要好上很多,而我在那一天所有的心愿也都可以实现。
当然,我在平时也会要求父母给我买玩具或者好吃的,父亲总是板着脸说不愿意,但是母亲每次都会背地里带着我去买,我们家在镇里面算是有头有脸的,其他人见到我母亲都会主动打招呼,连买东西都会给很多优惠。
当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群社会上的混混主动接近我,讨好我,而我也非常慷慨的拿出自己的零花钱和他们分享,我当时对钱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感觉当我花钱的时候,他们对我就会特别好,于是我开始频繁的向家里面要钱,然后和他们一块去镇里面潇洒。
没多久,我这种行为就被父亲制止了,他还专门找了两个人跟着我,说是我的保镖什么的。
初中寄校,当时学校里很多同学都会主动找我玩,还把我称为他们什么帮的副帮主,我也洋洋得意,帮会里面平时的零食和啤酒都由我负责提供,这样我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学校里没人敢欺负我。
那时候我对于‘我们家有花不完的钱’这个想法又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帮里面的人说我父亲是大地主,有很多生意什么的,我完全不懂,我只管朝他们要钱,父亲不给就找母亲要,母亲是一定会给我的。
那时候我的妹妹李志惠刚出生,父母对于妹妹的关爱程度完全大过了我,我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因为这件事跟家里面怄气。
初三学习压力大,帮里面的人就鼓捣让我出去放松放松,还说给我找个小妞让我爽爽,事先声明啊,我到现在为止除了你之外,还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切……鬼才信,你继续讲吧!”
“我对女人不敢兴趣,倒是在见到老虎机之后立刻对赌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我发现赌博可以让我手里面的钱变的更多,不过有时候我也会赔的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沉迷在老虎机上,后来帮里有人问我想不想玩点大的……对了,你有没有看过《活着》这部电影,我感觉里面的徐富贵几乎跟我当时一模一样,我比他好的是,没有输掉家里面所有的积蓄,比他糟糕的是,我没有一个贤惠的女人帮我渡过难关。
不过,家里由于我的赌博行为还是遭到了重创,父亲把很多生意都盘给了其他人,然后我们举家搬进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小洼村,我从此便没有再上过学,父亲和母亲整天唉声叹气,而且他们在搬家后也不再给我一分钱。
刚开始我出门的时候母亲还会问我要去干嘛,后来他们连问都不再问了,我跑去镇里面找帮会的成员,他们竟然全部都对我变了脸,我当时那个气啊,最后想来想去,才觉悟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钱,有钱就是兄弟,没钱就是狗屁!
第一次偷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偷了一个杂货店放在柜台上的3块钱,当时的3块钱可是一笔大数目,我拿着钱又去了游戏厅,结果不到5分钟就输的一干二净,杂货店老板带着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游戏厅的角落里放声大哭。
父亲把我从派出所里接出来一直不停的骂我,母亲则一直不停的哭。
我后来确实把赌博给戒掉了,可又迷上了偷东西,我感觉偷东西要比赌博更有技术含量,而且不用担心会倾家荡产,就算进派出所也有父母兜底,当然,我那时对法律还没有多少概念。
进派出所的次数多了,里面的警察我也快认识一遍了,父亲到后来完全不来接我了,连母亲也不再露面了。因为我还未成年,偷的都是小东西,最后连警察也烦了,他们就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说让我去大城市发展,大城市有钱人多,还说我在大城市绝对非常有前途。
他妈的,我当时竟然非常认真的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