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啊,我的休闲服呜呜!我们学校门口那辆好不容易进次冠亚季军奖池,别把我衣服打没了啊,说不定还能摇台三菱跑车呢!”
“那你找人通知飞机上啊。”
“我哪知道谁在飞机上?”
“网络时代了,认识六个人就能认识世界上的任何人,发消息,喊人啊。”
“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试试看是否能救荣哥一命。”
“他没生命危险,危险的是他的钱包。”
“他钱包分我点就好了,他航班号多少?”
“不知道,新闻上不是说了新加坡廉价航空么,一个航空公司一天估计也就一两班吧,查一下就有了。”
“好滴,我查查去。”
麦当劳门前的“燃烧瓶”事件,引发了魔方兔子雇员示-威,示-威引发了SP总部门前的冲突。
冲突引爆了媒体,媒体报道引发了在美华人寻找“荣克航班上的朋友”事件,找啊找啊找朋友引爆了社交网络。
很快,荣克搭乘的航班被查到,新加坡航空,德国法兰克福机场1:20至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9:50,航班号SQ26。
德国比美国加州时间快九个小时,荣克搭上飞机的时候,德国都在欢度六一儿童节了,加州还在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呢。
在荣克沿着时间的轨迹,大踏步退后的时候,寻找与他同行的找朋友活动,正病毒一样在社交网站上蔓延开。
后知后觉的加州政府,被网友一提醒,同一时间联系上了飞机…...
……
大西洋上空。
万米之上,一架新航的空客388正在平稳飞行。
下层3-4-3座位排列的经济舱中,荣克与里奇就在机尾最右的3位置上。
三个座位只坐了他们俩,同行的五个公司随员都散着坐开了。
舱里人很少,这趟航班是从新加坡樟宜机场飞纽约肯尼迪的,法兰克福只是经停,所以经济舱票价只有全票价的六分之一,不少乘客的终点就是欧洲。
法兰克福下去不少,上的不多,新航舱里的座椅又都是咖啡色,人一少跟空旷的咖啡馆似的。
坐在座位上的荣克与罗伯特.里奇都有点乏,夜深人静,没看电视听音乐,就那么懒散的歪着。
不同的是,荣克的乏是疲惫,里奇的乏是心累,浑身虚的仿佛贴了层汗,肉体极度乏累,偏偏精神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一种攀岩时找不到支撑点,明明累的要死,后悔不该上来,面对死亡却不敢放松的亢奋。
“你就不怕真的擦枪走火?”
里奇眼睛里全是血丝,头靠在背椅上,略微斜脸问悬窗边坐着的荣克。
“怕走火玩什么枪?”
荣克懒散的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我说的对么,约翰?”
里奇正迷糊的时候,身前的座位突然传出了一声应答:“…别问我,在这种场合,我就是个跟班儿。”
“跟班有跟班的快乐,公款度假,还能尽情吃喝。”
荣克懒洋洋的,“这几天玩的不错吧?”
“威廉?”
约翰没回答荣克的问题,反而像是在和谁说话。
“干嘛?”
前座又响起了一个同样懒洋洋的声音。
“荣先生的问话中,有对我不利的指控。”约翰道。
“嗯哼?”
威廉回了个鼻音,“那又怎么样?”
“在我回答荣先生的问题前。”
约翰提议道,“你应该把我的声音洗掉。”
“…没有你的声音我怎么录音?”
威廉懒洋洋道,“让国会知道了,又是一场麻烦。”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在大西洋上空!”
约翰不满道,“不是美国本土。”
“小心谨慎些总是对的。”
威廉回道,“我知道在公海的船上杀人,只有船只注册国才有权审理。但是,我不知道在大西洋上空的飞机上出了纰漏,谁该背黑锅。
毕竟,它从德国起飞,飞机注册国是东南亚国家,正处于大西洋无主权状态,却是在朝美国飞。”
“你这么爱阅读,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约翰似乎对找到了威廉的不足很开心,“卫星随意在别国上空转,在空间站谋杀谁判案?当然是…咦?这个问题很复杂啊。”
“是啊。”
威廉懒洋洋的,“所以我不能找麻烦,对普通人没什么,对请得起大律师团的人,一个纰漏我就完了。”
后面坐着的里奇更迷糊了,精神导致的疲惫式亢奋,让他忍不住站了起来,上身朝前座倾了过去,朝下看。
“嗨。”
一个歪在悬窗边,咬着眼镜腿儿的家伙,见头顶多出个脑袋,挥手打了个招呼,“鲍勃。”
“嗨。”
另一个小腹上盖着薄毯的男人,听到头上的动静,头也不抬的打了个招呼,又奇怪的问身旁的同伴,“你为什么不管罗伯特.里奇先生叫B?或者B2?你送给鲍勃.马丁内兹的简称,我觉得很好。”
“鲍勃是罗伯特的昵称,你这个蠢货。”咬着眼镜腿儿的家伙不屑道。
“那也可以简称R啊!”
被骂了一句蠢货的同伴涵养很好,语气依然平静。
“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讽刺。”
咬眼镜腿儿达人反诘道,“荣也可以简称R,我们后座坐着一个劳斯劳斯组合,你怎么不叫人R?”
“我又不是忘了挖眼的瞎南瓜先生!”
同伴答道,“乱送人简称,我怕头儿送我去阿拉斯加守雷达站。”
里奇听懵了,诧异的问:“你们认识我?”
“是啊。”
前座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又很有默契的共同来了句,“很熟悉了。”
“你们是?”里奇闻声感觉脑子混乱极了。
舱内的小灯把能见度打的不差,借着灯光,里奇又认真的打量了下两人,还是感觉陌生。
“约翰.埃德加.杜克。”
杜克把眼镜腿儿从嘴里放出来,对里奇嘴角一掀,露出一抹浅笑,伸了下手,“你好,‘兔子’里奇先生。”
“你好。”
里奇下意识的与伸过来的手握了一下,疑惑道,“您是做什么的?”
“嗯?呃…”
约翰.埃德加.杜克歪着脑袋想了下,肯定道,“忠诚Fidelity,勇敢Bravery,正直Integrity的事情,我们都做!”
“您来自NPO组织?”
里奇太疲惫了,自以为听懂了,“原来您是做慈善工作的。”
“嗯!嗯?”
约翰.埃德加.杜克眨巴眨巴眼,深沉的头一点,“差不多吧。”
“很荣幸认识你,杜克先生。”
里奇迷糊中客套了一句,又与杜克的同伴打了个问候。
“威廉.约瑟夫.米奇。”
杜克的同伴单手按住腿上的毯子,没起身,坐在座位上半扭着身子,与里奇轻握了下,嘴里含含糊糊,“我来自…公司。”
“什么公司?”里奇没听清。
“就是…公司company。”
威廉.约瑟夫.米奇岔开了话题,“我们公司的业务很杂,一两句话说不清。”
“大公司啊。”
里奇习惯性的恭维了一句,作为社交的润滑剂。
美国都是专业公司,业务杂的只有大公司与财团。
“嗯?嗯!”
威廉.约瑟夫.米奇点点头,“我们公司规模还行,在不少国家都有点业务。”
“魔方兔子正在多国同时拓展业务呢,有机会合作啊。”
罗伯特.里奇套了个近乎,顺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两位似乎认识我们?因为?”
“…因为我们是荣先生的贴身安保。”
威廉.约瑟夫.米奇严肃道,“荣先生在约翰的公司投保,很幸运,中了我们公司的人身安保特等奖,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
我与约翰就是公司派来负责荣先生的人身安全的,由于是暗中保全,不方便跟您打招呼,里奇先生。”
“这样啊。”里奇点了点头,对俩保全职业的家伙失去了谈话兴趣。
“威廉,你们公司一向这么诚实么?”
荣克懒洋洋的声音从后座传了过来,“还有约翰,你的忠诚,勇敢与正直感动了我!上周在斯德哥尔摩Collage的消费账单,你什么时候还我?
一次叫四个姑娘陪酒,看来你们部门的预算,一向很足啊。”
“…我们不该让金钱破坏我们长久以来建立的默契。”杜克回道。
“有默契么?”
荣克不认同,“我感觉除了甩不掉的跟班,与莫名其妙的账单,没别的啊。更神奇的上月我接到了一张小矮马的收据,上面还有我的签名呢,我还以为是史克郎代我签的呢。
可后来我一想不对啊,就算我有精神分裂,可我不傻啊。史克郎就算代签,也不会签荣克的名儿啊!”
“…上月18号是我女儿的生日。”
约翰.埃德加.杜克抒发了一句毫不相关的感慨,“我的小天使三岁了,我认为你送她一匹小马,她会更开心的。”
“…好吧,祝苏生日快乐,没想到咱们俩连送什么都能想到一起,真是太默契了。”
荣克对杜克的无耻无可奈何,“你呢,威廉?还随时随地带着录音机?上一个我们那这么干的伙计,修电脑把照片都修出来了啊。”
“你放心,我是专业的。”
威廉.约瑟夫.米奇深沉道,“录音失窃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