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林间枫叶红,茫茫水面稻穗黄。
正是收割季节,村里的劳动力都在田里辛勤劳作着,回村的一路上偶见三两行人也是给田里劳作的人送水送饭的,这样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服饰怪异的人。
‘道士’牵着马,慢慢跟在姚宗老后面,这里人口并不多,应是平时要拉一些农作物之类的,道路也算宽敞。
走着走着,人渐渐少了,其他孩儿老者都陆续到家了,初头还以为这大宗老的家应该是在村子的最中央,没想到却是在村子的最后面。
一行人来到一座不算小的宅子前,也算不上富丽堂皇,不过在这村里倒也是排在前面的府邸了。
农村人淳朴,倒也没有城里人那一套,门口上也没有什么牌匾写着“姚府”的。
“道长,你们能光临寒舍,那真是蓬荜生辉啊。”
“宗老哪里话,是我们多有打扰才对,特别是我师妹新收的这位小弟子,那是顽皮得紧啊。”
终于有提到自己了,不过却是在说自己坏话,‘小师傅’就颇有不悦了,但是为了能赢姑姑,也不生气只朝‘道士’吐了吐舌头以示不快。
“小师傅正是烂漫天真之年纪,刚好可以跟我那孙女筝筝作伴。哟,瞧我这记性。”姚宗老连连拍了两下自己脑袋,把脸往里门一转。
“姗姗,筝筝,有客人来了,快出来接待一下。”
“哎,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在农妇牵着一个小孩儿走了出来。
两人穿着整洁素雅。农妇面带笑容迎来,那小女孩儿头上却插了一朵黄色的小花,又是害羞又是好奇来的什么客人的忸怩状煞是可爱。
“这两位是道家得道高人。儿媳妇这次可马虎不得呀。”原来这是姚宗老的儿媳,那这小孩估计就是孙女了吧。
“小姐姐,你这花儿戴着可是俏得紧,哪里有得摘,我也要戴一朵。”原是‘小师傅’看到同龄人戴花后不安分了。
小姑娘还没回答,‘道士’就先发话了。
“小宝,忘了平时师父师伯的教诲了吗,不得无礼。”
“小师傅,这花是我们自家院子里的,筝筝快带妹妹进去摘几朵玩玩。”于是农妇就让自己女儿牵着‘小师傅’了。
“好的,娘亲。”兴许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有点不自在,这回答的声音轻如蚊虫,一说完就马上拉着‘小师傅’往里面跑。
天真烂漫的童真啊,孩童之间可没有这么多顾忌。
目送完二童进去后,农妇转身向二人行了一个福礼。
“姚吴氏见过二位道长。”
二人赶紧还了一个道家礼仪。
“姚夫人,一切安康。这日后多有打扰了。”‘道姑’接着拿出一个红绳挂好的黄符。
“姚夫人,初次见面,一片心意,这护身符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还望海涵。”
“贵教所持之物岂是俗物,小女子当真受不起这份大礼才是。”
‘道姑’觉得在没完没了只怕天黑了都客气不完,当下就直接把符塞到农妇手里。
“时候不早了,姚夫人,我看我们是先进屋才是。”
姚宗老也赶紧发话,“儿媳妇,你带道长们进去,我这先把马系好,眼看这皓儿也快回来了,你再弄几道拿手小菜,咱爷俩今晚要跟道长好好喝一个。就要到时候道长赏脸了。”
“宗老若有此雅兴,贫道自说奉陪,只是贫道酒量未必能望宗老项背啊。”
“道长果然豪迈,老叟却也是喜酒而不胜酒。”
这时候宗老已经拉着马往巷子的一边走去了,距离渐远直接用大声喊道,“儿媳妇,你们先进去吧,我随后就到。”
农妇便带着二人进去,走过一条半丈远砖石道,便到了会客厅,这乡下之地,一年到晚估计也不会招待几个客人,一般人家会客厅多半是联做饭厅之用。
可是姚宗老这里却不如寻常人家,除去堂下中间这三把椅子,左右两旁也各放了八把椅子,大厅正中也无吃饭所用八仙桌。
三人继续前行,这才一会儿功夫,这俩小孩儿已经玩得热火朝天了,两人手上拿着一把花,头上又戴了许多,三人见此,也不说话,相互笑笑笑笑,随她们去了,孩童本性如此。
院子后面就是这姚家楼阁了,农妇领着二人上了二楼,简单收拾了两间客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去忙活晚餐了。
许是这是在乡下,二来又是客房,这房间事物摆设不多。
“大哥,还是你有办法,都说万事开头难,我看这开头都这么顺利,那物件还不是手到擒来。”
‘道士’心想也是这一路上也没甚琐事,只是要欺骗这些淳朴的村民那是有点过意不去。
“话是这么讲,但是你知道物件对宝儿的意义,眼看她今年就五岁了,这可半点容不得差错啊。”
“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拼了命也要让宝儿度过这次难关的。”
‘道姑’紧握双拳,眼神坚定,毅然决然说道。
“是了,宝儿有你这个好姑姑是她的福分。女儿重要,不过我也不会让妹妹有什么差池的。放心,还是像以前一样,天塌下来,你哥给你扛着。”
‘道姑’碍于此时此刻是他乡作客这才没有哭出声来,不过一双眼睛早已热泪滚滚。
‘道士’安慰道,“好了,让宝儿看到可要笑话姑姑了,这事情还没成呢,可不能暴露啊。”
‘道姑’这才擦干泪水,深呼吸几下收起情绪。
姚宗老还没回来,姚夫人又在忙着做晚饭,二人接着趁着这空挡,就又商量起下来的诸多事宜了。
秋寒渐起又斜阳,燕子归巢,收尽残红。
这姚宗老说是随后就到,眼看夕阳渐降,寒夜起也不见踪迹,难道这姚宗老已识破自己。
二人尽管有疑虑,却也没有开口问农妇。
就只能等着等着,满心焦急却也无可奈何,直到这天色是更无余晖之时,大门才传来一串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