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
菲利普家的客厅里,菲利普一脸坚毅,“绝不!”
“说实话,菲律普先生。”
卡莱尔不知道自己早就悲剧了,还在一脸同情的看着菲利普,“作为个人,我相信你没说过,我甚至不相信《安迪日记》那个鬼东西。”
“对,你说的对。”
菲利普大声赞同,“阿迪在撒谎,他写的那些鬼东西,不值得信任。”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菲律普先生。”
卡莱尔无奈道,“我甚至怀疑《安迪日记》就不是安迪写的。”
“什么?可是…”
菲利普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日记里很多事都是真实的对么?”
卡莱尔平静道,“一百句话谎言很容易戳破,九十九句真话,只有一句谎言,那一句谎言就变成真的了,真的可以致你于死地。
把这一句谎言说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所有人都会深信不疑。所有人都相信的事情,真假就不重要了,它就是真的,像上帝一样真,菲利普先生。”
“耶稣基督啊。”
菲利普抓着头发,来回走动,“为什么选我?我没有得罪过魔方兔子啊。”
“或许是凑巧,或许在你这里容易打开缺口,或许是因为安迪才有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们的对手来讲,蚂蚁一样。”
卡莱尔捏了捏眼角,“实话告诉你吧,菲利普先生,你死定了。死于直瞄火力,还是误伤,那是死亡的原因,何必问为什么死的呢?结果是一样的,你死定了。
我来这里,不是来跟您讨论您该不该死的,是来谈死亡补偿的。”
“我都死了,要补偿有什么用?”菲利普愤怒道。
“死的是您的名誉,不是生命。”
卡莱尔淡然道,“自从您利用魔方兔子与麦当劳的竞争关系,来作为减少时薪发放的原因,您的名誉就已经不在了,不是么?”
“难道我说错了么?魔方兔子与麦当劳没有竞争关系么?”
菲利普一脸不服,“难道我的店,没有因为魔方兔子,营收减少了么?”
“那是两条街区外,菲利普先生。”
卡莱尔对菲利普的死不认错,十分反感,“三万多家麦当劳,起码有三万家与我们的竞争是邻居,也许就是上下楼的关系,只隔了几英尺的距离。
这不应该成为您减低店内雇员时薪的理由。”
菲利普抿着嘴:“我是加盟商,我有这个自由。”
“我知道,您还是市场级加盟商,拥有一定的时薪调整权力。”
卡莱尔疲惫道,“说实话,您的借口也很好,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干。
但是,这有个前提,就是您的员工不能拿燃烧瓶对付竞争对手,我们是卖汉堡的,不是轰炸汉堡的,那是盟军的事。”
“那是安迪干的,不关我的事。”菲利普委屈道。
“我知道。”
卡莱尔叹了口气,“可大众不知道,全世界都以为是您教唆的。如果您不认下来,不在您这里定性为私人行为,把线掐断。那么很快,全世界都会以为是麦当劳教唆的。
你相信我,我们的对手既然有能力把黑锅背在你身上,就同样有能力把黑锅让麦当劳背上。
菲利普先生,我这么跟你说吧,是不是你教唆的不重要,甚至燃烧瓶都不重要。
如果是别的对手,燃烧瓶不管扔到哪里,我们都赔的起。
但是,魔方兔子例外,这个对手,我们赔不起,会把整个麦当劳赔进去的。”
菲利普不满道:“我们可是麦当劳,快餐行业我们才是第一,凭什么背黑锅?”
“您的遭遇,还不能让您明白过来么?”
卡莱尔叹气道,“外界为何仇视您?为何这种仇视会蔓延的这么快?为何您家门口的记者这么多?
您为小菲利普先生准备的大学礼物,MINI.Cooper真是棒极了。您知道即便日记中随意的一句话,代表了什么么?
快餐行业流动性很大,我们的员工很多上不起大学,很多人还助学贷款都要还十年。小菲利普先生还没上大学,就有了您送的一辆MINI.Cooper。
这本来没什么,您自己赚钱自己花,谁也说不了什么。
可是,您的钱怎么来的?是您用魔方兔子影响营收的理由,一小时一美元扣下来的。
您在用本该属于您员工的薪水,来为自家儿子买车,您的员工会怎么看您?
麦当劳的百万员工,就会因为这一句话,把您的形象带入他们的店长与老板。一种叫做仇恨的情绪,就会在雇员与加盟商间产生。
大学会让人羡慕,可一旦被人注入别的因素,就会转向仇恨,为何我们上不起大学,您的儿子可以上?
金钱,地位,财产,名誉等等同样如此。
为何我们没钱,您有?为何我们是小时工,您是老板?为什么您住大屋,我们租公寓?为什么您受尊重,您值得尊重么?
我们的对手不光会卖快餐,还会卖信仰,输出革命,制造对立,挑动情绪。
我们只有危机管控部门,我们的对手一定有危机制造部门。我们以前的对手都是卖食品的,真没碰见过卖军火的。
如果说我们是一家伪装成快餐店的地产商,那么我们的对手就是一家伪装成快餐店的战争贩子。
地产商盖楼盖的再好,也经不起战争贩子的轰炸。我们是经营思维,我们的对手是战争思维,麦当劳吓不住魔方兔子,他们的老板是个疯子。”
菲利普闻声沮丧,失落,忽又想起了什么,嘲讽道:“我明白了,你们之所以与我这个替死鬼谈补偿,不是为了我,是怕我后面麦当劳的八成以上加盟商吧?
加盟商被栽赃,麦当劳不救加盟商,反而要让加盟商当替死鬼,你们不敢让这个消息被更多的加盟商知道对吧?
你们怕魔方兔子,所以就让我当替死鬼是吧?”
“我们不是怕,是没有准备好。”
卡莱尔疲惫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表情一肃,认真道,“菲利普先生,只有我。董事会只有我把您当替死鬼,因为只有我认为您必死无疑。您若不死,麦当劳就会陪您一起死。
但是,只有我这样认为,董事会大多数人还是抱有侥幸,毕竟我们是千亿美元的巨无霸,不是么?
当然,最终选择权在您,菲利普先生。”
“你说的没错。”
菲利普似是赞同,是或自我安慰,更或许是拿卡莱尔的话为自己打气,“我们是千亿美元的大公司,为何怕一个魔方兔子?”
卡莱尔看了看菲利普的表情,心中长叹一声,语气充满了疲惫:“市值是虚的,SP仅仅一个声明,明天开盘就会蒸发掉上千家店。”
SP声明发出的时间,是下午一点。
加州时间是太平洋时间,与美国东部时间相差3个小时。
美股是遵照的美东时间,交易时段为9:30至16:00,中间不休市。.
SP声明发出的时间,就是美股收盘的时间。
美股个人投资者有两种账户,一种是现金账户,一种是保证金账户,只有保证金账户2万5千美元以上,才可以T+0。
如果是现金账户,股票卖出资金会被冻结三天。资金量少于2.5万美元,周内有四次以上交易就是“日内交易者”了,会被冻结90天。
SP发布的声明,选择在周四收盘,三天最终时限为周日,自有它的善,与恶。
……
夜色中的凉风,夹杂着机械的轰鸣清晰入耳。
“是谁指使你的?”身后的问话再一次传来。
“没人。”
脸上铁轨传来的凉意,与一股铁锈的腥气,让安迪.柯克烦躁不安的喊了起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魔方兔子纵火案”的嫌疑人,此时双眼被蒙,双臂被交叉成一字倒绑在后心,膝关节与双脚同样被捆的结实。
他想要挣扎,却被后颈下三寸,一只踏在脊椎上的大脚踩个结实,除了像蚕宝宝一样蠕动,根本挣不脱。
“你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
另一个声音从安迪的背后轻轻传来,“我拿的箱子你看到了吧,里面有二十万美元,不要你撒谎,只要你诚实的说出谁让你这么干的,它就是你的了。”
“…总统!”
安迪扭动着身躯,“白宫让我干的。”
说着,愤怒的喊了起来,“我他妈也不知道我自己想干的事是受谁指使,你们说谁就是谁了,总统不行就上帝,快放开我。”
“我最后问你一遍,谁指使你干的?”
先前问话的声音冷了起来,“再不说就不用说了,没了你,你的尸体会更好解释这一切。”
“无头的尸体。”
另一把声音幽幽道,“被绑成一团的无头嫌疑人,谁都会知道这是个阴谋,你说不说都一样了。
一边是拿走20万美元,一边是火车压碎脑袋,你站哪边?”
“人类第一场电影叫《火车进站》。”
先前的声音再次发声,“这会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经历的一幕。”
“F!@#@%$...”
脸枕着的铁轨先是轻颤,很快剧烈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