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摄像头,社区观景路灯与艾丽莎.海温门前的摄像头,同时启动,比对后一个环绕拍摄镜头一样的全息景象,一个骑在大摩托上的家伙成为了室内的主角。
很快,最优质的图像被自动筛选了出来,近景画面解析度很高,甚至能看清小伙子脸上的雀斑。
“是个好小伙子。”
画面一出来,荣克就点头赞了一声,“你看,骑得是咱们的地狱男爵摩托呢,好眼光。”
艾丽莎.海温闻声翻了翻白眼,对女儿突然有了男朋友,总是有些不舒服,眉头微皱道:“这个男孩是谁?”
“是个比我当年还潮的人,大热天的穿个黑皮衣,这是神经病还是要抢我救世主的造型?”
荣克对全息影像中的男孩眼光很赞叹,对这家伙的智商却不太满意,“白人小伙子,金发,颜值挺高的,不愧叫大卫啊,的确有三分贝克汉姆的神韵。但愿不是踢球打篮球的吧,我真的跟迈克斯.莱文的看法一致,我学生时代遇到的每一个喜欢打篮球的人,也他妈全是白痴。
喔,拿到过校队四分卫的位置,比足球篮球好点有限,是个受花痴啦啦队女孩欢迎的位置,小鸟的情敌估计不少。”
“大卫.贝克。”
艾丽莎.海温同样在看机车骑士旁闪出的身份资料,“真的跟贝克汉姆的名字挺像的,可惜我的爱娃没维多利亚聪明。小伙子看起来不错,应该挺抢手的,就怕爱娃被伤害。”
“伤害不好么?爱情不就是感觉,伤的越深越是刻骨铭心嘛,那才是难忘的爱情。”
荣克浏览着大卫.贝克的资料,不以为意道,“就几张超速与乱停车的罚单,没有药物依赖史,功课还行,拿过几个航模跟编程小奖项,不错的小伙子了。只是那件拉风的黑色大皮衣告诉我,这是个自恋的家伙。年轻人嘛,骄傲不是缺点!”
“…威斯特高中?”
艾丽莎.海温发现了什么,“跟爱娃不是一个学校的。”
“追个妞都跨市,有我当年三分的风采。”
荣克随意道,“估计是趴体认识的吧,不是同班同校的密闭空间恋爱,少了那种花季雨季的朦胧色彩,却也多了机车的咆哮与西部的狂野嘛,开拓恋挺好的。”
两人说话间,爱娃已经跨坐到了大摩托之后,揽上了男孩的腰侧。
男孩扭头看了下,说了两句什么,紧跟着拧了两下把,大摩托屁股冒出了一阵白烟,启动了。
荣克看着爱娃露在头盔外的发梢被风扬起,没来由的开心一笑:“接驳天眼,镜头追踪。”
帝国郡蒸汽朋克市,是智能城市样板之一,换句话说,是被天眼密集覆盖的地区。
一声令下,隶属天网的同步卫星,天幕位于空中的飞艇,街头巷口路旁商店的摄像头,与机车擦肩而过的观景路灯,所有的镜头都在同时跟踪载着爱娃的这辆摩托。
室内的全息影像中,一辆原地行驶的摩托,一个时不时扭头的机车少年,一个时不时嘴角扬起笑容的少女。整个全息影像,构成了一场真人的3D电影,清晰的呈现在了面前。
影像中,随着角度的不同,金色的阳光时不时斜洒而下,把画面打的越发温暖,仿佛真能让人从中闻到那股荷尔蒙的气息。
或者说,爱情的味道!
“你怎么老为这小子说话?”艾丽莎.海温略有不满。
“爱娃大了。”
荣克笑嘻嘻的,“你不敢接受别人的追求,不敢与陌生人重组家庭,是担心爱娃吧?放心吧,爱娃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貌似刚强,心灵封闭的小姑娘了。经我魔力之手不断抚摸,破碎的心灵早已修复,胸部都更美了呢,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艾丽莎.海温对荣克不要脸的作风真是无奈极了,正义的事他能搞的邪气凛然,偏偏干坏事能干的光明正大。
她至今都无法判断这个男人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可对这个男人却越来越信赖。
不是对老板,是那种对老友,甚或是对是长者的孺慕。
说来也是好笑,她比对面的男人大了十几岁,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却一会儿感觉自己像妈妈,时常要安慰暴躁淘气的熊孩子。一会儿又像个孩子,希翼从他那里得到抚慰。
真是怪异极了的观感,可无论是妈妈还是孩子,秘书或是女人,对上他,越来越像是一家人的感觉。
尽管这个老板很不着调,却是她坚强的依靠。
“我对重组家庭没兴趣。”
艾丽莎.海温摇摇头,“开始或是有爱娃的因素,慢慢习惯了单身,感觉也挺好。”
“我没劝你重组什么家庭,对婚姻也从来不感冒。”
荣克轻笑,“我只是说你该卸下心头对爱娃的担心,活出自我了。想找男人陪就陪,想自己睡就自己睡,轻松点。小鸟就要飞了,会活出自己的精彩。你不做好准备,就会失落,就影响工作,就是对我钱包的不负责。你有你的精彩,可别心神被飞了的小鸟牵走呦。”
“唉。”
艾丽莎.海温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有些许回忆,“真怀念爱娃小时候,拽着我裤腿,跌跌撞撞朝前走的模样。”
“胸都会变大,爱娃也会长大的嘛。”
荣克又流氓了起来,一句过后,神情却严肃了起来,“我不想干涉你的私人生活,只是你的行政级别,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接近你。爱娃搬出去独住的日子,近在眼前了。我不希望这种突兀的改变,会为你带来一个不必要的心神恍惚期,那会让敌人趁虚而入。”
艾丽莎.海温闻声一愣:“您是说?”
“泰德.克劳伊斯特。”
荣克静静的看着艾丽莎.海温,“他不是抛弃你,是被联邦调查局带走了。”
“泰德?”
艾丽莎.海温浑身一震,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是化名,他的真名叫埃里克.贝耶,隶属法国海外情报七局。”
随着一句令艾丽莎.海温神情恍惚的话语传至,室内的全息影像变为了一道道搭着矮葡萄架的地垄。
画面中,一个头戴白色花边帽,身穿布裙的女人,正在俯身剪葡萄,身后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脚下是一条摇着尾巴的猎狗。
“画面中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玛利亚,那是他的两个孩子。”
荣克介绍道,“这是以前截取的画面。”
“这是哪?”艾丽莎.海温喃喃问。
“他在法国的家,位于欧塞尔郊外。”
荣克的声音依然平缓,“当然,他在阿尔及尔与乔治敦,还有两个家。他不是来自圭亚那的黄金商人,是为法国政府看守圭亚那黄金通道的情报人员。与你的邂逅,源于偶然,之后,事情开始不一样了。”
“真的是偶然么?”艾丽莎.海温惨笑一声。
“真情或是假意,对你来讲,重要么?只要对你来讲,这段爱情是存在的,那它就是真的。”
荣克淡然道,“伤的越深就越是刻骨铭心,这不正是爱情为何如此让人难忘?”
艾丽莎.海温挤了个难看的笑:“你可真不会安慰人。”
“所以我让你找别的男人啊。”
荣克理所当然道,“多喝两杯,滚床单去吧,第二天醒来,该忘了的,留给昨天吧!”
……
联邦调查局本来要对艾丽莎.海温展开的问询工作,被阻止了。
埃里克.贝耶是被隶属信息部的安全部门控制住的。
先是在不惊动目标的情况下,监控了一段时间,希望通过老鼠的自由活动,找出隐藏的通道与更多的老鼠。
直到信息部判断埃里克.贝耶的利用价值所剩不多的时候,才在抓捕前又过了道打草惊蛇,把法国情报机关位于帝国郡内与墨西哥边境城市的两个安全屋与冬眠的家伙拔了出来。
这段时间,荣克对于艾丽莎.海温是含有愧疚的,为了观察老鼠的作息与活动规律,找出更多的地道与老鼠,他没有提前告诉海温,与她幽会的枕边人,是只肮脏的老鼠。
因为这种愧疚,埃里克.贝耶先生在劳改营的生活,比较多姿多彩。
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锻炼了近半年,脱胎换骨的埃里克.贝耶女士,才被移交给了美国联邦调查局。
他不是变性了,只是电击疗法在某个部位用多了,会造成人的永久性功能障碍,终生不举!
偷窥没问题,可敢使美男计,就别怕将计就计!
信息部基于对当事人影响的判断,建议将艾丽莎.海温调离行政秘书岗位,并将此事对其隐瞒的提议,被否决了。
荣克并不认为艾丽莎.海温有什么过错,也不认为这点所谓的伤害有什么。
找个机会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小题大做?
艾丽莎.海温一走,荣克就把海温的那点事抛开了。
这不是他的事,要靠海温自己走出来,他相信这点事对海温来讲不算什么。
是的,根本不算什么。他了解海温,比信息部的纸面分析要了解的多。
这点事对海温来讲没什么大不了的,海温没有那么脆弱。
当风与花并肩向晚,当雪与月依偎相恋,此时的有限寂静,诉说的不过是今夕的无尽欢喜。
当黎明破晓,第一道曙光降临,一切都会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