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肠冷瞥了那侍从一眼,生生的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等那侍从低头,静若寒蝉的时候,周肠方才闷哼了一声,一把将他手中的宝剑取了下来。
侍从们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数步,若非周肠的威势太甚,他们都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间昏暗的房间。
杀古尘?
这不是诚心找死啊!侍从们可不想跟着周肠殉葬!
周肠取过宝剑,蹭地一声便将寒芒如练的剑拔了出来,只见剑锋上龙炎流转,看起来绝非凡品。
古尘在周肠手中的宝剑上,能够感受到一股十分浓郁的恐怖气息。
能够想象,若是周肠持着这剑劈向古尘,以他现在连魂元都调用不了的状态,怕是不死也得重伤!
不过古尘依旧强压下心底的一丝担忧,看着周肠一步步往自己这边走来,颇为淡定地对他说道:“你若是现在动手杀了我,我保证你无法安然度过明天!”
实则古尘也不知道死了,冷傲天会不会帮他出头,可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拖延时间了。
周肠优柔寡断的性子使然,听到古尘的威胁后,果真停顿了下来。
古尘见此,暗暗松了口气,这年头不怕狠人,就怕二愣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逸可夫分明是把周肠往火坑里推。
只要周肠这一剑下去,他跟周肠都玩完了,倒是便宜了逸可夫这个旁观人。
在城门下的时候,古尘一直认为逸可夫不过是个莽夫。
可今日一见,却发现这厮心机深沉的很,原来是个扮猪吃虎的主。
不过古尘自然也清楚,自己能否保住性命,不能够全由周肠的心情决定,主要的还是想办法自救!
有身体这副枷锁桎梏,靠自己挣脱这一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翎羽前辈!翎羽前辈!”古尘在心底呼喊了数声,若是换成往常,怕是早便有回应。
可此刻却鸦雀无声。
难道说这副枷锁还能屏蔽自己与木偶分|身的联系?
这具枷锁的功效如此强大,不禁让古尘心里好生的垂涎!
周肠爷孙俩经常给上几重天的大能炼偶,果真珍藏了些宝贝压箱底啊!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保命要紧,古尘也无暇分心锁住自己的枷锁宝器了,暗暗想着其他脱身的法子。
“少主切勿被古尘此獠蛊惑了,你只有将他杀了,方可永绝后患。若是纵虎归山,今后少主怕再无安宁的日子了!”
逸可夫见周肠脸上竟又起了犹豫,赶忙开口劝道。
这眼看自己的计划都要成功,可不能让古尘这三言两语便让事情给搅黄了。
周肠听此,眼神一凝瞥向逸可夫,像是在思索什么,沉吟了片刻。
“逸可夫,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恨不得借小爷的手,杀了古尘?”
逸可夫听此,眼皮猛间一跳,不过很快便又淡定了下来,说道:“少主明鉴。我哥哥便是死在古尘哥哥手里的。”
“所以,古尘兄弟俩与我而言有夺兄之恨,在下自然恨不得拔他的皮,抽他的筋!”
周肠听此,脸色却变得玩味了起来,道:“这么说来,你应该很恨古尘的咯?”
“恨,恨得咬牙切齿!”逸可夫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殊不知,逸可夫的这一番回答,立马落入了周肠的圈套之中。
只听他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亲手为兄报仇的机会,小爷便让给你吧!”
周肠说着便将宝剑扔给了逸可夫。
逸可夫接过宝剑,脸上先是错愕了一下,旋即脸色便是骤的大变,连忙说道:“少主,这话什么意思?恕在下愚钝,有些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吧!”周肠冷冷的说道。
逸可夫打了个寒颤,头低了下去,让整张脸都处在阴影之中,心里却在暗骂,小狐狸!
“你不是一直想为兄弟报仇吗?去,拿着小爷的剑去把古尘杀了!”周肠冷冷的说道。
逸可夫听此,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也不得不起身来。
开始还有些拘谨,仅是片刻的功夫,逸可夫脸上便满是冷厉之色。
“古尘,在城门口的时候,老子便看你不顺眼了!”
“那时多么威武霸气,趾高气扬啊,可想过有一日落得砧板鱼肉的下场?你现在倒是像之前那么狂,那么跳啊?”
逸可夫说着,一拳头往古尘的脸上砸去……
嘭地一声,这一拳头下去,逸可夫心中的郁气像是荡然一空了般,整个人神清气爽!
逸可夫可不不比周肠,好歹也是先天期高手,一拳头下去,古尘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呸――
古尘吐了一口血水,冷冷地瞥向逸可夫,眼中没有恨意,反而满是同情。
这逸可夫看似耀武扬威,实则不过是一条被推出来的狗,今后真追责起来,他怕是死得最早的一个!
逸可夫对视上古尘的那双眼神,心间一突,继而刚刚明亮的脸色,又瞬间阴沉了下来。
古尘他明明已是阶下囚了,为何还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表情,怜悯自己!
他有什么资格怜悯自己!
逸可夫越想越气,正准备抡起拳头再给古尘一拳头的时候,突然其身后的周肠喝道:“好了,赶紧拔剑将古尘杀了,休要拖延时间!”
自打周肠准备杀死古尘了,羞怒他的念头便弱了下来,反倒是心中的忐忑感愈加的浓郁。
怕逸可夫节外生枝,所以才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逸可夫听此,拳头悬在空中,自然不敢落下去,继而无比尴尬地拔出长剑。
逸可夫原本以为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心理准备,可真正持剑对着古尘的时候,手还是忍不住打颤了。
这一剑下去,大家固然都畅快了,可事后追责起来,他必定是死得最快,死得最早的一个!
“哈哈!”
就在周围气氛凝滞,落针有声的时候,古尘突然仰头一阵大笑。
逸可夫眼神一凝,不待他问来,却听古尘自问自答道:“逸可夫,知道你现在在我眼中是什么吗?”
“一条狗,一条卷着尾巴只会讨主人欢心的狗,一条被主人指使着咬了人后却被第一个推出来被宰杀的土狗!”
说着,古尘的脸色一冷,道:“我为鱼肉?今日我便是把脑袋搁这砧板上,你们谁敢动我?”