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期的剪草改良土壤作业已经完毕,草甸上已经达到了可以适量放牧的程度了。
只不过牲畜吃草不均匀,为了保护目前还比较脆弱的草场,草场主要会被作为农田收割。
收割的牧草与野草,一部分用于牲畜饲料,一部分用于制取生物燃料。
总之,沙漠已死,草原活了。
为了庆祝这一阶段性胜利,帝国少年骑兵军的年度骑兵竞技大赛,就放在了咸海。
一是有帝国财团赞助的2000万美元,二是为了在中亚推广马术竞技活动。
2021年的9月,是世界各国熊孩子与中亚人民联欢的9月。
从八月底开始,一场像是蒙古那达慕大会的草原大联欢,就在咸海西南的大草原上彻夜不休了。
白天赛马,叼羊,马背拔河,骑马抢布,马上角力,射元宝,摔跤,晚上篝火晚会,唱歌跳舞烤全羊,日夜山哭海啸,鬼哭狼嚎。
等到天南地北的帝国骑兵军成员陆续抵达,一个个骑士团就位,震撼人心的骑兵队表演在草原上拉开了序幕。
整齐划一的队形,千骑奔射,箭如飞蝗。水银泻地一样的骑兵奔袭,一个个疾速奔驰间变幻的队形,一个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骑术表演,把中亚土老帽们看的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自诩为马背上的民族,最看不得这个,越来越多的哈萨克牧民,骑术高手,牵马携羊,潮水一样涌来。
草原联欢会的规模一天天的扩大,气氛一日比一日热烈,熊熊篝火从晚间燃起,渐渐变成了昼夜不熄。
作为东道主的正白旗社员们,热情洋溢的接待了四面八方涌来的客人,联合会更是在短短的三周之内,连续开辟出了七座可供小型喷气机,与大型螺旋桨飞机降落的露天机场。
为了接待全世界赶来的游客。
帝国少年骑兵军不比初创了,仅亲赴中亚参与2021年度骑兵竞技大赛的军团成员,就高达35248人,多出奥运会参赛运动员四倍去,来自世界一百二十二个国家。
少年骑兵军的成员大多又是孩子,有教练跟着的,更多陪着的是家长与请柬涵盖的观礼人员,直接参与者人数就达到了十二万,参赛马十八万匹。
包括各国马会与游客在内,仅外国游客,最少就会有两百万人在此汇集。
天空是飘来荡去的各式飞艇与飞行器,草原之上,绵延数十里的各式帐篷,一眼望不到边,到处人喊马嘶。
摔跤的,吐火的,卖艺的卖肉的,比箭的切磋的,卖羊的买马的,斗狗的赛骆驼的,各自扎堆笑闹,到处是欢声笑语。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
受气氛感染,一身牧民的打扮的荣克,就站在一个蒙古包造型的矮帐篷上,小儿麻痹一样学着腾格尔的销魂样子,一边龇牙咧嘴带眯眼,一边摇摇晃晃的吼着歌,“…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哎耶~还有你,姑娘,这是我的家,哎耶!我的家啊啊,我的天堂!”
清唱,麦克风都没要,功力深厚。
嘶吼型歌手,穿透力惊人,蒙古包下一个端着白盆的猴儿都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猴儿旁边还卧着条沙皮,耷拉着耳朵,一脸郁闷。
“…当当当!”
站在蒙古包上不怕掉的荣克,吼完一段,清了清嗓子,摘下蒙古包圆珠顶上挂着的一面小铜锣,当当当敲了三下,倾身伸头冲蒙古包下的猴儿大吼,“悟空,快去化缘。”
“呜~呜呜~”
本是无精打采的皮球,一听锣响,狗腿子本能立即被激活,短后肢一撑站了起来,用郁闷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小猴儿,呜呜低吼了两声,又“汪汪”的叫了两声。
“邦邦邦。”
小猴儿放下捂着耳朵的小毛爪,龇牙一乐,伸手敲了三下盆,端着盆就朝蒙古包下围着的一群人走。
轻车熟路极了。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了啊。”
荣克隔着长布袍,提了提宽松的裤腰带,提着铜锣,居高临下的冲鼓掌的观众们一抱拳。“没钱不怕,羊照收啊。”
“…跺七…”
哈哈大笑的观众群里,不少人认识蒙古包上的大怪咖,不是从电视上,就是在生活中。
一个皮肤白皙的中年胖子,揽着身旁一个年轻姑娘,昂头用俄语冲蒙古上喊,“我女儿想知道你年轻的秘诀啊,看到你,我都觉得自己老了。”
“多简单的事,你赶紧死去。”
站在蒙古包上的荣克,一提裤子,大刺刺道,“你一死,马上所有人都会对你说,年纪轻轻就没了,好可惜。”
“哈哈!”
正朝猴儿端着的盆里扔钱的观众,闻声哈哈大笑。
说是钱,实际扔钱的都是游客,本地社员与附近的农牧民,多是朝猴儿端着的盆里放纸团,一个个纸团包着的卤马肠,蜂蜜囊子,熏肉大饼,蜜枣干果一类的。
小猴儿悟空力气弱,却是个不肯对自己放松要求的,直至龇牙咧嘴的实在端不动了,才瞪着眼睛憋气,端着一满盆美食,一歪一扭的朝皮球身旁走。
那里放着两个藤条编成的大篮子,一筐一蓝,小猴过来就把食物倒到左侧的大筐中,把盆底的钱,粮票与硬币倒到小篮子中。
“呜~汪!”
皮球撑着四肢,用郁闷的表情负责监督,每当小猴忍不住用毛爪抓一块露出的蜂蜜,卤肉朝自己嘴里塞,皮球就呜呜怪叫。
“唔?”
小猴儿很聪明,不吃独食,一听见皮球乱叫,马上捏着个肉块就朝皮球嘴里塞。
“呜呜!”
皮球是个不讲觉悟的,很容易被收买,好吃的一入嘴,小尾巴一摇就哼哼唧唧吃上了。
悟空很敬业,偷吃不忘工作,倾身到大框里,用小毛爪把漏倒的毛票钢镚儿抓出来,看也不看的朝一旁的小篮子里乱扔。
食物都进筐了,一旁的篮子外面的沙草土地上,却是一片亮晶晶的,躺着不少散落的硬币,一阵风过来,就又把扔到蓝外的毛票吹走了。
小猴儿看都懒得看被风吹走的纸片,转移完一盆食物,又是龇牙一乐,端着盆子歪歪扭扭又向围着的观众走去,继续收钱。
“那穆尔坠马,摔伤了骨头,门将又缺了啊。”
荣克盘腿朝蒙古包顶上一坐,对不给钱就拽人裤腿的贱猴儿视而不见,他不是来卖艺的,是来充当人形喇叭,传达州里对马球队替补规定的,“咱们区老拖旗里的后腿,射手再好,传球再妙,门将老用临替补,让人一杆一个,那不白瞎么?连乌兹别克的菜贩子都打不过,你们好意思么?”
“呜呜呜!”
底下就有乌兹别克来的国际菜贩子,一个个对襟长褂,头戴硬壳小花帽,听到荣克公开侮辱乌兹别克战士,立马不满的起哄。
“你看,菜贩子都不服了吧?”
荣克右手扶柱,老神在在的盘腿而坐,一副印度浮空术的造型,冲底下几个咸海附近治沙农场的社员喊道,“我可告诉你们,今年的冠军奖品可不是旗内冠军奖品可比,是宝马,汗血宝马,一公一母仨小马驹,附赠一千公顷马场带全套马房,降温车。马场就在咱们西南县,为啥?因为旗里就没打算把冠军让给别人。”
“我们赢定了!”底下一帮人提嗓子大喊。
“赢个屁,昨个热身赛,乌兹别克一群卖菜的都赢了咱仨球!”
蒙古包上坐着的荣克,伸头冲喊叫的社员群方向吐了口吐沫,满脸不屑,“这是第一次中亚五国邀请赛,咱就是让人来见证咱们夺冠的英姿的,被邀请的就是来看个热闹,你们让群看热闹的灌了仨球,是怎么个意思?
旗里六个区,咱们本.古里安区打的最臭,一场球队员坠马二十三次,骨折六个,被人灌了八个。我就说他妈哈萨克人靠不住,什么马背上的民族,再这么下去,州里出线都出不了,吃人马屁去吧。”
底下顿时一阵俄语与哈萨克语的鼓噪声,神情激动。正在拉人裤腿逼捐的悟空都被吓得小脸一愣,赶紧松开了小毛手。
“我来,门我守。”一个穿短褂的小胡子青年牧民举了下胳膊。
“你拉倒吧,你个守羊圈的,死一边去!”
荣克认识说话的哈萨克青年,名字叫不全,但知道是个守羊圈的,不屑摆摆手,“你那小身子骨,风一吹就飞了,守个蛋的门,回家守你老婆去。”
顿了顿,不等底下鼓噪声消去,又是嗷的一嗓子,举拳道,“我们需要的不是守门的,是战士。球小拦不住,没啥,可人跟马那么大,怎么会拦不住呢?
谁说球杆就是打球的?冲人招呼啊,趁人不备一棍捅马肚子上。一见对方射手过来,抱定成仁之决心,连人带马一起撞过去,一个合理冲撞,他连人带球都得飞出去。
咱们缺的不是门将,不是后卫,是敢下黑手的。
咱州又不是出不起医药费,你们怕啥?土库曼,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塔吉克的傻帽来了,咱一杆就把他们送上轮椅,两杆就送他们回老家去了。
可你们这帮小娘们,居然让一群卖菜的倒灌了仨?”
底下又是一阵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