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一旁上衣圆领衫,下身裙子的中年人握拳干咳一声,微笑道,“洛基先生,你们不是为了探讨我们的渔场归属而来,不是么?”
斐济是有斐济南太平人与斐济印度人组成的,斐济语与印地语为官方语言,但原来一直是英国地盘,国民说的都是英语,斐济英语与美国英语交流是没问题的。
特别是斐济的上层,军官也好,闹政变的也罢,全是英军出来的,当官的全是英美学校出来的,英文更没问题了。
斐济主岛就是个村,真正漂亮的地方是岛屿度假村,他们目前所在的就是斐济主岛边的洛卡拉岛,一个私人度假岛。
早期这个岛就是很有名的《福布斯》创始人的岛,后来转手给红牛的老板了,好像又转了几道手,还是私人岛屿,不过变成度假村了,对外商业运营。
全岛都是茅草跟椰子搭建的茅屋,度假屋就沿着海滩铺了一大圈,中心是个酒店,只不过是部落式酒店。一个个客房全都是独立的,很多房间连共用过道都没有,游泳池什么全是私密空间隔开的。
而且,这个村儿收费很有意思,最低要订一个星期七天,交一份钱就行了。然后住房吃饭,坐游览车游艇观光钓鱼,小潜水艇潜水什么的一概不再收费了。
游览车,游艇等游览工具上面,凳子椅子床单上面,印的都是“Laucala”,全是岛上定制的。连吃的猪羊鸡肉,喝的牛奶,都是度假村自己养的。与帝国郡童话世界差不多,没有高楼大厦,全是茅屋,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地盘养的,农家乐。
“错了,我们就是为了渔场来的。”
麦克.洛基是SP法务部成员,同样兼着“海洋联邦”法律事务部的差事,尽管他也不知道海洋联邦的法律事务部在哪,可还是尽职尽责道,“我们连一个渔场的所有权都有争议,哪又有什么是不争议的呢?”
亚昆嘴角抽抽:“斐济经济渔场是斐济的。”
“你看。”
麦克.洛基指着斐济海军司令,对中年人示意,“我就说了吧,连斐济经济渔场属于海洋联邦都有争议,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中年人叫塞尼亚,他也是军人,只是没穿军服。斐济十几个人里就有一个兵,那么多兵马,当官的不是个军人才稀奇。
他与亚昆一样,同属海军,是斐济总理特使,斐济总理就是原来的斐济海军总司令,也是军人。
只不过斐济的军人语境,与酋长一招呼,村民提刀就呜呜呜的上阵,差别不大。
所以,塞尼亚不太在乎什么军不军的,只是对“海洋联邦”,或者说美国帝国财团要找他们的茬儿,摸不着头脑。
斐济是有点金矿,可开采出来卖了的那点利润,与人家美国财团的生意比,算个毛啊。人家兴师动众的过来,也不可能就为了霸占个钓金枪鱼的地方啊。
莫非,斐济地下埋的有石油?
塞尼亚狐疑的盯着一脸惬意的麦克看了看,又把脑子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了,笑容依然和煦:“你们扣留我们两艘巡逻艇的海域,属于斐济的专属经济区。”
“我们的。”
麦克.洛基再次帮人确定了一下归属问题,“那处渔场是属于海洋联邦的,当然,如果你们认同这一点,我们可以慷慨的交给你们代管。”
“…好吧。”
塞尼亚不想跟人一直陷入这个问题,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顿了顿,又道,“我甚至可以帮你们向总统总理申请一份让你们随便钓的许可……”
“那是不行的。”
麦克.洛基打断道,“没有我们的许可,不可以乱钓。渔期,捕捞资格,捕捞量,钓具,平台,准许进入的船只种类,注册审核,各种许可,都要从‘海洋联邦’办。”
说着,瞥了塞尼亚两人一眼,淡然道,“没有什么经济渔区不经济的,公海同样是我们的。仙女座可以覆盖到的地方,执法权就是我们的。你们如果配合,就是‘海洋联邦’的成员与执法权代理之一了,负责这一海域的执法。当然,产生的相关盈余,也有你们一份。”
“我们负责的海域?”
亚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追问道,“有多大?”
“你们能把澳大利亚海军歼灭,澳大利亚近海都归你们执法。”
麦克.洛基表情轻松道,“依照目前你们的实力,所罗门,珊瑚海以东,塔斯曼海以北,你们的执法船能开多远,就管多大的海。”
塞尼亚腰板挺了挺,问:“为什么只限定了西,南?”
麦克.洛基白了塞尼亚一眼:“东北方是我们的海上花园枢纽,用不着你们。东面是太平洋,再远了上南美去了,你们想去就去嘛。只是那么远,我们没法支援你们了嘛。”
实际上,经过这段时间频繁的接触与试探,斐济大体是明白“海洋联邦”的诉求的。
这个诉求很奇怪,“海洋联邦”谋求的是“兼并重组”。
斐济的领海经济区什么的,“海洋联邦”一概不认。非但不认,反而要斐济将领海经济区什么的全部交出来,包括本国主岛与一切附属岛屿,每一寸国土,全部上缴“海洋联邦”。
这是侵略么?肯定是啊,而且比全面侵略还邪恶啊,这是要全面吞并斐济啊。无条件投降都不行,人家要的是全面占领。
可是,邪就邪在这里了,一旦斐济“自愿”被吞并,斐济还是斐济,官员将军酋长长老还是原来的,以前该怎么统治以后还是怎么统治。
只不过,像是对外缔约权一类的外交权,海上执法等许多主权国家具备的权力,被剥夺了。即便是对内的统治权,也是以再授权的形式,由“海洋联邦”授予,代为管理。
主权国家一下变代理了,斐济不恼火是不可能的。
斐济海军司令说“海洋联邦”是讹诈,威胁与战争行为,不是夸张,是想不出更适合这种操蛋要求的形容词了。
国与国交往,应该遵循互相尊重,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有什么事可以通过外交途径,慢慢商量,慢慢谈合作嘛,哪有这样的?
突然之间,几百艘仙女座掠海而至,一下把全国包围了,除了主岛西南的楠迪机场还在通航,让各国游客撤。位于东南的首都苏瓦机场,人家给侵略军送补给的飞机都在大摇大摆的起降了。
别说入侵领海,“海洋联邦”的仙女座就在首都帕西菲港里停着呢,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斐济没有抵抗,与委员长和张学良一样。侵略军邪恶的飞行器,视距外就能消灭它们全国海军,偏偏就近距离停在斐济海军舰船的炮口前,开着喇叭对斐济海军冷嘲热讽,这他妈什么意思吗?
斐济总统兼全国军队总司令,斐济武装力量总司令,斐济陆军与海军司令,与委员长和张学良一样,严厉命令各地军队,绝对不许开火。
与民国,波兰,捷克,南韩等无数遭遇入侵的国家一样,斐济同样寄望于国联,寄望于国际社会,寄望于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共同谴责这种王八蛋的做法。
霸权主义行径嘛,就该谴责。
可是,正像历史上无数次发生过的那样,国际社会是一个可以共富贵,不可以共患难的社会。
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理解的,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可怜人,朝大路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希望路人给她做主。
她冤不假,是真冤,可她伸手要拉哪个路人,哪个路人就会躲闪,不会让可怜人拉住的。
评评理可以,路人看你个热闹,你愿意家丑外扬,别人就看你个丑呗,没饭吃扔你两块钱都没问题。可要说会帮你制裁坏人?除非欺负你的正好是路人的仇家,否则,没人会理的。
只缘身在此山中的人,一直看不清这个浅显的道理。
那么多颜色革命,之所以得到“国际社会”的支持,不是“国际社会”有用,是点火的看到火起,加柴火呢。是期待火起的势力,借势火中取栗。
不是颜色革命有多牛逼,多正义,是创造的需求对接了别人的需求。
二战后期的华沙起义也很正义,很英勇,比颜色革命正义的多,勇敢的抗击纳粹占领军。可面对共同的敌人,苏军照样停在外围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你死嘛。
国际社会怎么可能是一个社会呢?里面有阵营的!卢旺达大屠杀都没有一起做主的好事。斐济再冤,能比卢旺达冤?
“海洋联邦”入侵斐济,做兵推的时候也要考虑“国际社会”,但两者的语境是截然不同的。
斐济是希望支持它的“国际社会”多多益善,“海洋联邦”不同,入侵计划有关“国际社会”方面,首先做的就是排除法。
“国际社会”中一切无法有效干预的力量,第一步就被排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