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眉正要否认,陈修远已经含笑温声回答,“认识算不上,不过因为工作曾经也和飞鸿那边有些接触,所以也并不陌生。”停顿了一下看向我,“唐云是我朋友,这次事情纯属是被牵连,还希望警方能好好调查给我们一个交代。”
三言两语中陈修远暗示中撇清了我们和薄言钦的关系,同时告诉警官我是他的朋友维护了我,以他在警界中的影响,这个警官多少也会给些面子。
果然,那警官表情一松客套笑道,“保护公民安全,给予公平公正是我们的职责,陈教授放心,案子有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
“有劳。”
出了警局我把手机开机,立刻就窜出好几条来电提醒,有两条是徐曼的,一条是陈思思的。
给徐曼回了个电话,原来是约我逛街的,不过电话没打通她已经有了别的安排,约好下次我请客正要挂电话,大约是女人天生敏感的直觉,她忽然叫住我。
“等等,唐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我用若无其事的声音调侃,懒洋洋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麻烦,不是说了昨晚年会喝多了嘛,现在头还痛着呢。”
她这才放了心,叮嘱我有事一定要告诉她,否则就是和她见外,我应着结束了通话,停在回拨给陈思思的界面却一直没按下去,不知道昨晚她有没有看到什么……
“到了。”
正兀自考虑着,陈修远的声音传了来。
我抬起头果然已经到了小区,解开安全带说,“今天麻烦你了,下次再请你上去坐,我……”
“好,有事给我电话。”不等我委婉的说完陈修远就接了话茬,从一旁袋子里拿出一条围巾给我围上,温热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冰凉的脸颊,认真理好朝我暖暖一笑,“回去吧,好好休息。”
我怔了怔摸上绵软暖和的围巾,缓缓也朝他笑了,点点头没说什么,推开车门往家走。
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我转过头,灰蒙蒙的天色中汽车很快消失不见,隐约可见缓缓浮动的雾霾,我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才走进楼幢。
我以为回去后我会辗转难眠,没想到倒头就睡着了,根本连想心事的力气都没有,然而睡到半夜却被手机铃声惊醒,我心里搁着事立刻就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急忙接通,“喂,我是唐云。”
韩进大约是惊讶我接电话的速度,毕竟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顿了顿才说,“薄总醒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下,调整情绪平静的说,“知道了,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他身边有贴心人照顾,别的叮嘱的话说了也是多余,我也相信陆双影可以很好的照顾好他。
“你……不来看看?”韩进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说。
“不了,你让他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要上班,挂了。”不等韩进在说话,我就挂了电话。
房间里没有开灯很黑,除了我的呼吸声几乎落针可闻,我在被子下蜷缩起来抱住自己,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我咬住嘴唇紧闭双眼,却还是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下,明明身体很虚弱也很疲惫,然而我却再没有睡着,直到天灰蒙蒙亮,才半梦半醒睡了一个小时。
闹铃响起我挣扎起床,头很痛,身体也有些烫,坐公车时因为打盹差点过了站,刚跨进店就被守在门口的陈思思给捉住。
我精力实在不足,见她面泛桃花,一脸兴奋和羞涩,却也无心去问,只道,“思思,一会店长就要来了,让我先歇会。”
瞅了瞅我的脸色,她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昨天电话也没人接,还好我看你没来就替你请了假,那天晚上你怎么回去的,是不是冻着了?”伸手摸上我的额头,一皱鼻子,“都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没事,好歹最后一个星期,昨天都没来了,今天不能在休了,我休息会就没事,吃过药了。”
在更衣室换了工作服,我坐在凳子上休息,陈思思在一旁欲言又止,明显是有别的话想说,但顾忌我的身体状况,又忍着。
见她这个样子,我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叹口气说,“说吧,我听着。”
她本来就忍不住,一听我这样说,立刻喜笑颜开搂住我的胳膊道,“云姐,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指给你看的那个帅哥吗?”
早就有猜测她要说什么,我神色不变点头,“记得,我后来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看你这样子,难道是要到他的电话了?”
“不止是这样。”她羞涩的抿唇而笑,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浮上绯红,止不住开心的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们不会还……”这何铮,怎么处处留情!
陈思思把头靠过来喜悦道,“我们在一起了,没想到年底了还能找个男朋友,今年总算能给我爸妈一个交代了,对了,他叫何铮,人长得帅,名字是不是也很好听?”
我欲言又止,站在朋友的身份我是不愿她和何铮扯上关系的,毕竟何铮的人品我早有见识,可看陈思思那高兴的样子,又不好在多说,怕适得其反,只好暗示着提醒,“他的名字倒是耳熟,好像在什么报纸杂志上见过,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才认识,你多留点心。”
“当然需要一个互相了解的时间,不过谈恋爱嘛,不就是及时行乐,反正我也不亏。”陈思思并不在意,心情特别好的随口说。
“什么不亏!别被骗了到时候有你哭的!你也太相信男人了!”见她这么无所谓,我语气不太好。
“云姐……”
惊讶于我的反应,试探性叫了一声她又笑开,凑过来在我肩上拱了拱撒娇的说,“就知道云姐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就算我们不合适,也总得让我把这个年过完,你不知道我现在最怕一个人回家过年了,只要一听到我爸妈问我有男朋友没,我就烦。”
“你才二十三而已,家里用不着这么急吧?”我拿她无可奈何,站起身放下水杯,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动静,抬脚朝外走。
陈思思紧跟在后,嘟嘴说,“我们那边结婚都早,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都能跑了,我这二十三的小姑娘,在我们那可是老姑娘了。”
我被惊到了,不可思议看她,“这么夸张?那你岂不是很恨嫁?”
“讨厌!”笑骂着打了我一下,我也跟着轻笑,然而心里却很是愁苦。
吃过药低烧也退了,只是上班时一直没什么精神,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拿着包和陈思思一起走出店,才朝站台走了几步,一个男声忽然叫住陈思思。
“思思,这儿。”
我和陈思思一起转头看,就见双手插在裤兜,穿着考究不失品味的何铮倚在车头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