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大师,不知可否冒昧的问一句,对你而言,这座宝林寺到底意味着什么?”唐三藏看着方丈的眼睛,平静问道。
方丈抬头,看着唐三藏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愣,目光转向院外,残破的屋檐上挂着蜘蛛网,哪怕是朝阳照耀下的寺庙,依旧暮气沉沉,门口经过的小和尚瘦骨嶙峋,长期营养不良让他们看上去没有什么朝气。
似乎被所见之景触动,方丈老眼里泛起了几分泪光,哽咽道:“我七岁出家,当年的宝林寺只有七八个和尚,师父收养了我们几个因为战乱没了爹娘的孩子,后来随着战乱加剧,寺里的小和尚越来越多,师父领着我们到处去化缘,勉强在那乱世里活了下来。可乌鸡国刚建国,太平日子刚到,师父就死了,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过上。师父死了之后,我成了方丈,宝林寺已经有了一百多个和尚,不过太平之后,拜佛烧香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寺里的香油钱,还有一些弟子在外化缘,也总算渐渐有了些样子。十年前,我入朝求见陛下,尽陈我佛法教化之益,陛下特命太子督建宝林寺,举国闻名,一时间高僧云集,香火鼎盛,被称作乌鸡国第一寺。”
老方丈的脸上泛起了几分红光,回想起当年宝林寺的盛况,心情依旧澎拜,可以说当年宝林寺的繁盛是他一手缔造的。
唐三藏吃惊于方丈能够靠着一张嘴换来一个乌鸡国第一寺,对于后边的故事也是有些感慨,一手缔造了宝林寺,老方丈收留赖皮的行脚僧而没有制约他们的行为,也是直接毁了这座曾经的乌鸡国第一寺,名声败坏,高僧出走,这些事情仿佛一记记重拳让这座在乱世中存留下来的寺庙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宝林寺对我而言,就是一切,如果能够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让那几个行脚僧入我宝林寺,践踏这一方清净宝地。”方丈抬起僧衣擦拭了一下眼角,言语间满是悔恨之意。
“我没有给方丈大师重新选择的能力,不过,现在有一个重振宝林寺的机会,不知道方丈有没有兴趣?”唐三藏看着方丈,微笑着说道。
“重振宝林寺?”方丈猛地抬眼看向唐三藏,眼中满是希冀和震惊之色,向前一步,抓着唐三藏的手道:“大师,你有何妙计!”
“方丈大师稍安勿躁,我也是看方丈有心重振宝林寺,而我本是佛门中人,不好袖手旁观,故此打算给宝林寺一个机会,也算佛缘一件。”唐三藏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方丈的手里抽了回来,不紧不慢道:“今日有个贵人会来寺中,想来方丈也不陌生,不过这位贵人今天是来见我的,不是来见你的,而且不太适合被寺里的僧人看到。所以,请方丈把侧门打开,然后让寺里的僧人去前院,你看那讲经台和下边的广场不都长满了草吗,你就让他们去拔草,只要我今日和那位贵人所谈之事成了,到时候你这宝林寺,保管比十年前香火更加鼎盛。”
“不知大师所说的贵人是谁?难道是……”方丈听着唐三藏的话,眼中的欣喜之色如何都挡不住,后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在乌鸡国中能让宝林寺比十年前还风光的,一只手都能猜的过来。
“方丈等会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希望你先按着我说的做,事情虽然简单,不过要是让贵人不满意,本来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能就这么告吹了,那我可就没有办法帮你们了。”唐三藏没有回答,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如果宝林寺真能恢复十年前的繁盛,我立即请辞方丈之位,请三藏大师为宝林寺主持!”方丈连忙点头,满是激动的看着唐三藏。
“方丈大师此话先收着,等事成之后再说不迟。”唐三藏摆了摆手道。
方丈大师兴冲冲地除了小院,很快外边就传来了他的调动僧人的声音,一个个僧人拿着除草的工具向着前院赶去,小院周围立马就变得一片安静。
“师父,你干嘛要帮那和尚?他昨天不是还看不上你吗?”朱恬芃有些不解地看着唐三藏。
“他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换成我,估计也不会给行脚僧好脸色。而且我不是帮他,我是想帮帮这寺里的三百来个和尚,那些小和尚有什么错呢。”唐三藏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坐下,看向东边的天空,“当年我师父也收留不少孤儿,而我,也是其中一个。”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微变。
敖小白上前抓着唐三藏的手,撒娇道:“师父,你还有小白呢。”
“是啊,小白最乖了。”唐三藏笑着伸手捏了敖小白的可爱的脸蛋,也感受到了朱恬芃和沙晚静关心的目光,心里暖暖的。
……
话分两头,孙舞空出了小院之后,向着皇城的方向飞了二十几里,等着那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
最前边那个身穿金色软甲,剑眉星目,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胯下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握一柄大弓,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出,一只野兔应箭而倒,旁边一众官员立马拍马上前,大肆夸奖起来,一个士兵下马取来那兔子,双手高举呈上。
那太子听着众臣子和侍卫的夸奖,满面红光,仿佛一箭射杀了一只大老虎般得意。
“呵,不过是只家养的兔子,这太子也未免太好愚弄了。”孙舞空看着那兔子撇了撇嘴,看着那太子的目光也是低了几分,左右看了看,思量着该怎么把他引到宝林寺。
第一箭就有所得,太子的兴致也是被提了上来,继续拍马向前奔去,冲在最前边,坐下骏马属在场第一,所以慢慢和后边的侍卫和官员们拉开了距离。
家养的兔子撒的不多,而且太子跑的太快,那些侍卫也来不及放,所以除了后边又射中了一只野兔,太子基本上就没有射中什么猎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