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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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曾真正去依恋什么,害怕依恋久了成了习惯,戒不掉,这里的温暖。回到那个冷冰冰的世界,一无所有。
“玖哥。”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还会这样宠着我吗?”
“我现在难道很宠着你吗?”
虽然说有时候还是会欺负她,可是她心里清楚,那并不是真的欺负,只是宠爱的另一种表达而已。何况,除了他,再没有别人对她这么好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林希还未说出口,似是害怕他说出的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不是自己心中所想?那心里想的是什么?
林希把脑袋往他怀里拱,闷闷地说:“就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也只能宠我一个。如果你以后有了老婆,也还是只能宠我一个,我要排第一的,以后你有了孩子……”林希那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讲着未来的无数猜想,蓝霂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一瞬,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拿着她的玫瑰花的美少年,白衬衫,牛仔裤,浅笑吟吟,如谪仙下凡,处众人之中,似珠玉在瓦间。
“不管怎么样,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存在,至少,我会把你抚养Cheng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这个,绝对不会违约。
“人啊,总要长大的,你现在还小,没有成年,所以你大概不清楚成年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其实也没有怎么真正接触过,他们所谓的Cheng人世界。可是我清楚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好多事情,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人是会变的。”
林希不知道怎么说,她希望一直都可以得到他的宠爱,永远都不要改变,可是这个奢侈的念想,是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曾经经历过生死,每天都是在刀尖上生活的,可是,现在呢?好多事情,似乎已经不能按照常规的来。我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那段日子,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什么时候?”
林希从来没有听蓝霂玖提起过这个事情,当时这些事情,都是被淹没的,可如今,一点点挖掘起来,忽然觉得也听可怕的。但是,有关他的一切,她都想慢慢了解。了解过去的他,是怎么样的。
“你真的想知道?”
“想!”她毫不犹豫地说了出口。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原本,蓝霂玖并不打算让林希接触那些。可是,他明白,如果要跟在他的身边,这样事情必然是会接触到的,与其让她变得脆弱不堪,倒不如让她坚强地面对。这对她以后,也是蛮有帮助的。
这是一条很偏僻的小路,越是往里面开,人就越少,而且越加荒凉。
“害怕吗?”蓝霂玖问。
“怕。可是我还是想看。”
这个回答,取悦了蓝霂玖,他低低地笑了,勾着唇,低低地哼了起来。
“等一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一定要保持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还不给爷爷跪下,磕三个响头,爷爷就放了你!”
偏僻的小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众多人的声音,一群嬉闹的孩子,不知何时聚集在一起,而那说话最大声的小孩,似乎是这里的头头,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更弱小的孩子,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似乎有些发育不良。那孱弱的身体,看似弱不禁风,真让人为他担心,风一吹,会不会散架了?
那孩子的脸上已经有好几个淤青了,嘴角也冒着血丝,血还未干,似乎是刚刚被打的。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对上面前人的视线,冷哼一声,不作表态。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老子不跟你玩,爱咋咋地!
“小虎,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对!小虎,给他好看!”
……周围的起哄声,更加助长了那个叫做小虎的男孩心中的怒火,在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这小子,简直就是活腻了!
原来这横行霸道的厮,其余人都不放在眼中。可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个小子。
“小杂种!你什么态度!你那个什么靠山已经走了,看以后谁给你撑腰,还敢嚣张!”
对于这些人的挑衅,那叫小虎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实力,要是真的打起来,恐怕他们一拳头就能让他口吐鲜血了。
这院子很偏僻,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人上门来,而现在他们却趁着这个时间过来,应该是有人指示吧,而那个人不做第二个人想,这里,本就是以实力为尊的。
“你说谁是小杂种?”被欺负的男孩虽然没有很强大的实力,可是那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尊,他生平最讨厌被人说“杂种”,他为什么就是“杂种”?都是爹娘生出来的,他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了呢?
当自尊被践踏的时候,人会激发一种潜能。这个瘦弱的孩子身上,好像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和压迫感,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竟然有些胆怯了。
“说……说你呢!”小虎正好一个激灵,背后却传来了令他欣喜若狂的声音。
“小虎,做什么呢!”
来者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上去比小虎沉稳多了,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和年龄不符的老成。
“二哥,这小子瞧不起我!”小虎是个见风使舵的,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来人的身后,顺带用不屑而高傲的眼神狠狠地瞪了那个瘦弱的男孩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哥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看样子,这刚走进来的人是有些本事,他一进来,刚才那群喧闹的小喽喽,几乎都噤声了。
“怕了吧?就你那小豆芽,一根手指都能捏碎了!”
“你让我揍三拳,没死的话,就放过你。”
“玖哥,你不去帮他吗?”他们好像要一起欺负这个孩子呢!
林希有些着急,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感觉,在这个强敌到处都是的地方,这个孩子会被打死的。
蓝霂玖没有说话,林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也不再言语,可是,眼中的忧虑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了。
“好!”
令人吃惊的是,那个孩子居然没有拒绝,这个小子是在找死吗?
不过这也正合了某些人的心意,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年轻一辈的人都睁着眼睛,露出羡慕的神情。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过显然他的话并没有半点作用,因为在同一时间,已经摇头拒绝了。
“来吧。”
“找死!”
轰的一拳下去,他瘦小的身体,完全就是被硬生生地拖了出去,地面上是长长的一条被拖过去的痕迹,清晰可见。可见,这人下手的时候是有多重。
在那一头,动也不动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不过显然此行的目的达成了。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是略有不满,但是身后的一群小孩子有些惊恐地吵嚷着:
“会不会死人呀?”
“快走快走!”毕竟他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好歹也能扯上一点关系,而这点关系就足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一群小孩子招呼着跑出去了。
“玖哥,快去看看那个孩子吧,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看?看有什么用?在这里,救了他一次,救不了他第二次,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救他。”
“玖哥……”林希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对她那么好的蓝霂玖,这个时候却变得这么冷酷?这个人,还是她所认识的玖哥吗?
她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挣脱了蓝霂玖的手,往那个瘦小的男孩那边靠过去。
“你没事吧?”她叫着他,轻轻摇晃着,那个男孩却并没有怎么矫情,他原本大概是有些头晕的,但是,恍惚中看见了林希的脸,他对陌生人,始终怀着警惕的心思,故而,没有再继续逗留,而是站起来,而是直接从那边站起来。尽管,他的步子并不稳健。
小男孩原本没什么,摇摇晃晃的身体,但是还是坚持着一步一步往前走,他就是这样,像是刚才那样。
“我目睹了全部,可是没有救你。”蓝霂玖说。
当那个男孩从蓝霂玖的身边经过的时候,蓝霂玖说了这几句话。
男孩嗤笑,根本没有理会。
“你不恨我?”
男孩顿了顿:“我和你非亲非故,如果我看见你快死了,我也不会为了一个快要死的你,而却和一群人作对。”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事实。
蓝霂玖笑了,而林希却惊愕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男孩会是这种反应。原本正常人不是该愤怒吗?不是该怨恨吗?可是他却这么平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不是应该相互帮助,相互信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