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里骑马奔行的正是赵烈一行,赵烈希望能够多走些地方,看看开荒的实际情况,于是骑马行军就是必然了。
赵烈披甲行了多半天,汗流浃背的回到大营,身上到处都是灰尘,脸上的汗水将灰土冲出沟壑,颇为狼狈,夏日里全甲行军当真遭罪。
不过,收获还是很大,西南的田亩都已经分配下去,并种上了白番薯,屯点也都开始整饬。
当然赵烈也发现屯丁还都是散沙一片,一看就是乌合之众,不过,没有办法,夏季、秋季正是农忙时节,没有时间操练,都在种地或是开荒,只有冬天再说,只是要先行记下。
晚饭是鹿肉汤玉米高粱饼子还有炸酱菜,众人都是吃的香甜,每天的忙碌每个人到了晚上都成了大肚汉,特能吃能喝。
第二天赵烈、赵达、余大宝率领着百余名护卫向北方大营行进。
向北奔行了数十里,午时中,众人下马休憩一下,吃点东西,实际上这里已经离北大营不远了,只是赵烈不打算惊扰他们,就决定在此地进食休息。
说是进食,不过就是炒面就水,标准的军粮,这也是赵烈的发明,后世别的速食军粮他是一窍不通,不过,志愿军的炒面他可是知道,这里也能做,不过就是将糖、盐等佐料同面粉一起炒熟,晾干,用袋子装好完活,可以就水吃,冬天也可以煮沸后食用取暖,简单方便。
赵烈摘下头盔,看看四周的景物,大部的田地也清理了,只是清理的不是太彻底,都还没有耕种,主要是人手问题,后面还是有些接济不上。
道路倒是拓展开来,毕竟这是后方和前方辎重通行的要道。必须宽敞平整。
吃过炒面,大家正在小憩,除了四周警戒的人员,大家还将马匹的肚带方松。让马松快一下,人要歇马更要歇,几个护卫喂了喂马,主要是杂粮,让马保持体力。
半个时辰后。众人开始上紧马的肚带,准备继续赶路,就在此时,前方远远的燃起黑烟,是烽火。
“整队,出发,前去看看。”赵烈吩咐道。
“大人,我带领护卫前往探查,您还是先到大营为好。”赵达说道。
“不妨事,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阿努伊人人多势众。我们再撤。”赵烈坚持道。
就怕你到时手痒,不肯走了。赵达腹诽道。
一百多骑向北方小跑着前进,此时不能疾驰,否则抵达战场马力耗尽跑不能跑,战不能战。
来到一个岔口,众人向东上了一条小路,往前行了三四里路,只见远处,百余名骑着战马身着皮袍的阿努伊人正在向围拢在一起的辽民放箭,辽民一旁则是燃起的烽火。
塔玛希是卡西提的手下。带领着百余人的队伍两日来不断袭扰明人,虽说直接杀死的人不多,不过,很多的明人被他们的弓箭射伤。
此时的塔玛希看着对面有二三十人被自家的弓箭射中。不过,大多没有倒下,而是继续站立,保持队形。
他很是无奈,自家的箭枝大多是骨质的箭头,杀伤不足。否则明人跟是死伤无数,他还发现明人同和人不同,惯于结阵交锋,不象和人有的结阵,有的冲击。
他估算再有顿饭的时间敌人的骑兵就会到来,自己没有时间消灭对面的几百明人,还是多放箭杀伤一些吧。
就在此时,西方传来马蹄的震动声,不过,从声音判断,马匹不多,速度不快。
他下令继续放箭,等敌人抵达到百步再走不迟。
远远的尘土飞扬中对方几十骑奔驰过来,塔玛希看到对方人马不多,放下心来,让兵丁们再放箭一轮,准备走人。
当对方接近到百步时,塔玛希忽然发现对方的队列里有几个人穿着银白闪亮的盔甲,这是和人所说的南蛮具足,出现这种盔甲那就意味着敌方大将的到来。
闪念间塔玛希决定硬碰一下,虽说前几日的交锋证明自己部落的人马不敌对方的骑兵,毕竟明人骑兵护甲坚固,刀枪锋利,不过拼着死伤几人才能杀伤一人而已,如果将敌人的大将俘获,这个嘛,估计会换到很多的好处。
塔玛希一声唿哨,近一百五十名的德加西部落人马重新整队冲向几十人的明军。
塔玛希自己则隐在阵中直向明将冲去。
赵烈在阵后看到骑着较为矮小马匹身着皮袍的阿努伊人大声吆喝着恐吓着向自己的卫队冲来,不惊反喜,当真是好长的时间没有亲身上阵了,当真手痒难耐。
赵烈从鞍桥抽出大枪,合上面甲,双腿轻夹马腹,向敌人冲去。赵达阻拦不住,苦着脸护卫在侧。
两方的队列轰然冲撞在一起,塔玛希立时后悔不已,对方的骑兵凶悍异常,用大刀、长枪、狼牙棒等长兵器将交锋的阿努伊人大部斩于马下,前方的阿努伊人为之一空。
塔玛希已经收不住战马,他狂吼着挺枪向一个明军刺去,只见明军将身子在马上晃动,一声噪音过后,塔玛希的长枪刮着铁甲划过,明军一棍扫来,塔玛希左臂大痛,身子歪斜差点掉下马来,好在两马交错,他冲了过去。
后面的明军的长刀劈向塔玛希,塔玛希用尽全身力气躲闪,长刀将他的左臂砍下,塔玛希惨嚎着冲过去,面前正是那个明将,可是塔玛希痛的已经没法抬起右手的长枪了,人马直接向明将冲去。
赵烈看到一个半身血染的阿努伊人向他冲来,手中长枪向前疾刺,刺穿了对方的身体,赵烈松开长枪,抽出雁翎刀将后面的一个阿努伊骑兵劈下马去,面前为之一空,凿穿了。
只有三分之一的阿努伊人冲过了敌阵,后面远处是尘土飞扬,后阵的五十个护卫疾驰而来,狡猾的赵达将百余名护卫分为两阵,迷惑对手,攻防都是有利,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剩余的阿努伊人首领阵亡,前后都有明军骑兵陷入重围。
前后的赵烈护卫刀枪齐上大砍大杀,须臾,只剩下遍地的阿努伊人的尸首,没有活口。
赵烈方面有五人阵亡,十余人受伤。
对面的三四百名辽民有四十余人受了箭伤,其中死了四人。
辽民里原有五个什队保护,不过上午别的地方有报警,他们前往迎敌未归。
留下的辽民都有刀枪,不过没有远距离兵器,吃了大亏。
赵烈等就地安排人手救护伤员,过了盏茶功夫,一个骑队快马赶来驰援,看到赵烈等人一惊,百总急忙下马参拜。
赵烈等人留下骑队善后,自己带人赶往北大营。
到达营门,守门兵丁看到是赵烈还是应军令让赵烈等人等候,他们则是派人告之营内主将。
须臾,卢登州急忙迎出大营,施礼过后,看到赵烈等人血染征衣,大惊失色,急忙请罪,开玩笑主公路上遇袭,这可是大事,卢登州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赵烈摆手道,“没有大事,只是在路上遇到辽民被阿努伊人骑兵围困,与其对阵罢了。”
卢登州急忙将赵烈一行让入大营。
“大人有所不知,这一个月来,阿努伊人不断偷袭开拓的辽民,不过大多是步行,都是放冷箭偷袭,这几日来,突然出现了大股的阿努伊骑兵,不断的袭扰辽民,使得辽民伤亡大增,我部仅有的两个百总骑队到处驰援,疲劳不堪,阿努伊人大多不与我军硬拼,只是袭扰开拓队,实在是滑头。”卢登州诉苦道。
“这就是游击战,实力弱的一方大多如此战法,下面就看我军的应对了。”赵烈太明白这种战法的厉害之处了。
后世的菲律宾人就是用这种方法将美国人折腾的欲仙欲死,好在这里不是闷热潮湿的雨林,而是北方干爽平坦的平原,阿努伊人也没有菲律宾岛上的野人多,而是少多了。
“黄茂林、肖连山呢。”赵烈问道。
“大人,黄茂林、肖连山出去处置报警去了。”卢登州回答道。
连千总都出动了,可见捉襟见肘。
“坚持一下,方茂港将会调集千匹战马,让你们都成为骑马步兵,加强机动力,此外,一个多月后,骑兵千总将会抵达此地展开清剿。”赵烈详说了一下打算,让卢登州心中有数,以便安排人手。
“这就好,地方广大,没有骑兵只靠两条腿真是鞭长莫及啊。”卢登州感叹道。
赵烈也是懊恼,说起来这是他的失误,仅有的骑兵千总留在济州防范倭奴万一登陆,不过,他在后世当真没有听说过北海道有什么骑兵,因为他也没有关心过,但是,北海道阿努伊人却是真有游牧的部落,这不,开拓的辽民因此吃了不大不小的亏。
这让赵烈懊恼不已。
赵烈立即命令余大宝统领护卫加入清剿的队伍,如果不是赵达拦着,他都想自己加入清剿队伍。
接下来的十余天里,北部除了个别的冷箭偷袭,显得极为平静,这让赵烈等人迷惑不解。
原因嘛,很简单,拥有骑兵最多的德加西部落此番同赵烈对阵损失一百多族人,可不是小数目,德加西部落全部战士不过三千余人,当然不能全部出动,即使有大的征战不过出动一千余人,毕竟看家护院的力量必须留足。
此番百余人的损失,可是让卡西提痛侧心扉,无论瓦拉纳西如何劝说,他也不肯再派出骑队偷袭,用他的话讲,宁可阵前战死,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法。
于是,破虏军方面的压力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