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危机初现
次日上课,域王爷坐在皇甫景旁边,纠结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去问:“哪个,阿景,北辰为什么走了啊?”
皇甫景不为所动,一边的皇甫斐却是好笑去问:“你不是不在乎么?现在问来做什么?”
唐域撇撇嘴,然后又乖巧地坐好,问这两个还不如去问小纳兰,轻轻松松就把话给套出来了。
这边的纳兰还在睡觉,他昨晚踢被,夜里受凉了,现在很是没精神。
他觉得鼻子很痒,然后和远在讲院的皇甫景,不约而同地一起打了个喷嚏。
喷嚏一打,守在门外的阿朹连忙进来伺候:“公子可好些了吗?”
纳兰摇摇头,扶着阿朹下床,然后趴在案上,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粥。
“阿朹,我觉得我现在不是很想吃粥。”纳兰头疼,他捂着头,然后闭眼休息。
阿朹又将食盒里的其他东西拿出来,劝道:“好歹吃一点吧,公子昨夜受累了,看你这个模样,啧啧啧,这二殿下真不是个东西……”
纳兰疑惑,自己受凉为何阿朹要去责怪二爷?又听阿朹不甘念道:“公子每日跟着他们,夜里还要伺候……”
“阿朹,你误会了……”纳兰好容易把一块饼放到嘴边,他的确有些饿了:“我应该是昨晚受凉了,我现在头疼,你就不要在我耳边嗡嗡嗡地念了。”
阿朹一惊,这才探手去碰纳兰的额头,又看着纳兰脸上的两坨红晕,这才惊觉自家公子似乎真的是得了风寒,他还以为这是昨夜留下的潮红……阿朹为自己不自觉的污感到很是愧疚和着急,于是他很快跳起来,跑去叫大夫了。
他动作幅度太大,小短腿撞到了纳兰的手肘,纳兰看着因此掉落在地的饼,欲哭无泪:“好歹让我吃一口嘛……”
听说纳兰得了风寒,加上皇甫景回去之后也晕沉沉地倒在床上,这就让同时患病的二人在众人悄声讨论里多了几分暧昧。
域王爷心里念着艳罗的事,纳兰少有在看到他,只得愤愤道:“见色忘友的域王爷!”
这话传到域王爷耳朵里,域王爷愧疚一会儿,随后吩咐人给纳兰带话:“在我眼中,纳兰吖,你也是色,真的。”
纳兰一听此话,更觉得头疼,他立刻让人再也不准放唐域进来。
而这边白芜也因为无聊,拖着话本去照顾纳兰。
“我说,你究竟是来照顾我的,还是趁机会找个地方吃我零嘴,看话本的啊?”纳兰虚弱地问,大夫来看了病,说只是风寒,修养一阵子就是了。
白芜微笑:“自然是来吃零嘴看话本,顺便来看看你的咯。”
“哼!”纳兰悲痛,侧过脸不去看她。
白芜“呸”得吐掉葡萄皮,她翻了个白眼:“你有没什么毛病,我还不知道你吗?壮得像牛似的。”
“我可不是你!”纳兰严肃地纠正她,白芜见纳兰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便稍微松了心,但嘴上还是不肯放过他,只把纳兰气的面皮绯红,白芜才大笑着收手。
得病的时候,总感觉昏昏沉沉的时间过得好慢,纳兰抬腿踢了踢正坐在自己床边,全神贯注看话本的白芜:“你在看什么呢?”
白芜挪了挪身子,道:“这可是正经话本,说的是一个将军和一个书生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
……
这哪里正经了啊喂?!
不过说起将军,纳兰仔细去看白芜,白芜的脸不同许多大泽女儿,有着柔和优美的轮廓,反而她浓眉大眼,平日里也懒于梳妆打扮,行为举止也很是大胆,她这个英气逼人的样子,纳兰倒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心里这么想,纳兰便开口问了:“啊呜,你知道关大将军吗?”
白芜一听将军,立刻抬头,压低声音问:“是那种八块腹肌,人鱼线瞩目,而且禁欲系的将军吗?”
纳兰把这些东西安在关晟焱身上,想了想,倒是还真有些形象,便点了点头。
“在哪里?”白芜只差眼睛里没有泵出光芒来。
纳兰用她手里的话本轻轻拍了一下白芜的头:“不在这里啦!”
“切,”白芜扫兴:“我就说么,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府上,你还会喜欢二殿下?”
纳兰被白芜说的气闷,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不是那种只看外部的肤浅的人好不好!”
白芜淡笑不语,这纳兰算是默认自己喜欢二殿下了吗?
纳兰把白芜的书盖上,问:“你认识关将军吗?”
白芜急着看傲娇书生如何俘获将的心,便忙回答:“不认识不认识,人家是将军,我是平民百姓,怎么可能有交集。”
纳兰想想也是,将话本还给白芜,自己念念:“关将军是我见过的,数一数二健壮美男子,他的将军夫人也是大泽极美的,嗯,说起来,你和他很像。”
白芜这才笑着抬头问:“怎么,你是夸我美得像将军夫人吗?”
“不,”纳兰摇头认真道:“我是说你和关将军很像。”
白芜气得重新躺到一边,她就知道纳兰不会无缘无故地夸自己,她一边翻起新的一页,一边说:“那个关将军有孩子吗?”
纳兰摇头,白芜便理所当然地点头:“如果他有一个孩子,你就会发现我和那个大将军一点儿也不像。不过……”
白芜突然眼前一亮,合了话本,然后神秘兮地去看纳兰:“那个,你刚才说他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夫人?”
纳兰点头。
白芜立刻分析:“那你说,这将军是不是那啥不行?或者,是个弯的?”
“你想死吗?”纳兰跳起来去捂她的嘴:“关将军是什么人,你小心他一刀斩下的你的脑袋。”
白芜吐吐舌,随后看见纳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哦……”
白芜“哈哈”笑笑,念着“我就说吧”,然后和纳兰开始讨论关将军坎坷不平的前半生。
此刻,正秘密前往皇后宫殿的一顶素色轿子里,传来一声喷嚏。
抬轿的宫人连忙问怎么了?
轿子里有一道雄浑淳厚的声音:“没事儿,继续走吧。”
轿子在宫门前停下,轿子里的人提步下来,正是关大将军关晟焱。
宫女领路进去,关晟焱和她绕过前殿,到了后面的茶室。
皇后穿着暗黄的锦绣华裳,一边有一位穿着茶色衣裙的仆妇伺候茶水。
“微臣见过皇后。”关晟焱规矩行礼,随后被赐坐,坐在下首。
皇后让那仆妇到一边去煮茶,客气地关晟焱笑笑:“关将军身子可还好?”
“劳烦娘娘关心,微臣一切都好。”关晟焱虽有话要说,但他看了看一边的仆妇,还是选择了闭嘴。
皇后暗暗一笑,却也不挥退那仆妇,只默默喝茶。
“娘娘,微臣有一事要说。”关晟焱终于忍不住开口。
皇后这才斜眼看了看那个略显佝偻的仆妇,笑笑:“这里没有外人,将军大人尽管说就是了。”
关晟焱也不扭捏,只问:“皇后娘娘下一步,打算如何?”
皇后明知故问:“什么下一步?”
关晟焱不得不将眼下的情况再说一遍:“如今丞相虽和皇帝有了嫌隙,但皇帝始终不肯下黑手;我们之前打算用那纳兰做引子,二殿下护着就算了,三殿下为何也这般誓死护卫?”
“哦?”皇后佯装诧异:“还有这种事?”
关晟焱见皇后如此无所谓,心里不免愤愤,便冷冷开口:“娘娘派洛芷刺杀纳兰,几次都未得手,娘娘敢说这和三殿下没有关系吗?若是今后洛芷被指证……”
皇后便又问:“若是被指证?”
“定对娘娘很是不利。”关晟焱皱眉:“娘娘可别忘了,如今宫里除了姜贵妃和芫妃,又多了一个淳妃,我听说,这几日都是她侍寝的吧?”
“后宫妃子侍寝,将军也要关注么?”皇后仍是淡淡笑笑:“我倒是好奇,若是洛芷被发现,将军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关晟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杀掉。”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皇后轻笑一声,然后喝一口茶:“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三殿下的事?”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阿斐参与进来。”皇后淡淡地回答,随后去看自己的手,洁白柔滑,却不知沾上了多少无形浓稠的血液:“这条路太难了,就让我先为阿斐铺路吧。”
关晟焱不齿:“娘娘还把三殿下当做三岁小孩子吗?”
“那将军的意思,是要我带着阿斐,”皇后重重地放下茶杯,眼中已经有了怒意:“同各宫的那些女人们斗吗?”
“哼,要成大事者何须注重这些小节?”关晟焱不在乎地轻嗤一声:“况且你我一开始,谋的是这个天下。”
此话说的大胆,连皇后脸上强装的镇定也差点没有撑住。
“我,本宫,”皇后被关晟焱看的有些心虚,忙转了话题:“本宫听说,让丞相早日进宫上朝,是将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