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宁是康华高中的校草。
也是林音的噩梦。
他总是针对她,可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林音往简清宁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正低着头玩手机,俊美的侧脸孤高冷漠,他挺拔的鼻梁一直到唇线都是冷冰冰的弧度,尽管他是真的很帅,但浑身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坐他前排的莫小薇一直叽叽喳喳地与简清宁说话,他偶尔敷衍着应一声.
莫小薇聊到聊不下去了,可还是不想结束话题,她扭头看见林音正望着这边,嗤笑道:“林音今天穿的这件格子衬衣真难看。现在还有谁穿蓝格子的衣服,好像餐厅服务生。”
简清宁这才有了些反应,回头看了林音一眼。
她已经低下了头,所以他只看到她半遮住脸庞的漆黑长发。
莫小薇的同桌罗佩佩也附和道:“她品味一向这么差,跟林云夏相比差远了。”
莫小薇一脸嫌弃,“她今天没戴那个又丑又廉价的塑料发卡了?哈哈,头发披下来也不嫌热。”
简清宁放下手机,虽然没有说话,但很显然,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莫小薇也察觉到了,笑得愈发放肆,“听说有个高一的学弟在追林音,长得还不错,怎么会喜欢她。”
罗佩佩摆摆手,语气充满不屑:“哎哟,高一的小学弟知道什么呀,听说在饭堂忘记带饭卡,林音帮他刷了卡,他就着了魔一样喜欢上她了。现在的小男生真好骗。”
简清宁插了一句:“有些男生就喜欢看起来单纯的类型。”
他的语气很正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莫小薇听到男神表态,忍不住笑出声:“看起来单纯?啊哈哈哈,简清宁,你是在说林音其实不单纯吗?”
简清宁别开脸,与林音划清界限,“我怎么知道,我和她可不熟。”
每次都是这样,自从简清宁转来康华高中,林音的名声就一落千丈。
简清宁并不主动招惹她,平时态度也很高冷,只是每次在大家聊到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讽上一句。他把话题挑开,却不会继续下去,任由别人自由发挥。
这种高明的手段,几乎要逼疯林音。
为什么这样对她?
林音在心里问过很多次,可是没有答案。
没有朋友没关系,她习惯了孤独,可她不能容忍这浓重的孤独全是简清宁给予的。他是康华高中的校草,是所有女生爱慕的焦点,他简单一句话便能将她推入深渊。
林音看了一眼简清宁,他们的视线就这样撞在一起,简清宁的眼神很冷,冷到让人害怕。
他有恃无恐地迎着林音的目光,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
向来品学兼优的俊美少年,此时竟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教室门突然开了,班主任陆容轩走进来。
他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衣,黑色长裤衬得他双腿挺拔修长,将教案放在桌上,陆容轩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教室里的议论声早在他进来的瞬间戛然而止。
陆容轩双手撑住课桌,说道:“今天转来一位新同学,应该会成为康华的第二位校草。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上课不许给他递小纸条,否则当场吃下去。”
教室里静悄悄的,有期待,有怀疑,也有不屑。
陆容轩往门外使了个眼色,然后,有个少年走了进来。
很久的以后,林音还记得那天清晨,简暄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下淡淡金色光芒,他的眼眸好像融入了温暖的阳光,漆黑卷翘的睫毛上跳跃着璀璨的光点。林音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漆黑透亮,宛如明月当空。他笑的样子也很好看,淡粉的薄唇弯起明媚如朝阳的弧度。
仿佛他的人生从来没有黑暗。
仿佛,他天生就是一道光。
陆老师让简暄坐在简清宁旁边,他说,简暄是简清宁的哥哥。
突然之间,林音觉得眼前的光被打碎了。
黑暗覆盖了一切。
简暄会成为简清宁的帮凶……
从此,她再也无法从黑暗中看到阳光……
林音低着头,试卷上的数字仿佛在视线里扭曲。
突然有只手伸了过来,修长精致的手指捏着块沾着灰尘的橡皮,“是你掉的吗?”
林音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简暄正望着她,仿佛所有的光都投在他脸上,林音几乎看不清他俊雅的面孔,她愣在那里,忘记了回答,也许内心并不是在惊喜,而是一种条件反射的戒备。
简暄将橡皮放在林音桌上,那上面用油笔写着她的名字。
他轻轻念出她的名字:“林……音……”
然后,又温柔地笑了:“你的名字很好听。”
林音讨厌自己的名字,这让她想起母亲卑鄙肮脏的手段。
她从未想过,从简暄口中说出这两个字,竟然那么好听。
简暄转身走到简清宁身边坐下,从头到尾,简清宁都没看他一眼。
他们真的是兄弟吗?为什么他们长得不太像呢?而且关系看起来也不太亲密啊。
简清宁永远冷冰冰的,对人爱理不理,有女生哭着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此刻就站在大楼顶层,如果他不接受她,她立刻去死。简清宁冷酷地说,对不起,我手机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然后就挂了电话。纵使对方夺命连环call,他也不接电话。当然,最后她并没有死。
简暄却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对每个女生生硬的搭讪都会微笑着回应,此时前排的罗佩佩正拿着他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简暄也没有拒绝,此举惹得其他女生嫉妒不已,纷纷挤过来,要求与罗佩佩享有同等待遇,于是整个下课时间,简暄都没有碰到过自己的手机。
林音觉得简暄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班里唯一对她没有恶意的人。
也许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对林音也没有例外。
但就是他这种不与别人同流合污的态度,让林音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