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魁死鱼一般的眼珠盯在我脸上,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大口。
“咳咳咳咳……”
他包在口腔里的茶水密集喷出,几乎全部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我刚刚放在他桌子上的那份投标书上。
随即他低头看看投标书,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戏耍,下巴对着我朝着投标书努了努:“海天装饰也是个大公司吧?怎么职员这么没眼色?投标书都湿了,我怎么看?”
我忍住胸腔里憋着的一股气,收回目光里的倔强,几步跨到他的大班桌前,伸手准备去拿桌子上放着的抽纸。
“干嘛干嘛干嘛?别动抽纸,那是擦这个的嘛?嘿嘿,那是我专门为小玉准备的。她那么姓感撩人,现在不是都流行在办公室来一发嘛……你应该明白的!”
白天魁一脸龌龊,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根根银针刺在我的小心肝上。
这个老流氓!
一想起他和潘玉“来一发”时的狂浪样,我恨不得在他的胖脸上踏上一只脚。
不过,从他刚刚对潘玉的表现以及说出的话中我得到一个信息,他似乎并不是如同潘玉所说的那么真心对她,而是把她当做了他的玩物。
“你愣着干什么?用你的衬衣擦呀!”
见我发愣,白天魁伸手使劲儿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回过神来,急忙用我今天早上刚刚换上的洁白衬衣的袖子抹在那本投标书的封面上,将那些从白天魁嘴里喷出的茶水一点点擦干。
“白总,小玉的事儿,我尊重她的选择!我不希望咱们之间的私事儿影响公事儿,我们公司的投标条件是最优惠的……”
我以为白天魁对我的羞辱差不多了,于是抓紧时机忍辱负重克制怒火小心翼翼用低三下四的语气和他说着。
“咳……噗!”
白天魁再次响亮咳了一声,一团白色的痰在我面前炮弹一般飞过,划了个漂亮的弧线,落在我刚刚擦干净的投标书封面。
“现在和我说‘谈公事’了?你特么的忘了几个月前还点着我的鼻尖痛快激昂的骂老子?”
他手指着那团恶心的痰:“行,谈公事儿我就要看投标书,你把它也擦干净了,这才能显示你们海天的诚意!”
我另一只垂在桌面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眼光盯在白天魁的胖脸上。
再忍下去,我特么的不就成了缩头老鳖嘛?
潘玉的高跟鞋踏地声急促响起,带着一阵香风站在我身边,她的手上拿着抹布,利索的擦去投标书上的浓痰,抬头看向白天魁:“老白,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
白天魁的脸色速变,皮笑肉不笑看着我:“说起来,你特么的也挺可怜,没本事留住玉儿,变成单身狗不说,还得眼睁睁看着我和玉儿给你撒狗粮……”
这一刻,我恨不得真的变成老鳖,将头缩回肚子里去,避开这刀剐一般的羞辱。
我暗自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将老流氓踩在脚下还要再跺上三脚!
白老流氓挺着装满青菜屎的大肚子冲我大度挥手:“投标书什么的我就不看了,明天,明天上午我到你们公司考察一下,看看你的表现再说吧!”
我猛地抬起头愣住了,看着白天魁:“白总,你是说你明天亲自到我们公司考察?”
我们这个行业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通常情况下客户方要是同意到公司考察一下,那就说明客户有了大致要和我们合作的意向。
难道真的如我所想,白老流氓现在占有了潘玉,又羞辱了我一番,这算是对我的补偿?
白天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再理我,抓起身边的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样子。
我更是不愿意再待下去一分钟,于是连忙借机告退。
出了套间门,我长长吁出一口气,心中却是百味杂陈。这特么的算是什么事儿?
一个给我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我却得在他面前低三下四感恩戴德,这是我曰了社会,还是社会把我给曰了。
潘玉跟在我身后,我突然扭头凝视她,压低声音道:“玉儿,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爱你,会离婚娶你,你没发现……”
“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潘玉同样压低声音打断我的话:“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最好放弃这次投标。张明和他刚刚一起密谋,你们公司是不可能中标的!……”
她的话应该还没有说完,但套间里传出白天魁的咳嗽声,潘玉惊吓的脸色苍白,急忙低头坐回到了自己的秘书位置上。
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但我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刚刚在安康医药公司里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张破渔网兜头将我罩住。
潘玉既然绝情断义的和我分手为什么还那么关心我?张明神神秘秘在安康医药公司里出现,究竟是干什么?如果他真的是在白天魁面前给海天公司使绊子,那白天魁怎么还会答应我明天去公司考察呢?
这些事儿,我回到公司坐在了徐小婉的办公室里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
我把和白天魁接触的情况简要的和徐小婉汇报了,但却隐去了有关张明也去见了白天魁以及我和白老流氓私人间的那点儿事儿。
听我说白天魁明天要来公司考察,徐小婉显然很兴奋:“没想到,刘浩你还真是个‘全才’,这还没咋的呢就将对方副总给攻下了,你知道嘛浩子,拿下这个投标意义重大,我能不能在云顶分公司立稳脚跟全靠这个单子,另外……”
她突然欲言又止。
我盯着她下薄上翘的红唇,又想到了相书上说的那句话,有这样嘴型的女人,事实上对性的需求极其旺盛,上了床,火的一塌糊涂。
她难道比潘玉在床上还要贪吃嘛?
“我的嘴很好看嘛?”她突然从大班桌后站起大眼睛又眯了起来,脸上是一脸的娇媚和妖娆,向着我走了过来:“要不要我走近点儿你看的清楚些?”
她今天穿的是紫色的无袖吊带装,胸口开的不高,随着她“侵略性”的靠近,一片白皙的匈和两根“S”型的锁骨呈现在我的视线里。
黑色的细吊带,很雅致的吊在一对儿圆润的香肩上,和白皙的皮肤相映成趣,令我心中升腾而起一阵邪恶念头。
我急忙压制这念头,她这幅表情我太熟悉了,谁知道下一秒我又会被她“玩”成什么样?
“不,不用不用不用!”我仓皇站起,双手使劲儿摇摆:“徐总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先去工作了!”
话说完,我用强大的毅力将盯在她白皙胸前的眼睛给拔了回来,转身就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